老皇帝的逝去,所有人都等待著持有聖旨之人出現。

一陣哀悼之後,內閣大學士謝正中,內閣學士林奕東雙雙走出正伏拜著的人群,行至龍床前,跪下磕頭行大禮之後,站起身來。

謝大學士看著養心殿內的所有人,低沉地宣布道:“聖上駕鶴西去,我等皆悲痛欲絕。隻是,國,不可一日無君。隆恩浩蕩,臣與林學士蒙受聖上囑托,宣讀正大光明匾後的遺詔。還請各位皇親貴胄移步乾清宮。”

說完,謝大學士趁著無人抬頭之際,朝著澄親王爺微微點了點頭。

洛親王爺聽得謝大學士此話,哪裏還有不欣喜若狂的!內閣大學士謝正中,長眼睛的都知道,他是洛親王府的人;內閣學士林亦東,其三女將嫁入洛親王府,也是皇上親自賜婚,眾所皆知的事情。雖然這門婚事,他一直都不滿意,但是沒想到,這親家,竟然是宣讀聖旨人選之一。若是起草聖旨之時,其上不是他繼承皇位,那這兩人肯定會告訴他早作安排。父皇安排這兩人宣讀聖旨,這皇位的繼承人,那都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謝大學士與林學士出了養心殿,直奔乾清宮而去。除了聖上的妃子繼續跪地哭泣,其他人都緊跟謝大學士與林學士身後。

剛跨出養心殿大門,就有一些看懂門道的官員,圍在了洛親王身邊,小聲地說道:“老臣先恭喜王爺,賀喜王爺……”“臣一直覺得王爺寬厚仁德且深謀遠慮,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一句句奉承的話,無不引得洛親王心中大喜,可聖上剛去,卻也不好在麵上顯出來。隻得對著那些大臣拱了拱手。

旁邊的澄親王不動聲色,隻是聽到那些進了耳朵的話語之後,微微揚著左邊的嘴角,一片嘲諷之意。

林學士上了竹梯,從正大光明匾後取下一個木盒,遞給了林大學士。林大學士等林學士下了竹梯站穩之後,高舉手中的木盒,階下眾人紛紛跪拜而下。林大學士將木盒放在林學士手中,自己打開木盒的暗扣,取出其中的聖旨,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耳等聞此詔書之時,朕已去。朕在位三十餘載,每日為國為民,兢兢業業。蒙上天憐愛,賜朕兩子,皆為人中龍鳳。澄親王藍士康驍勇善戰,是為君者,不可多得的將才;洛親王藍士耘心思細膩,深知為君,為官,為民之道。朕偶然半夜驚醒,念及皇位繼承人選,甚是苦思,不得解。近日朕常夢於先皇,幸得先皇指點,故立下澄親王藍士康為新帝,望各大臣盡心輔佐,以現蘭朝盛世。欽此。”

謝大學士無視所有人的探究,疑惑,憤怒,喜悅等等眼神,走到了澄親王麵前,說道:“恭喜澄親王。”遂,跪下磕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本就追隨澄親王的眾人,即將跪下,林學士立刻上前一步,一臉詫*問道:“敢問謝大學士,聖旨上所書,當真是澄親王繼承王位?”

“哼~”謝大學士冷哼了一聲,將聖旨遞給了林學士:“難不成林大人認為老夫謊騙全天下人不成!”

林學士接過聖旨,小心地打開,細細地每字每句讀過,眼中的不可置信之色越發濃厚。

“當日,是聖上口述,你林大人研磨,老臣執筆。蓋上玉璽之後,是你確定無誤後,親手交與聖上。你可細瞧,可與當日之字少一個?這帝印,可有錯?”謝大學士冷笑著看著林學士說道。

“字的確相同,帝印也未曾出錯。隻是當日,臣明明記得,皇上是要將皇位傳於洛親王。”林學士皺著眉頭說道。

“一派胡言,林大人休要因為林三小姐將要成為洛親王世子妃,而辜負聖上臨去前的重托!”謝大學士一言,頓時讓下麵之人言論紛紛了起來。

“聖上當日明明有言,先皇托夢於他,夢中所說,月光照耀之下,已盡是蘭朝天下。開拓疆土容易,可守此國困難。澄親王的確領軍布陣頗有才華,隻是這皇位還是應當由深知為君之道的洛親王來繼承。且澄親王殺戮無數,子嗣有礙,先皇甚是擔憂藍氏一脈斷其手中。蒼天在上,若是我林亦東有半句虛言,老天自可讓我受盡萬難,永世不可超生。”林學士信誓旦旦地朝著眾人說道。

“荒謬,當真是荒謬!那日,聖上從未將先皇到底在夢中說了什麽道出,你這都是一派胡言。”謝大學士一臉氣憤地指著林學士,那一把胡子都被氣得一抖一抖的樣子。

“住口!”此時的洛親王,哪裏還有半點平日裏的閑庭若步的風度,走上前,搶過聖旨細看之後,一把將其仍在地上。

“謝老匹夫,你竟然偽造聖旨!”洛親王的樣子,恨不得當場就將這個不忠之人大卸八塊。

“洛親王,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還請洛親王自重!”謝大學士不屑地朝著洛親王拱手說道。

澄親王微笑著上前,撿起地上的聖旨,說道:“皇兄也不必惱怒,父皇將皇位傳於本王,自然有父皇的道理。皇兄又何必強詞奪理呢?”說完,經過洛親王身邊時,微笑著,好似不經意的樣子,用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陰森森地說道:“大局已定,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你~!”洛親王看著澄親王臉上那勝利的笑容,恨不得上前用手撕爛掉。慌不擇路,回頭看見旁邊站著的侍衛腰間的刀,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一把奪過,指著澄親王說道:“你竟然敢夥同朝廷命官篡改父皇的遺詔,其心當誅!”說完,提劍,朝著澄親王刺去。

“父王!”藍宇成沒有料到父王竟然如此草率,做事如此不經大腦,立刻站起身來,想要攔住他。

可藍宇成剛站起身來,就看見洛親王手中的劍,不偏不倚地刺進了澄親王的身體,頓時鮮血噴灑了出來。

澄親王習武多年,本可輕輕鬆鬆躲過這一劍,卻還是硬挨了上去,臉上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皇兄~”

“來人啊,洛親王神誌不清,快快將其拿下!”謝大學士上前,扶著澄親王,朝著旁邊的侍衛喊道。

立刻,大殿之中,衝進無數禁衛軍,將洛親王圍在其中。

洛親王提著還滴這澄親王鮮血的劍,指著那群人說道:“誰敢亂動,我才是名正言順繼承皇位的人!”

“還不快快拿下,小心又誤傷了其他大臣!”謝大學士在旁邊又催促著說道。

禁衛軍統領高喊:“拔劍,將洛親王拿下!”

“誰敢!”洛親王揮動著手中的劍,眼看著包圍著他的圈越來越小。

等那圈禁衛軍散開之時,眾人隻見洛親王已經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片血泊。

藍宇成頓時驚紅了眼,衝了上去,眼見著自己的父王睜著雙眼,已經氣絕身亡。他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掃過那些禁衛軍手中的劍,意圖找出那個傷他父王之人。卻發現無人劍上有血。

“皇上,洛親王不願被擒,已自殺身亡。”禁衛軍統領跪在澄親王腳下,如此說道。

澄親王一臉悲痛的樣子,一步一步走向血泊之中的洛親王:“皇兄,你又何必如此……”

“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預謀皇位已久,我要讓你為我父王償命!”藍宇成被那片鮮血染紅了眼睛,撿起洛親王身邊的劍,就衝向了澄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