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煙鬼往事1

沒走多久，煙鬼來到了他的住處，植物園裏頭的園丁房，一所小小的平房。

“請進來吧。”煙鬼很友好的打開了門。顧曉音她們猶豫了下，也跟了進去。房子裏的裝飾很簡單但很整潔，看得出來煙鬼還是一個很注意的人。

“你是叫顧曉音對吧？”煙鬼想了想她的名字。

“嗯！老伯，你是要告訴我們什麽東西呢？”顧曉音雖然覺得眼前這個和善的老頭不是壞人，但女孩的本能還是讓她有些膽怯。

“嘿嘿，其實也很簡單，就是當年周少鴻到底為什麽會被折騰成那個樣子。”煙鬼說。“你們知道多少？”

“呃，我們大概知道一點……”歐雅搶著說，“周老師是學校一個教化學的教授，好像還是海歸，但在那個時候似乎很招人嫉恨，堅持不過就自盡了……”

“唉，都傳成什麽樣子了，作孽啊。”煙鬼似乎很傷感的歎了一口氣，“周老師是一個好老師，而且更是一個特別堅強特別偉大的人，這樣去說他的事真是太顛倒黑白了。”

“啊？那他是怎麽回事？”歐雅問。

“很簡單，周老師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大學教授，同時也是一個法力高強的道士。”煙鬼慢悠悠的說道，兩個女生的臉上泛起了驚愕的表情。

“沒錯，他就是一個教授。”煙鬼習慣性的用手指敲了一下桌麵，“據說，他家祖上就是著名的正一道世家，好幾代都是道長，恐怕從清朝開始就是了。”

“怎麽可能呢，周老師是研究化學的啊，還留學過好些年，他居然還是道士？”歐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咳，你們小孩子腦子怎麽就這麽僵化。誰說搞科學的人就不能相信這些了？”煙鬼不滿意的搖搖頭，“周家好幾代都是道士，但也都有另外的職業，比如周老師的父親是浦口一個著名的醫生，想不到吧。”

“那後來呢？”

“周老師從美國回來之後，按說可以去更好的地方，比如當時的中央大學。堯大當時還是個國立專科學校，他卻說這裏離家近就來這裏工作了。工作前些年都很不錯，教書有水平，人緣也好，更重要的是，他曾經幫堯大不少人解決過鬼神方麵的問題。”煙鬼說。

“那時候堯大也鬧鬼？”歐雅有點驚訝，“難道堯大有鬧鬼的傳統啊。”

“嗯。出過幾次，我自己就親自經曆過一次。”煙鬼頓了一下，開始回憶當時的情形：

“那次是晚上11點多鍾吧，我去六合辦事回來。那時這邊還是一個村子，很荒涼的，華佗路還是一條泥巴路。我走啊走啊，走到今天900米路口那裏的時候走不動了，就站下來歇腳，就這一下就糟糕了。”

“遇到鬼了？”歐雅忍不住插話。

“沒呢，沒那麽直接。”煙鬼無奈的笑了，“休息了會，我挑著擔子繼續走。那時也沒有路燈、路標什麽的，全憑感覺，好在華佗路當時我也走過幾次了，就沒多想。可是走著走著，感覺有點不對勁了。怎麽還沒有到堯大呢？往前看看，再回頭看看，當時我真的給嚇著了。前後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顧曉音沒聽明白。

“就是前後的路，路邊的東西看起來都是一樣的，都是低矮的房子，而且好像不是原來的那種房子，倒很象是清朝那種小房子，一排排的，門上還貼著對聯。我又走了一會兒，還是不對勁，感覺路都像是剛才走過的，稀稀拉拉的樹，連在一起的房子，甚至連房門邊上栓著的狗，叫聲都一個樣。”

“啊～”歐雅有些害怕了，煙鬼說的，跟上次齊悅轉述的那個死在華佗路水溝裏的阿遼經曆很像。

“走啊走啊，我有些累了，那是個夏天，又感覺很口渴。實在忍不住了，我就走去路邊一間房子去敲門，一個是問路，一個也是討碗水喝。當時也是膽子大加上人迷糊了，要現在我哪裏敢去做這種事情。門是那種老式的對開木頭門，門扇上貼的有對聯，但風吹雨打的早就褪色看不清楚了。我敲了幾下，門扇開了，一個幹瘦的老頭探出頭來，問我幹啥。我說走累了，討碗水喝。老頭啪的一聲把門又關上了，轉身走進屋裏，我就在外頭等著。”

“他又出來了？”歐雅猜測到。

“沒。我等了好半天，也沒看人出來，我猜老頭是比較摳門，不想幫我吧。哎，那個時候真是又累又渴呢，沒辦法，拽著擔子又拚命朝前趕。你們也曉得，華佗路是個上山坡的路吧，我那個時候覺得更累，不像是走路，倒像是在爬山，走的都沒有力氣了，還是看不到堯大的校門，真是急死我了。好半天又看到了一個小房子，我就打定主意怎麽厚臉皮也要弄碗水喝喝了。”

“這次的房子跟前麵那一家差不多，”煙鬼歇了口氣繼續說，“敲了一會兒，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穿的衣服還是那種對襟的。那時候人都還是很講禮數的，我看到是年輕女子，又是深更半夜的就有些不好意思，正準備退開，她倒很和藹的問我，有什麽事啊？我就硬著頭皮回答，我是趕路的，路過這裏太累了，想討口水喝。”

“對襟衣服……”顧曉音念叨著，有些出神了。

“那女子倒很大方，打開門扇讓我進去。我哪裏好意思進去呢，素不相識的人，人家還是個女的，隻得站在門檻邊上。女子笑了，轉身進廚房裏，一會兒端來一碗水遞給我，還問我是哪裏人呢？我頭也不敢抬，當時是窘透了，咕嘟咕嘟喝完水，把碗還給人家，說了聲打擾就打算走。那個女子卻變了顏色，說來了就別這麽急著走呢。”

“啊？這是鬼還是狐狸精啊？”歐雅聯想非常豐富。

“我當時還沒有往這上麵想呢，第一個反應是誤入『暗門子』；了，趕緊想脫身，女的倒還沒有拉扯，隻是冷笑一聲轉身進了屋子。我還慶幸沒太大麻煩呢，一推門，壞了，門根本打不開，像是從外頭被鎖著了。我一下汗都出來了，這要出不去怎麽是好，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萬一天亮有人來，我可不是跳到銀河都洗不清了啊。”

“那後來呢？”歐雅聽得很入神。

“我當時那叫一個急啊，汗珠都從額頭上爆出來了。”煙鬼比劃了一下，“我當時都想揣開門出去了，可那個門扇卻結實的可怕。我看看沒法子，隻好橫下心來，進屋去給那個女的談談，讓她行行好放我出去。可走進屋子一看，哪裏還有人，破舊的床上隻有一具骷髏架子，還掛著蜘蛛網呢，嚇得我兩腿一軟坐在地上了。猛然間，我聽到身後有響動，回頭一看，骷髏自己坐起來了，正哢噠哢噠的走下床來呢。”

“啊～”顧曉音感覺渾身發冷，緊緊的抓住了歐雅的胳膊。當然，歐雅也是嚇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