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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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石榴又生了一個小石榴,感謝大家一路捧場~

會有番外,確定會寫的隻有一個,會放在這一章或者上一章的作者有話說,番外不日更,不定時。請關注最新更新章節,我會在章節提要注明日期。

至於會不會寫第二個第三個,看你萌的表現了,花花長評都到朕碗裏來,說不定能點起寫番外的熱情,最近太累了。打上已完成的時候就表示沒有番外了,麽噠【合掌】

最後,收藏一發作者專欄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再次感謝=w=

思量再三決定開定製了,掛的成本價,再低我也米有辦法了,實體書會比網絡版多一個番外,和一些因為政策不能放在網絡上的內容(目前決定寫第一次),有什麽問題可以來微博問或者在文下留言,比如想改發貨時間,或者別的,文案和專欄上都有微博鏈接,手機黨顏來如此丶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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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送門失效了的話直接搜店鋪:小十六的石榴樹。封麵還沒做好你們先將就著看吧,發貨的時間7、8月暑假,學生黨注意地址,然後建議拍下的時候可以填上123言情ID,因為書大概是我發,可以寫點字啊什麽的,不要字的也請注明,反正寫字了嫌字醜的你們就失去了我的友誼【拜拜

同一章可以打二分的麽麽噠,隻要不是同一天就好,記得給石榴打分留爪=w=

然後番外送大家的,不要錢,麽噠。於是好幾個讀者說好的長評反正我是一個沒看見,你們就是這樣對一個石榴的~

結婚記

天邊一團一團的白雲打著卷兒的纏在一起,棉花糖似的,東一撮西一撮的點綴在初秋朗明清澈的高空,難得的清爽天氣。

星羅棋布的摩天大樓高聳入雲,而最受矚目的無非仍是CBD中心的宏泰大廈,車流呼嘯著奔騰而過,整個城市的脈搏都蘊藏在這片土地之下。

一輛銀色的敞篷跑車停在宏泰大廈門口,車門被徐徐打開,一隻修長漂亮的手搭在車門上,一時間來往路人的眼光都被車裏下來的女人吸引住了。

她約莫有二十七八歲,青發飄飄,身段姣好,穿著條淺綠色的齊膝裙子,外麵是件白色短外套,高跟吊帶涼鞋,露出骨肉均勻的小腿。

臉上戴著副墨鏡,更襯得她皮膚白皙過人。

路旁有個女孩狠狠的跺了男朋友一腳,不滿的說:“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吧!都走了,還看!”

女人絲毫沒注意旁人的眼光,而是繞到副駕駛座上,提了兩個沉甸甸的袋子出來,長腿一邁,目不斜視的往宏泰大廈裏麵走。

按電梯一路駕輕就熟的到了69層。

“薛醫生。”

“薛醫生好。”

“哎呀薛醫生又來接總經理麽?”

“總經理在辦公室呢。”

薛離衣一進辦公區,所有的員工都熟稔地跟她打招呼,個個笑得不懷好意,可見來了不是一回兩回了。

薛離衣墨鏡掛在胸前,把手裏的兩個袋子穩妥地放在其中一人的桌子上,方溫和的笑了笑:“西街海豚灣新出的甜品,還有麥唯的現磨咖啡。”

“薛醫生你真是太客氣了,每次來都帶這些。”話是這麽說,說話的那人可不知道客氣兩字怎麽寫,先搶了一份回座位吃。

其他人就更不客氣了,一擁而上,幾乎把座位上的員工擠趴在地上。

薛離衣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抬手理了理耳旁的鬢發,又從包裏抽出張紙巾把手指擦了擦,扔在紙簍裏,才進了關瑾瑜辦公室。

關瑾瑜的辦公室被打掃得窗明幾淨,一側是巨大的朝陽落地窗,拉開窗簾,隨眼便可將整個城市的盛景踩在腳下,溫度正好,關瑾瑜隻穿著襯衣,西裝外套搭在辦公椅上。百葉窗沒有合上,關瑾瑜自然看到年輕女人所有的動作,不由得低了低眉,嘴角微彎起來。

“瑾瑜。”溫柔的嗓音。

“哢嗒”一聲輕響,辦公室的門被人反手鎖上。

門外的員工顧不得嘴裏的蛋糕,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嘰嘰喳喳討論開了。

“賭一晚唱K,總經理是下麵那個,別看薛醫生表麵上溫溫柔柔的,實際上是個鬼畜,我有天交文件不小心闖進去,看到薛醫生衣衫不整正壓著總經理。”

“賭一頓海底撈,薛醫生才是下麵那個,就總經理雷厲風行的性子,她不在上麵誰在上麵!薛醫生一定壓不住她!”

“眼見為實!”

薛離衣扭頭看見外麵十幾顆烏黑的腦袋越湊越近,片刻後,有人悄悄離開隊伍,雙手扒到了落地窗前,透過縫隙賊溜溜的往裏看。

關瑾瑜拿起遙控,笑罵道:“這群兔崽子。”

百葉窗緩緩合攏。

“小衣,”她仰頭笑吟吟地望著薛離衣,語調軟得不像話。

薛離衣雙手撐在辦公椅上,身子往前傾,一低頭就吻住了女人的唇。

關瑾瑜順從地闔上眼,雙臂摟住她的脖子,同時牙關輕啟,放任對方柔軟的舌遊了進來,然後舌尖輕抵,又把她推拒出去。

薛離衣微微皺起眉,似是有些不悅。

“唔。”關瑾瑜輕呼一聲,腰被環住,身子一轉就坐在了薛離衣大腿上,薛離衣則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

溫涼的手指順著解開了一顆紐扣的襯衣領口鑽進去,摸到她鎖骨上,來回輕緩地繚繞著,薛離衣稍微鬆開她的唇,低低道了一聲:“別鬧。”

再次覆了上去。

……

關瑾瑜靠在她懷裏喘著氣,薛離衣視線落在亮著的電腦屏幕,打開的網頁上赫然是她的一張照片——嗯,這身裝扮應該是前幾天她在東霖大學上課時拍的。

網頁上圖文並茂——“東霖大學最年輕女教授,年僅27歲。”本來這種新聞上不了熱搜的,架不住顏好,前幾年不還一直最帥交警,最帥什麽什麽的,這世道變得那樣快,唯獨這看臉一如既往。

薛離衣轉頭望著關瑾瑜,晶亮的眼裏分明有最愉悅的笑意。

你上班偷看我幹什麽?

關瑾瑜怎麽會給她看得不好意思呢?

“累了隨便開個網頁看看,你自己上的熱搜,怪我咯?”關瑾瑜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無辜,“你在學校到處惹爛桃花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成,怪我。”

薛離衣拉下她的手,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子,說:“爸媽和大家都到了,我們該走了,行李我都收拾好了,直接去機場。你公司這邊……”

“我交給陸師兄了,怎麽說也算是半個老板,他好意思成天讓我一個人幹活?”

關瑾瑜和薛離衣牽著手一出來,員工的脖子幾要伸出三尺高,個個眼睛都恨不得是火眼金睛,能直接穿透對方的皮膚,看清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衣服很整潔,總經理的領口比之前更加整潔,嗯,肯定是被解開過又重新扣上了!

薛醫生笑得那麽溫柔,肯定是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雖然進去的時間很短,但是年輕人嘛!大家都懂的!

眾人對視一眼:咿呀,可以免費吃頓海底撈了。

關瑾瑜眼波一掃他們,笑眯眯的說:“一個個閑的是吧,來,我們扣個年終獎好不好?”

一時咳嗽震天,所有人都找到了事情做。

“哎,小李,之前那個資產評估你給我沒有啊,放哪裏了,我怎麽找不到了?”

“我就放你那文件夾底下了,你再找找。”

“小馬……”

“老趙……”

美國,加州。

“薛媽媽!抱!”

薛離衣腳剛踏進為了結婚和家人入住臨時租的公寓,一個小娃娃就左腳絆右腳地撲了過來,她大概有四五歲了,穿著白色的公主裙,腳上是雙漆皮的小皮鞋,齊劉海,腦袋上紮著幾個漂亮的小辮子,大眼睛烏溜溜的,黑葡萄似的。

“哎,”薛離衣應了一聲,一把接住她橫衝直撞的小身子,輕輕鬆鬆地抱了起來,變魔法似的從兜裏逃出一顆糖遞到童童粉嫩的手心。

這女孩兒正是甄倩與劉思謙的雙胞胎女兒,大名劉知萱,小名兒叫童童。

“薛媽媽。”低低的一聲喚,是兒童的稚嫩。

麵前還站著一個穿著白色小西裝的男孩兒,眉清目秀的,雙手垂在身側,站得筆直,小小年紀便有端方君子的樣子了,眼神清黑,仰頭巴巴的看著她。

“知洲也想要抱?”劉知洲懂事得早,死活不讓家人叫他“飛飛”,覺得這樣沒有男兒氣概,所以大夥便遂他的意叫大名。

男孩兒不好意思點頭,隻紅著俊秀的小臉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薛離衣照例給他一顆糖,另一隻手將人摟了起來,和童童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肩頭,裝模作樣的“哎喲”了一聲,“好重,薛媽媽的肩膀要斷了。”

劉知洲拽拽她的手指,乖巧地說:“我下來,薛媽媽抱著妹妹就行。”

關瑾瑜就跟在薛離衣後頭三步遠,臉黑了一片,倆小孩愣是沒看她一眼,自己是長得不如她了還是身材不如她了,她怎麽就那麽招孩子待見呢?

薛離衣把劉知洲放下來,在他耳旁說:“你關媽媽不開心了,快去哄哄她。”

劉知洲扭頭就往關瑾瑜那兒跑,摟住她的脖子,童童大概是有樣學樣,吵著鬧著從薛離衣身上爬下來,一個猛虎撲食,差點直接把關瑾瑜撲趴在地上,然後“啪嘰”就親了關瑾瑜一臉口水。

怨不得劉思謙總是說:真有乃母風範。

陪著倆孩子鬧了一陣,甄倩和劉思謙出來打了招呼,把孩子領進去,關瑾瑜白白的手掌一伸,遞到薛離衣眼前,“我的呢?”

“你的什麽?”

“糖。”

“沒有了,那是給孩子吃的。”薛離衣摸摸她的臉,“乖。”

關瑾瑜嘟嘴。

薛離衣心都快化了,情不自禁地把人摟過來,兜裏剩下的一大把糖盡數放在她掌心,嘴唇貼著她的耳廓,“其實是給你買的。”

“現在的年輕人啊,也不知道注意下影響,以前我們那個時代喲,牽個小手都要激動半天的呀,”房門被打開,出來的是四位老人,關爸柳蓉和譚建瓴左婉知,說話的自然是譚建瓴那個老當益壯又老不正經的。

薛離衣反唇相譏:“喲,也不知道是誰為了頓飯,天天婉知長婉知短,跟屁蟲似的,為了五鬥米輕而易舉折了腰的人,嘖。”

譚建瓴:“會做飯了不起啊?”

薛離衣:“有本事你做一個啊,給你了不起的機會。”

譚建瓴哭臉對左婉知,可憐兮兮地叫:“婉知……”

左婉知:“一邊去,不會做飯還有理了,回去吃清蒸白菜。”

譚建瓴雙眼冒火:“薛十一,老子和你勢不兩立!”

“咳咳,”關爸咳嗽了兩聲,“這個,明天孩子就結婚了,親家公,注意措辭,注意措辭。”

婚禮設在公寓附近的一間小教堂,環境幽靜,室外綠草如茵,這日天空格外的藍,襯得天上的白雲也格外的溫和,有微風輕拂。

來的無非就是那些相熟與相親之人,甄倩一家四口,四位老人,關啟梵和他老婆鬱嫻,還有薛離衣在哈佛念書的幾位同門,以及肖登導師。

鬱嫻本身就是學攝影的,當所有人都坐在觀禮台時,隻有她端著單反在一旁照相。

關瑾瑜和薛離衣身著雪白的婚紗,優雅的立在神父麵前,麵含淺笑。

關瑾瑜緊緊握著她的手。

在悠揚的教堂風琴演奏的婚禮進行曲的旋律中,神父用低沉的男中音念著誓詞: “Do you bride take your bride to be your wife , For better or worse, For richer , for poor , In sickness and in health , To love and to cherish in heaven and earth. And you promise to faith to each other until death apart you.”

“I promise.”薛離衣鄭重地說。

“I promise.”關瑾瑜同樣鄭重地答。

兩人眼裏忽然就蓄起淺淺的眼淚。

當她們交換完戒指,相互擁抱,笑著流淚親吻——

相機哢嚓一聲。

這一刻便永遠定格在了畫麵裏。

這天,有風,有雲,有鍾聲,有我愛的你。

薛離衣走了。

再心有牽掛,到底還是走了。

兩人都是理智的人,像譚建瓴曾說的那樣,一時的別離是為了長久的相聚,但卻又不是那樣,關瑾瑜發現自己很想她,難以抑製的開始想念她,這是以前她出差時所感受不到的,以前不管多忙多辛苦,隻要想著家裏的那個人,就覺得也沒什麽。她原本以為薛離衣也是一樣。等她成為了在原地等待的人,才發現那滋味是多麽難熬。

每天早上睜開眼睛身邊都是冰涼的枕頭,呼吸間也聞不到對方身上清新的香味,沒有人會接送她上下班,然後害羞而溫柔地在車裏和她接吻。

時間一天一天的在走,要不是每天的短信和隔幾天的越洋電話,關瑾瑜都要以為之前三年的耳鬢廝磨隻是自己幻想出來的美夢了。

隻要一想到過去三年她有一半的時間都是這樣度過的,心上就像被狠狠劃了一刀似的,除了心疼,隻有心疼。

如果那麽難熬,為什麽不早點跟她說呢?

“瑾瑜,你現在在不在家?”薛離衣在電話裏問。

“在家,剛洗完澡。”

“我給你發了封e-mail,你現在打開看一下好不好?”

“好,”關瑾瑜一邊擦著濕噠噠的頭發,一邊往書房走。

薛離衣給她發過來的是一張合照,背景是哈佛極具代表的古典紅色建築,低矮古樸的樓房沉澱出的是這座著名學府厚重的底蘊。

照片上有六個人,中央站著的是一位穿著考究西裝的老人,厚厚的鏡片阻擋住了他深邃的眼神,更顯得難以接近。相反其他幾位倒是勾肩搭背、眉開眼笑對著鏡頭,薛離衣負手站在老人的左側,眼微微彎著,燦爛的朝暉自樓後升起,盡數收進她比常人漆黑的瞳仁裏似的,愈發清潤透徹。

嗯……為什麽有個金發女人手搭在她肩膀上,小眼神還挺寵溺的嘛。

薛離衣輕聲問:“瑾瑜,開個視頻好不好?”

關瑾瑜發送了視頻請求,不明所以的想:視頻而已,你害什麽羞啊。

然後她就看到薛離衣沒穿……啊不,穿了一件穿了等於沒穿的衣服,關瑾瑜第一反應竟然是去捂住畫麵上她的身體,氣急敗壞道:“門窗關好了沒有?要是給別人看到了怎麽辦?”

薛離衣看了看拉得嚴實得密不透光的窗簾,和反鎖上的房門,點點頭說:“都關好了,你放心,不會給別人看到的。”

關瑾瑜把手拿下來,將目光落在畫麵裏年輕漂亮的身體上,白瓷般細膩的肌膚,優美如天鵝的頸項,包裹在輕紗材質的衣料下妖嬈有致的身段,以及那雙赤足而立的雪白筆直的長腿。

“你……是在勾引我麽?”關瑾瑜眯細了眼睛,以免讓對方看見自己因突如其來的情.欲而眸色漸深的眼睛,“還是說故意吊著我,讓我看得到吃不到?”

薛離衣臉燒起來,忙扯過一邊的毯子將自己全身裹了起來,坐在電腦桌前麵,解釋說:“不是的,是claire經常聽我說起你,就……就就跟我傳授一些……嗯……技巧。包括這個衣服,都是她帶我去買的。”

“claire?”關瑾瑜皺起眉,問:“就那個照片上把手搭你肩膀上的女人?”

薛離衣乖乖點頭。

“那豈不是她把你這副樣子都看去了?!”關瑾瑜一拍書桌,差點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恨不得立刻飛到美國把人給揪回來,然後再把那個什麽叫claire的胖揍一頓。

“沒有沒有,你別著急。”薛離衣急得一腦門子汗,“是她帶我去的,但我剛剛才是第一次穿,沒有試給別人看過。你相信我。”

關瑾瑜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眼裏萬般情緒翻湧,想說句什麽卻還是欲言又止。

“脫掉,不要再穿了。”她淡淡地說。

“好,我一會就把它扔了。”

“我的意思,等我過去你再穿給我看,”關瑾瑜一臉純良的說,“買都買了,不該浪費。”

薛離衣:“好,我等你。”

關瑾瑜:“……”

那群洋鬼子真的把人給教壞了!她們家薛小衣什麽時候說得出來這麽暗示性極強的話來,這才去了一個半月,自己再不過去管著點怕是就要翻天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彼此身邊發生的事,更多的時候隻是看著彼此,一個小時後,才戀戀不舍的關了視頻。

薛離衣把那身猶抱琵琶半遮麵的輕紗麻溜地換了下來,整整齊齊的疊回盒子裏,自言自語的說:“claire,讓你躺槍了真是抱歉。”

話是這樣說,她眼裏始終有著淺淡的笑意,絲毫沒看出半點愧疚來。

“倩倩,告訴你兩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甄倩這正忙著看劉思謙給倆孩子換尿不濕呢,冷不丁接到了大忙人關瑾瑜的電話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她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說:“都是好消息?那就先聽比較小的好消息,再聽大的好消息。”

“第一個,公司打算破格提拔我當總監。”奇怪的是,關瑾瑜說起這個好消息的時候語氣是平靜得不能在平靜的,好像完全沒有半絲喜悅。

甄倩:“喲,好事兒。請吃飯。”

“請不成了,我在機場,”關瑾瑜這時卻笑了,分明是愉悅得很,“第二個好消息,我辭職了。”

甄倩真想把她腦殼拆開看看裏麵到底倒了些什麽東西進去,“關毛毛,你是有病吧!公司讓你升職的節骨眼兒你玩辭職?你……”

甄倩罵到一半卡殼了,“哦”了一聲,才把思路捋順:“你是要去美國是吧,那沒事,去吧。我支持你。”

“倩倩,我想過了。我們本來就和大多數人不一樣,她隻喜歡我,我也隻喜歡她,注定這輩子隻有我和她兩個人度過。愛情是個很脆弱的東西,如果我們不好好保護它,並為之付出努力,也許很快它就會分崩離析了。”

“三年四年,在一個人的一生裏或許不算什麽,但在兩個人的人生裏,變數實在太多,我不能讓這些變數出現。我不是不相信她,我隻是輸不起。”

“正好我也累了這麽多年,是時候暫時放下工作,過一段隻有我和她的日子了。”

甄倩掛了電話,劉思謙輕緩地把孩子放進小床裏,聲音也壓得比平時低,說:“她決定了?”

“嗯。”

仿佛是為了響應她這一回答似的,一架飛機從窗外的浩渺高空飛過,拉下一道長長的白線,劃開層層巒巒的白雲,直往西方而去。

今天的課程結束得早,薛離衣懷裏抱著厚厚的書本從樓裏出來,身邊簇擁著幾位嬉笑怒罵的同門,正是照片上那幾位。

claire甩了甩自己的大波浪金發,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薛,今晚……”

薛離衣麵無表情的說:“我拒絕。”

claire眨巴了兩下眼睛,大海一樣蔚藍的眼珠很快湧起了無辜的水霧,“邀請吃個晚餐也能被無情的拒絕,真是太不幸了。”

某位男同門:“我想,親愛的小claire,如果你能用正常語氣說話的話。”

claire:“噢,這位美麗的小姐,是否有榮幸邀請你共進晚餐。”

薛離衣搖了搖食指:“還是不行哦,我有約了。”

claire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身極素雅的白色風衣,那人兩手插在口袋裏,從落葉的林蔭道裏慢慢走出來,再往上是一張白皙漂亮的臉,踏著落葉,一直走到薛離衣身邊,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然後衝大家微微頷首。

她的美麗不像claire那樣霸道驚豔,也不像薛離衣那樣靈氣逼人,眉目一時清雅得像是中國古典畫裏走出來的美人。

claire行了紳士禮,深藍色的眼睛笑得不懷好意:“噢,這位美麗的女士,世上最嬌豔的花兒見到您也會自慚形穢,是否有榮幸邀請您與我共進晚餐?”

關瑾瑜剛走過來的時候,聽到claire依稀問了薛離衣一句“d?”然後看見薛離衣搖了頭,好像說了句“mywife。”

關瑾瑜顯然心情很好,連帶著看這位claire也比先前順眼。

“這你得問我的妻子。”她十分得體的回道:“現在我的時間由她做主。”

claire撒嬌:“薛……”

薛離衣歉意地一低眸:“我很抱歉。”

拉著關瑾瑜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關瑾瑜問:“你這樣對她會不會顯得太無情了?”

薛離衣目不斜視的說:“嗯,我隻要一鬆口,她就敢半夜爬上我的床,你信不信?”

關瑾瑜:“……”

你還是繼續無情吧。話說回來……

“難道她半夜爬過你的床?”

“爬過,被我打了一頓扔出去了。”能預料到關瑾瑜下一句會問什麽似的,薛離衣緊接著又答:“放心,你的人一丁點也沒讓別人看到。”

你的人……

關瑾瑜心頭一甜,湊過去親她的側臉:“我覺得你好像越來越會說話了,嘴甜的跟那什麽似的。”

薛離衣但笑不語,稍微偏了點頭,甜美的吻正好落在她嘴角。

她將關瑾瑜按在一張路邊的長椅上,說:“我去買兩杯喝的。”

道路兩邊的梧桐高聳筆直,皮青如翠,葉缺如花,妍雅華淨,闊大的葉子像是相思的巨手,揮舞著手掌在風裏歡欣的搖擺著。

“瑾瑜,你這次過來是因公出差還是請假?嗯,就是……能呆多久?”

“我不回去了。”

“啊?”

“我辭職了,以後在這裏陪你,再一起回國,”咖啡的溫度烘得掌心暖融融的,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雙手卻更加溫熱,“而且我打算深造,所以已經申請了哈佛明年的mba課程。”

“那不就是校友了?”

“嗯,”關瑾瑜衝她眨眨眼,難得浮現頑皮神色,“應該是這個樣子。”

梧桐樹葉的響聲越來越大,關瑾瑜的長發給風吹得淩亂不堪,薛離衣體貼的給她戴上帽子,攬著她的肩步行回住的公寓。

談話的聲音越來越遠,密密的樹葉落在身後。

“小衣,我剛想起來件事,你不是說經常和claire提起我麽?為什麽她一副不認識的樣子,還有,我不記得你是喜歡提自己私事的人。那件衣服?”

“那個……啊,你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薛離衣!說!你是不是故意穿成那樣,讓我早點過來的。”

“做條清蒸魚怎麽樣?”

“嗬嗬。”

“糖醋魚?”

“嗬嗬。”

……

“那要不要吃我?衣服我還收著呢。”

“嗬……好是好,但你告訴我,是誰把你教得這麽開放?”

“哈哈哈。”

夕陽自她們身後扯出大片薄暮的金紅,無論怎樣挽留,當故事落幕的時候,那雙人影終於是步入了目所不能及的遠方。

“在人的一生裏,家人是天生的,好壞看命;事業和財富一樣,是可以奮鬥的;唯獨一個真心相待的人,可遇不可求。”——《資本劍客》byprie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