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6章趕往開發區的路上
司馬林覺得不必要繼續聽下去了，拍拍前排的姚剛，“好了，我知道了。”回頭問時無爭：“時主任，你看這事該怎麽處理，既然你一同去了，關鍵的時候，你可不可以以省委的名義表表態？”
時無爭心裏即刻咯噔一下，他沒想到這人民司馬林居然會把這麽一個死耗子踢給自己。他才不會去做這麽個冤大頭呢。但是這個司馬林是有來頭的，是空降下來的副書記，而且是常務副書記。屬於重點培養對象。這次市長書記走後讓其代理工作就是最好的見證。而且有消息說市長和書記都有調走的可能，司馬林極有可能把市長和書記的擔子一肩挑起來。要真是那樣的話，這位一哥自然就會入選省委常委。甚至是省委副書記。接下來接任省長或者省委書記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了。時無爭自然不能得罪他。而且被他點中，也是件好事呀。但是又不能以省裏的麵貌出現，該如何來應對呢？時無爭想了想有了，回答司馬林道：“司馬書記，我看不如這樣吧，我一個小小的副主任在沒有得到省委省府認同之前擅自代表省委省府，是犯錯誤的。我看不如這樣吧，在沒有得到省委省府指示之前，我做你的參謀吧。你看怎麽樣？畢竟我對這個雅芝縣和它的開發區還是比較熟習的。”
其實司馬林也知道他代表不了省委省府。剛才那麽說，也算是口誤而已。其目的也就是想他給當個參謀。現在聽他主動這麽說，自然是高興，於是說道：“至於能不能代表省委省府，暫時不好說，反正我已讓人把這件事給上報上去了。這個得由省裏來敲定。不管怎麽說，你願意做我的參謀，我倒是很滿意的。對了，我現在想靜一下，具體情況你對小姚說，讓他去辦就成。”
時無爭點點頭對姚剛說道：“小姚，我看這樣，你先給雅芝縣的相關領導聯係一下，看看有沒有在現場的？沒有的話催促他們盡量在第一時間趕到。”
姚剛聯係完後回話說：“縣裏一班人已在書記老楊的帶領下乘著同一輛大巴正在趕往現場的路上，現有十分鍾就會到了。所以對現場的情況還不怎麽了解。都是聽被困在辦公大樓裏的人匯報的。”
時無爭點點頭，“這樣吧，你立即聯係上張副市長，問問他現場的情況。希望事態有所控製。”
張副市長的回話讓小車裏的人心情越發地緊張。張副市長說；“情況還在繼續惡化，圍在開發區辦公大樓的老百姓又增加了少，估計已超過千人。而且這個隊伍還在繼續壯大，縣公安局先期到達的四十名幹警和三十名武警就顯得有些勢單力薄了。麵對群情激憤的群眾。不知該如何應對。現在全都站我我周圍的。小姚你問問司馬書記該怎麽辦？我建議把市支隊調過來。”
司馬林一聽說要求調動武警的事，再也坐不住了，從座位上猛然把身體彈起來搶過姚剛手裏的手機，“張市長，支隊的武警可不是能隨便動的，一動的話問題就大了。”時無爭聽了，趕緊拉拉司馬林的衣角，以眼神示意他，司馬林會意地點點頭，然後改變語氣道：“張市長，用刀要用在刀刃上。你放心，我已讓武警要作好充分準備，必要的時候會用上的，不過現在暫時不能到現場，這樣可以避免刺激群眾。把事態引向更加激化的方向去。嗯，辛苦你了，你再堅持下，我們市裏的相關領導正在奔赴現場的路上。而老楊他們很快就要趕到了，到了，你可以對他們的工作進行全麵指導。你放心吧，你不是在孤軍作戰。還是那句話，武警已作好準備，但是不能輕易動，現在還沒有到最壞的那種境地，民警的力量可以增加，老楊他們帶著增援的力量來了。他可以提醒他們不要讓警察在現場下車。要他們提前下車，以便衣的身分出現，注意盯住那些有意挑頭鬧事的人，做好證據收集。在關鍵的時候用得著。不能打無準備的仗。”司馬林狠狠地把電話交還給姚剛，重重喘了一口粗氣，就這麽一會兒，背上襯衣已經濕透了，極度緊張夾雜著腦袋的高速運轉，讓他嘴巴有些發苦，直到時無爭把煙給遞過來，他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對時無爭說：“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我真的該好好地休息一下。”
時無爭答應一聲：“好的。”心裏則是在直打鼓。他是第一次遇上這樣大規模的群體事件，從未親身負責處置這種事情。雖然這次也不是由他負責，但是畢竟答應了司馬林，他就得把現任擔起來。他把雙眼緊緊閉上，在迎接這場風暴之前，他首先得讓自己有一個清晰的思路。免得到了現場後臨時抱佛腳而出錯。因為這畢竟是一場幾乎所有的領導皆未遇上過的大規模群體事件。而且還死了人。暫時不說對錯在哪一方，死了人就是大事。老百姓的心態都是同情弱者的，而且趨眾跟風心理很容易被激發起來，很多人甚至不會去判斷事情真像究竟如何，隻要有人站在弱者那一方進行吆喝，便會群起效仿，普通人身處這種狂熱的氛圍之下，是很難控製得住自己的情緒的，這種情況下，如果處置不好，極易釀成無法收拾的大禍。想到這些時無爭心虛了，有了退避的意思。不關自己的事，自己又何必去趟這個這不相關的渾水呢。他暗自告誡自己。然後就拿定了退出的主意。不過就在他準備開口向司馬林表白的時候。卻見此人鎮定地閉上雙眼在養神，大有臨陣不亂的大將軍風範。時無爭隨之心裏咯噔一下，這才是真正的做大事之人。不由自主地再次聯想起司馬林的背景來，一旦想到此人坐上省委書記或者省長的位置隻是個時間問題，他心裏的擔心隨之一掃而光。他押注上了。他抱定了司馬林這個大腿。當然盡管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的話，會帶來不小的麻煩。他仍然要為之。他再次認真地思考著到達開發區後該如何出手。就在時無爭陷入沉思中的時候，小車已進入雅芝縣境內。為了趕時間，時無爭吩咐司機小覃不用進縣城了，他知道一條捷徑，這條捷徑從國道上開了一個支口。是一條一直向西的二十多公裏縣道，道路的盡頭就是開發區。盡管這一條破損不堪的碎石路很不好走，但是卻能節省一半的路途。走上這條縣道十多公裏，原本清靜的道路路上行人零零散散的漸漸多了起來，穿著拖鞋，搖著蒲扇，三五一群，說說笑笑打打鬧鬧，有些還抱著孩子，不難看出這些人都是趕往開發區去看熱鬧的。時無爭心裏再次咯噔一下，這些人貌似是看熱鬧的，到了現場一激動，說不定就加入進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這麽一推算，時無爭就估計恐怕此時圍攻辦公大樓的群眾就該不止一千多了吧？拍拍姚剛的肩膀吩咐他打個電話給張副市長問問現場的情況。
張副市長回話說：“老楊他們已到達好一陣了，我已把現場交給了他們。先由他們縣上來處理。我們應該相信縣裏同誌的辦事能力嘛。相信他們能夠處理好的。當然要是真有什麽處理不好，我們那時出麵，也不會顯得被動嘛。我已退了出來。在距離辦公大樓一公裏處的路口迎接著你們。所以現場現在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怎麽清楚。好了，等著你們，見麵再佯細地談。”由於姚剛把音量開到了最大，所以張副市長的每一句話，時無爭都是能聽得清楚的。
時無爭隨即在心裏暗自罵上一句：滑頭。卻又抓不住張副市長的過錯。隻能再次閉上眼睛。又過了幾分鍾，果然與張副市長相見。從張副市長表情來判斷，事情還沒有發展到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嚴重，時無爭心中略略舒了一口氣。把雙目看向司馬林時，司馬林已在詢問情況了，“老張，辛苦你了，在那樣的情況下，你代表市委市府處理得很好，前期情況也就不用說了，我關心的是眼下的實質問題，現在現場情況怎麽樣？他們有什麽要求，縣委縣府準備怎樣應對？都付之行動了嗎？還是在繼續觀望之中？”司馬林也不客氣，直奔主題。看得出這是一個思路清晰辦事效率高的中年人。雖然從職務上講與張副市長是平級。不過由於司馬林是常務副書記，又是暫時代替市長書記主持市裏的工作。所以他此時的語氣是以領導的身體出現的。
作為滑頭的張副市長也不有一在乎這些，雖然他離開現場有些時間了，不過就在時無爭等一行人到達之前的兩、三分鍾，他已與現場的縣委書記老楊通過電話了。大體情況倒是有的。
就在他要開口之際，時無爭突然補充一句：“張市長，你撿簡單的說，反正我們也正在去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