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在王大駝和桑雲兒的事情上不能對曉翠有任何一點的隱瞞,他現在必須要做通曉翠的思想工作,否則,這丫頭片子明年的高考將會一塌糊塗。

“是的,我完全同意大駝叔和那個桑雲兒過到一塊兒。”厲中河看著曉翠,坦誠地道:“我剛從桑雲兒家裏回來,桑雲兒是一個很勤快的農家孩子,她的本性並不壞,她跟大駝叔生活在一起,不會有問題的……”

曉翠是一個十分懂事的女孩子,最近這幾日來,她對厲中河達到了一種十分崇拜的地步,此刻,她聽著厲中河耐心的分析,道:“厲哥哥,如果那桑雲兒跟叔叔年齡差不多的話,那我倒是沒有啥意見,可是,那桑雲兒比我叔叔小了整整二十五歲啊,這,這,這讓誰聽了都覺得不合適啊,桃花溝的人們,太能說三倒四了……”

看著曉翠眉頭緊鎖、滿麵愁容,厲中河笑了,道:“曉翠妹子,我認為,你的這種擔心是沒有依據的,也是靠不住的,更是沒有必要的,且聽厲哥哥接下來給你詳細分解:第一、如果大駝叔和桑雲兒過到一塊了,隻要他們兩個能過得好,隻要他們兩個過得高興,過得恩愛,我覺得,年齡的界限實在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第二、桑雲兒也的確是一個很漂亮的丫頭,村裏的人們說三道四,說到底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是妒忌,是忌恨,所以,你和大駝叔從現在起,就要轉變一下思想了,別人的一口唾沫淹不死咱,別人的風言風語吹不倒咱,千夫所指那又算得了什麽呢?咱們又沒有殺人放火觸犯王法,你說呢?”

點燃一支煙,厲中河的思緒似乎回到了自己前一段時間的鬱悶日子裏,道:“你厲哥哥今年參加掛職幹部培訓,綜合排名第三,無數人都覺得,你厲哥哥一定會分到一個各方麵條件都很優越的地方掛職,無數人都主動跟我交朋友啊。可是呢,最終的結果是,你厲哥哥被分到了整個雞鳴縣最偏遠最差勁最惡劣的桃花溝來,我的那些個同學和朋友們,你知道他們是怎麽嘲笑我麽?他們用最惡劣的語言來攻擊我,所有的朋友遠離我,所有的老師冷落我,說真的,我當時很痛苦啊,可是沒有辦法啊,我還得繼續站著,不能倒下,現在,在這桃花溝,你厲哥哥過得很不錯啊,身邊有一個安守本份的大駝叔,更有一個美麗聰明的曉翠妹子天天做飯,這是多麽美好的日子啊,叫咱去當神仙,沒準咱都不去啊……”

曉翠聽著厲中河時而嚴肅時而風趣的話,臉上總算是露出了笑容,但是她的心裏始終有一道越不過的坎。盡管她覺得厲中河的話有道理,可她依然無法釋懷。第一、將來叔叔娶了那個桑雲兒之後,她和桑雲兒這兩個同齡人之間,究竟該如何相處?第二,左鄰右舍的人們將會怎樣看她?說真的,她真的沒有勇氣去麵對村人們看她時的那種奇異的眼神,更聽不得村人們關於她們家的議論。

厲中河知道曉翠心裏的疙瘩沒那麽容易解開,便笑道:“曉翠妹子,大駝叔給你娶回一個年輕漂亮的嬸子回來,你咋就接受不了呢?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這就是現實,我們隻有麵對現實,才有出路。”

頓了頓,厲中河又道:“前一段時間,冷先生說過,大駝叔近日必走桃花運啊,現在看來,冷先生的話已經應驗了,這可是天意,而且,大駝叔從走運之日起,必定家道興旺,而你,明年正巧要高考,何不借著這道旺氣發奮努力?到時候,等你考上一所名牌大學,我看這桃花溝誰還敢說三道四!”

說著,厲中河輕輕拍著曉翠的肩膀,道:“妹子,難道你還不相信厲哥哥的話麽?難道你不希望大駝叔家的日子能好起來麽?難道你希望大駝叔一輩子打光棍麽?”

曉翠一聽,閉上了眼睛,沉思了好一陣子,終於道:“厲哥哥,你說得對,我叔叔是應該成個家了。我聽你的,你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厲中河點點頭,道:“還有一件事,等桑雲兒嫁過來之後,你可不要跟人家甩臉子使性子,人家可是真心實意地跟大駝叔過日子的。”

“放心吧,厲哥哥,我會處理好的。”曉翠悠悠地道。

厲中河這才放下心來。

此時,史懷英踏著輕快的腳步進了王大駝的門口。

厲中河趕緊從廚房裏出來,朝著大駝叔屋裏叫道:“大駝叔啊,吃飯啦。”

此刻的王大駝,正貓在屋裏羞於見人呢。昨晚的事,對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他此生第一次真正享受到了男女之間真正的歡樂,那份難以用語言來表達的美妙感覺,他這大半天來一直都在回味著,如果讓他把桑雲兒娶回家當老婆,他一萬個樂意,可是,他跟曉翠一樣,擔心村裏的人們說三道四,擔心自己在村裏麵抬不起頭來。

一個上午以來,王大駝始終都留守在堂屋的裏間裏,把裏間的門緊緊地關上,隔著窗外透進來的光線,看著床單上那一片鮮紅的血跡。這是在昨夜瘋狂折騰時,桑雲兒身體裏流出來的女人第一次的血紅。

大駝叔就是再老實也明白這片鮮紅的血跡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的那張老臉浮現出從來都沒有過的紅,他的手,顫抖著伸向了那片血跡,不住地撫摸著,像是撫摸著桑雲兒那美妙可人的身體一樣。他的思維,似乎隨著手指的撫摸而再一次觸摸到了桑雲兒的身體。情不自禁之中,他似乎聞到了那片鮮紅裏散發出的陣陣香氣。他的心裏,期待著再一次和桑雲兒進行最親密的接觸。可是,他卻擔心街前人後對他的評論。所以,他一個上午都沒敢出門,獨自呆在自己的屋子裏發呆,更多的時候,他的臉上浮現著笑容。

經過了男女之歡的王大駝,他的精神狀態似乎一下子好了很多,他的身體裏,有一股沸騰的熱血,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跳動異常的有力,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也十分的均勻,這樣一種美妙的感覺,這輩子都沒有出現過。

此刻,厲中河在外麵呼叫大駝叔了,大駝叔趕緊把那片血染的床單收起來,折疊好,放到了一個最隱密的角落裏,然後一咬牙,開了門,出了堂屋。

“呃——”大駝叔一怔,隻見桃花溝第一美女史懷英竟然也來了,這可是桃花溝沒有敢小看的人物。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大駝叔啊,飯做好了,來,咱們先吃飯。”

說著,厲中河又朝曉翠道:“妹子去拿兩瓶酒來,一瓶白酒,一瓶紅酒。”

曉翠趕緊跑到厲中河的西屋裏,拿了一瓶劍南春,一瓶紅酒。

史懷英不無鬱悶地道:“中午也喝酒?”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朋友來了有好酒嘛,如果那豺狼來了,曉翠拿燒火棍伺候。”

史懷英被厲中河風趣而又幽默的話逗笑了。

厲中河卻覺得自己剛才所說的話對於身邊的大黃來說是一種貶損,趕緊拍拍大黃的腦袋,嘿嘿笑道:“哥們,咱哥倆誰跟誰啊,我怎麽會用燒火棍伺候你呢?”

大黃也不惱,半睜半閉的眼睛瞥了厲中河一眼,吐著長舌頭似乎在想著什麽。

精明的曉翠趕緊應和道:“是啊,史姐您頭次來我家裏吃飯,厲哥哥一片心意,你可不能拒絕啊!”

“我,我不在你這兒吃飯,家裏做著呢。”史懷英趕緊說道,說著就要起身告辭。

王大駝趕緊攔道:“史主任,你可不能走,你要走了,我們都不高興。”

厲中河一怔,心裏突然打了一萬個問號,這大駝叔經過了昨晚的激情之事,他的嘴巴貌似也變得很靈活了,整個人也好似變了副模樣,真他馬的奇異啊!難道,愛的滋潤竟然是如此的奇妙?

史懷英也怔怔地看著大駝叔,臉上湧現一抹驚異,在她的印象裏,這王大駝貌似從來都不會說什麽客套話啊。

厲中河接過話來,道:“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就不要走了,好歹吃點吧。”

“不了,家裏真的做著飯。”史懷英推辭道。

“姐姐連這個麵子都不給啊,難道這就是距離感麽?這種距離感可算不上美哦!”厲中河調侃道。

曉翠此時已經倒了一杯紅酒,雙手端到了史懷英的麵前。她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女孩,麵對史懷英這位不受桃花溝村領導喜歡但卻在村民之中威望極高的姐姐,她必須用雙手敬上酒來,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史姐姐,來,這杯是您的。”曉翠恭恭敬敬地道。

“我,我不喝酒的。”史懷英趕緊拒絕道。

曉翠坦誠地笑道:“史姐姐,這紅酒是厲哥哥的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你看,這瓶子上沒有一個漢字,全都是外文,這麽好的酒,如果你要不品嚐一下的話,老天爺都會哭的啊。”

厲中河看著史懷英的臉上湧現著一抹紅潤,認真地道:“看到了吧,我們全家人都一致請求你留下來,如果你要不留下來,明顯不給鄉親們麵子啊,從群從中來到群眾中去嘛。”

“你,你別這麽上綱上線啊。”史懷英無奈地瞥了一眼厲中河,嗔道:“我不走了,這樣好了吧。”

厲中河終於開懷而笑,端起酒碗來,道:“我們今天一共有兩件好事,第一件事,大駝叔家裏將會添一名新人,第二件事,桃花溝口碑最好的村幹部史懷英同誌跟我們共進午餐,這真是百年不遇啊!來來來,端起酒杯來,同起一口。”

簡單的開場白,說得大駝叔和史懷英都笑了起來,這個普通的農家院落裏湧動著一片祥和的氣氛。

史懷英有生以來從未喝過紅酒,她剛剛咽下一口兩道美眉便微微一皺,就跟曉翠那天晚上一樣,嘴裏一陣澀澀的感覺。

曉翠笑道:“史姐姐,厲哥哥說了,這樣的超級紅酒,必須得慢慢的品,輕輕喝一小口,含在嘴裏停頓五秒鍾,然後用牙齒輕輕地嚼一嚼,接著再輕輕地咽下去,你試試……”

史懷英將信將疑地看著笑意盈盈的厲中河,便按照曉翠教的法子,輕輕抿了一口,含在嘴裏五秒鍾,然後又輕輕嚼了幾下,接著便慢慢地咽下肚去。

果然,溫熱的紅酒進入史懷英肚裏之後,一股柔和的暖流緩緩從她的腹部升起,瞬間縈於全身,有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美妙感覺從心底滋生,她的那張絕美的臉龐便微微現出一抹溫馨的紅潤來,再加上她的嘴角處依然殘留著一兩滴紫色的酒液,更顯嬌媚妖嬈,厲中河看得有些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