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杯酒下肚,歐陽賓道:“中河,你剛才說過的,要幫我們哥倆創造政績,你將怎樣做呢?我們怎樣才能盡快有政績呢?”
傅誠然也說道:“是啊,歐陽說得對啊,中河,你說說,我們怎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創造出政績呢?”
歐陽賓又說道:“我們也要像你一樣,在幾個月內就能升到鎮長,那該多好啊!”
厲中河放下酒杯,接過於兵遞過來的香煙,深深抽了一口,隔著煙霧看著傅誠然和歐陽賓,禁不住笑了起來,嘿嘿,俺老厲的官路,豈能是你們能走得了的?
當然,厲中河嘴上卻不能這麽說,隻是說道:“其實,人與人之間的機遇是不一樣的,當初,我到桃花溝的時候,很多人都不抱什麽希望,包括你們哥倆,對我的前景很悲觀,不是麽?但你們有沒有想到,越是在艱苦的環境裏,越能創造出成績,越能創造出亮眼的成績!而在咱們清河鎮,這個就很難說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清河鎮的經濟發展比其他的鄉鎮高了不是一星半點,人們的生活條件甚至要比縣城的人們要高!這就很能說明問題,我們當領導的責任是什麽?就是為人民服務啊!為窮人服務,讓窮人的日子過得好一點,這個很容易辦到,當然就很容易出政績啊!可是在清河鎮不一樣,我們得為那些脫貧的人們服務,這裏麵的難度就大了!”
聽著厲中河的話,歐陽賓和傅誠然不住地點頭,不住地用讚賞的目光看著厲中河。他們覺得厲中河說出的話簡直就是真理!
於兵雖然很少說話,但他細細品味著厲中河的話也感覺眼前一亮,他比在座的各位大了好幾歲,經曆的事很多,遇到的人也很多,自然有自己的判斷力。
“哎呀,中河這話說得沒錯啊!”歐陽賓眼前一亮,道:“我記得掛職之前,縣委給咱們開了一個會,會上,縣領導就說過這樣的話。”
傅誠然點著歐陽賓的腦瓜子笑道:“我說歐陽,要不你現在也到桃花溝去掛職吧,嘿嘿,你也走一條中河的路!”
“啊——”歐陽賓登時張大了嘴巴,隨即笑道:“誠然,要不咱們哥倆一塊到桃花溝去掛職吧!”
厲中河笑了,道:“我說兩位哥們,如果你們真的要到桃花溝的話,那好吧,我歡迎!”
傅誠然和歐陽賓馬上就後悔了,想起那茫茫的群山就覺得可怕,他們可沒有那份毅力。
厲中河又喝了一杯酒,坦誠地說道:“要我說,你們還是在清河鎮幹吧,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咱們哥三個,互相幫忙,互相給力,一定能幹出成績來的!”
於是,歐陽賓和傅誠然同時舉起酒杯,敬向了厲中河。
厲中河喝了一大口酒,道:“歐陽兄,你現在是黨政辦的掛職副主任,誠然呢,也是黨政辦的掛職副主任,一個黨政辦,竟然有兩個掛職幹部,而且還是掛職副主任,你們以後要多跟趙誌熊主任協作好,爭取把黨政辦的工作搞好,搞好了這個部門的工作,我就可以給你們說上話了。”
歐陽賓和傅誠然對視一眼,倆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看來,厲中河是真打算幫他們一把了。
厲中河放下酒杯正色道:“這裏麵的工作,有一個最基本的原則,這個原則,就是任何的工作,你們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向趙誌熊匯報!如果趙誌熊不在,你們可以給他打電話!”
“為什麽?”傅誠然和歐陽賓不解地問道。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趙誌熊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黨政辦這清河鎮各個辦公室裏最重要的部門,黨政辦的工作,必須要抓緊抓好!”
“中河,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就是想將黨政辦牢牢地控製住啊!”傅誠然笑道。
歐陽賓腦子反應也很快,道:“中河,我覺得你這麽做是必須的!不管怎麽說,你是這清河鎮的鎮長啊,如果鎮政府裏的幾個部門你都控製不了,都被那個韋書記控製了,那你這個鎮長幹得還有啥勁?幹來幹去,出了錯誤你來背,有了政績人家撈,那可不行!”
厲中河聽著傅誠然和歐陽賓的分析,暗暗好笑,你們兩個說的,俺老厲早就考慮到了!
於是,厲中河朝他倆擺了擺手,道:“這個問題,還不是你們考慮的問題,你們的工作,就是在黨政辦好好幹!其他的事,我會處理!”
歐陽賓和傅誠然對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他們心裏很清楚,厲中河能從一名小小的掛職幹部走到今天,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吃完飯後,已是下午一點多鍾,厲中河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躺下,美美地睡了一覺,剛剛醒來,電話響起。
看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武裝部部長趙偉鬆打來的。
厲中河暗想,趙偉鬆這位轉業軍人這個時候給俺老厲打電話,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
懷著滿腔的疑惑,厲中河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趙偉鬆焦急地聲音:“厲,厲鎮長,韋書記是怎麽搞的,他怎麽突然之間檢查出治安問題來了?我是分管治安工作的,他事先檢查也沒有通知我一聲啊!”
厲中河微微一怔,明白了,這楊帆一定是在韋長天麵前說了趙偉鬆的壞話!
不由得,厲中河真想大笑一場,哈哈,俺老厲的計謀成功啦!難道,這就叫挑撥離間麽?
不過,厲中河卻裝作一副十分關切地口吻,道:“趙部長,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好好說。”
趙偉鬆不無氣憤地道:“韋書記現在正在清河鎮派出所裏給大夥訓話呢,他剛才到鎮裏轉了一圈,據說發現了好幾起搶劫事件,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他在鎮派出所裏大發脾氣呢。”
“啊——”厲中河故意吃驚地說道:“這麽短的時間裏,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搶劫事件?”
趙偉鬆既氣憤又緊張地道:“厲鎮長,韋書記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厲中河道:“也許,韋書記真的查出了治安工作方麵的問題,這兩天開的常委會,你也參加了,韋書記也明確表示要把全鎮的穩定工作放到重要的位置上來。”
“我覺得,韋書記明顯是針對我的。”趙偉鬆道。
“難道,趙部長在一些工作上讓韋書記不滿意?”厲中河意有所指地道。
趙偉鬆一怔,道:“韋書記剛來清河鎮不到一個星期啊,我對於他的指示,從來都是盡快落實的啊!”
厲中河很是坦誠地說道:“趙部長,電話裏很難說得清楚,不如你來我辦公室吧,我們好好合計一下。”
“好,好,我現在就過來。”趙偉鬆說著便掛了電話。
厲中河笑了,點燃一支煙猛抽一口,笑得很燦爛。
大概過了一分鍾時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隨即,一陣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厲中河道。
同時,厲中河從辦公桌後站了起來,朝著屋門走去。
剛走到辦公桌和屋門中間,趙偉鬆走了進來,主動伸出手來跟厲中河握了握。
“趙部長請坐。”厲中河道。
趙偉鬆坐到了沙發上,道:“韋書記正在派出所裏發脾氣,厲鎮長,你看怎麽辦?”
厲中河道:“趙部長,我覺得,韋書記這次到派出所,並非空穴來風。”
“難道,難道他真的是針對我來著?”趙偉鬆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