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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的時候,張進、李節高、毛建功三人相繼睜開了眼。

雖然經過了長達三個小時的手術,醫生也為他們實施了麻醉,但也隻是局部麻醉,他們的頭腦卻是很清醒的。

郭炎副書記親切地對他們說道:“縣委縣政府對你們的情況十分重視,你們就安心在醫院養病吧,我代表戴書記、謝縣長對你們表示問候,如果有什麽困難,縣裏一定想盡一切辦法給予解決!”

這一番話,郭副書記說得相當坦誠,既是說給張進他們聽的,也是說給他們的家人聽的,意思是說,不要再鬧事了,也不要向上捅了,縣裏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你們也是縣政府的工作人員,縣裏對你們的事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謝謝縣委領導!”張進口甜,忍著身上的疼痛對郭書記說道。

郭書記點了點頭,又對身邊的醫院院長以及其他的醫護人員囑咐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病房裏,隻剩下了傷者的家屬以及扶貧辦的幾個人,還有尚欣妍、趙青和任鶯三位新聞工作人員。

張進三人猛地看到厲中河,瞳孔一下子擴大了,眼睛裏頓時放射出仇恨的光。

毛建功:“厲中河,你,你,你還敢來看我,就是你找的人打我們!”

李節高:“滾,你他馬的滾!”

張進:“警察呢,警察為什麽不把厲中河抓起來!”

醫院院長丁尚德道:“你們剛剛做完手術,不能激動,不能發火,否則,後果自負!”

張進三人一夜之間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殘疾人,他們的心理上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張進等人的家屬們一聽厲中河竟然是凶手,紛紛向著厲中河圍了過來,恨不能喝其血、嚼其骨、啖其肉、抽其筋,幾十雙眼睛同時盯住了厲中河,病房裏的氣氛劍拔弩張。

這時,公安局副局長葛斌帶著兩名警察進入了病房。葛斌剛才在病房外已經聽到了張進這三個人歇斯底裏的呼喊。

葛斌朝著厲中河道:“厲中河,我希望你能認真對待這個問題。”

厲中河當年混逍遙幫的時候,對於麵前的這些穿製服的警察向來都沒有一點好感,過去是,現在也是。

此刻,麵對葛斌說出的強橫話語,厲中河連正眼都不看他一眼,麵對激憤之中的傷者家屬們麵不改色,他淡淡地對張進等三人說道:“你們為什麽會認為我是凶手呢?”

張進恨恨地道:“你找的那兩個打我們的人說的。”

厲中河微微一笑,不屑地道:“虧你們在縣政府、在領導身邊工作了這麽多年,你們竟然連一點最基本的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如果真是我找的人打你的,我根本不會讓他們報出我的名字!嗬嗬,你們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你們也太低估我厲中河的智商了!”

躺要病榻上的張進三人登時一陣目瞪口呆,厲中河說的無懈可擊,他們自然找不出辯駁的理由。

厲中河淡淡地道:“有一點我必須得承認,那就是咱們之間的確有點過節!但是,這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更談不上什麽深仇大恨,我根本沒有必要采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如果我真的想要對你們動手的話,我自己就解決了!”

說這話時,厲中河表現得非常坦誠,非常鎮定,張進等人再次無言。

然而,張進等人雖說不說話,但並不意味著從內心深處對厲中河的理由百倍的信服。

想了一會兒,張進道:“厲中河,我們在這雞鳴縣城,從來都沒有招過誰惹過誰,跟任何人都沒有結下過梁子,隻有你!”

瞬間,他們的家屬和親人們再度把目光轉向了厲中河。

“厲中河,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麽?”葛斌擺出了一副誓要把厲中河帶走的架勢來。站在他身後的兩名警察已經拿出了亮閃閃的手銬。

厲中河的表情依然平淡,依然不把葛副局長放在眼裏,他不屑地看著張進,道:“你們沒有招過誰,沒有惹過誰,這話就說得有些絕對了,有些事,就算是你們做錯了,你們也意識不到!那兩個打你們的人,他們在打完之後竟然報上了我的名字,這說明,對方是想栽贓於我!他們為什麽栽贓於我呢?因為我得罪了他們!”

說話間,厲中河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站在他對麵的葛斌,繼續對著張進說道:“我承認,我自從調到扶貧辦以來,的確得罪了人,可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找你們出氣呢?這跟你們有什麽關係呢?你們得罪他們了麽?讓我想不通的是,他們為什麽會針對你們?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你們三個得罪了他們!也許是因為不經意間說出的一句話讓他們很反感,也許是因為一個小小的舉動讓他們很生氣!”

“小厲,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繼續說下去!”葛斌對厲中河的分析產生的濃厚的興趣。

厲中河並沒有用看葛斌一眼,他並不買葛斌的麵子,目光從張進、李節高、毛建功的臉上依次掃過,淡淡地道:“凶手既然對你們出手,而且最後把我的名字報出來,這說明什麽呢?這說明凶手對我厲中河懷有仇恨,而對你們同樣懷有仇恨,而他們對我的仇恨是直接的,對你們的仇恨則是間接的!總歸一句話:你們得罪了他們!”

葛斌在厲中河麵前數次碰了冷釘子,但他覺得厲中河的分析卻是十分有道理的,他現在已經逐漸否認了厲中河就是凶手這個推斷!遂厚著臉皮道:“小厲,你說說,你都得罪了哪些人呢?”

厲中河微微一笑,這才正眼看向葛斌,笑道:“兄弟這人很正直,說話直來直去的,所以經常得罪人,包括你葛副局長!”

“呃——”葛斌一怔,其他的人也是一怔。

厲中河微微笑道:“葛副局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剛才一定對我非常不滿,是麽?”

葛斌微微一怔,硬是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道:“也談不上什麽不滿,我隻是覺得你跟這起事件有著不可分隔的關係。”

厲中河道:“我現在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一個事實:今天晚上這起事件,跟我的關係十分密切,但是,我絕對不是凶手!而是凶手的對手!我很想把凶手揪出來!”

“你,你就是凶手!”張進有氣無力地道,他恨不得警察叔叔立即把厲中河帶走,然後關到監獄裏關上個十年八年的。

葛斌看著張進,又看看另外兩張床上的毛建功和李節高二人,冷冷地道:“你們幾個的智商,真的很低下,連一點分析問題的能力都沒有!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厲中河絕對不是這件事的肇事者!”

說著,葛斌主動把手伸向了厲中河:“小厲,剛才我也的確有些激動,如果有什麽衝撞的地方,請多多原諒。”

操,早像這樣客客氣氣地跟老子說話,老子也不會給你甩臉子啊!厲中河的心裏偷偷得意了一把,老子的麵子必須得掙回來!

現在,麵子掙回來了,厲中河自然也伸出手來,跟葛斌握了握手,笑道:“什麽衝撞不衝撞的,俺就一小人物,您這話俺可接受不起!”

站在旁邊的桑家明見厲中河得了便宜賣乖,唯恐葛斌這位公安局副局長對他們扶貧辦有看法,趕緊對厲中河說道:“小厲,你這是什麽態度,葛局長的誠意,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