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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趙爽領著厲中河上了桃花溝村委會的二樓,但見樓道裏灰塵遍布,牆角裏、屋頂上結滿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網,一股難聞的黴味直嗆鼻孔,在東西兩側的牆角處,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瓶子。

細心的厲中河看到,這些酒瓶子,大都是二鍋頭、老村長之類的低價酒。看來,這些桃花溝的村幹部們經常利用上班時間在村委會喝酒啊。

讓厲中河鬱悶的是,這個村委會的二樓,靜悄悄的,左右兩側各有四間辦公室,掉了漆的柏木門上竟然統統掛了一個鏽跡斑斑的青色大鎖頭,連一個鬼影子都沒遇到。

趙爽皺著眉頭道:“怪啊,這桃花溝雖說偏了些,可也不能無組織無紀律啊!村幹部也不能這麽早就下班吧。”

厲中河取出香煙,遞給趙爽一支,壓低聲音道:“我明白了,這是桃花溝村幹部對我的第一次進攻。”

“嗬嗬,人家哪裏衝你進攻了?”趙爽笑道,他並不理解厲中河的話中之意。

嗯,桃花溝這幫鳥幹部們,早已知道俺老厲要來,所以捏,他們要躲著走,他們要下逐客令,讓俺老厲初來乍到就坐一坐冷板凳,讓俺老厲知難而退。厲中河對於桃花溝的村幹部的陰謀一猜就透,但他並沒有跟趙爽說出來。

趙爽抽完一支煙後,道:“我去找郝祥林和趙盡忠去,讓他過來一趟。”

話沒說完,隻聽一個粗裏粗氣的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啥時候了,這都啥時候了,還讓不讓我們幹部們活了。”

話音剛落,趙爽和厲中河便看到一個肥胖得讓人不寒而栗的中年女人上了樓,這女人身高不足一米五,但腰圍卻能達到三尺六以上,肥胖的肚子與粗粗的大腿渾然一體,即使是懷孕期間的準媽媽貌似也沒有如此的誇張,她的頭發發黃、發幹、發澀,她那張黝黑的胖臉上布滿了星星點點的黑痣和黃痣,一雙三角眼裏射出了兩道淩厲逼人的光。如果跟昨晚的傅誠然站在一起,任何人都會認為他們是一對母子。

草,這是女人麽?還是女鬼?厲中河隻是略微看了一眼走近前來的這名女人便迅速轉過了頭,心裏一陣作嘔,他覺得這位女人出現在他的麵前,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一份汙辱。再往深裏想,這桃花溝素有“美女之鄉”的美稱,為何要找這麽個擁有女人性標誌的家夥來擔任村幹部呢?也不考慮考慮村委會形象的問題。

“哎呀,祁姐,您好您好。”趙爽認得這位胖得不成人形的女人,她就是桃花溝負責財務會計的副村長祁瑞霞。

“哎喲,趙幹事啊,您咋這麽晚才來啊!”祁瑞霞殷勤地向趙爽問候,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要多惡心有多惡心,顯然她已經知道了趙爽的來意。

趙爽趕緊把厲中河和祁瑞霞雙方進行了介紹:“厲村長,這位是咱們桃花溝村主管財務會計的副村長祁瑞霞,叫祁姐就行,祁姐,這是咱們雞鳴縣2005年下基層掛職的大學生幹部厲中河,縣裏安排他來咱們桃花溝擔任掛職副村長,嗬嗬,鎮領導安排我帶著厲副村長過來……”

祁瑞霞並沒有用正眼看厲中河一眼,而是相當幹脆地打斷了趙爽的話:“趙大幹事,鎮裏也太小題大做了吧,你今晚就不要走了,就在咱桃花溝呆一晚上。”

祁瑞霞的話中之意很明顯,她覺得厲中河前來桃花溝掛職,壓根就是一件屁大點的事,根本犯不著要鎮裏派人來送。

“不了不了。”趙爽趕緊拒絕了祁瑞霞的“好意”,他抬頭看看天,西天上依然掛著一輪夕陽,道:“我家裏有點事,爭取天黑前趕回去。”

厲中河心裏暗暗氣惱,好個祁瑞霞,老子哪天稱雄桃花溝的時候,第一個整得就是你!

“趙大幹事既然有事,那我們就不留你啦。”祁瑞霞萬般殷勤的說道:“那你就趁早往回趕吧,別太晚了,路上的野獸可不少啊。”

“厲村長,我的使命完成了。”趙爽看著厲中河,笑盈盈地道:“我也該回去了,祝你在桃花溝裏工作愉快。”

厲中河微微一笑,坦誠地道:“趙幹事,我看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別回去了,我那兒有酒有肉,你今晚就住一宿,明天一大早,我的幾個兄弟也要趕回雞鳴縣城,你和他們一道走吧,一路上也有個照應,畢竟啊,從這桃花溝到你們的宇東莊,還有五六個小時的路。”

趙爽一聽,心裏一怔,想起了今天中午在鎮政府門口厲中河請他吃的真空包裝的大塊牛肉,他一連吃了兩大塊,那牛肉的味道,絕對讓他回味無窮。

然而,趙爽又絕對不是那種心思單純之輩,從江石鎮鎮政府陪伴厲中河一路走來,他跟厲中河說了好多話,這要是放在平時,他絕對不會說的,問題是中午的時候他喝了六瓶啤酒,思維在酒精的摧動下便有些身不由已了,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竟然也說了,他到現在著實有些後悔,但後悔頂個屁用,潑出去的水,哪能收得回來。如果今晚留在桃花溝跟厲中河在一起,保不準又得喝酒,到時候,嘴巴一旦把不住風,讓桃花溝的村幹部們知道後捅到鎮裏去,那可不得了!

再想想剛才已經拒絕了祁瑞霞要他留在桃花溝過夜的邀請,趙爽便對厲中河笑道:“家裏真的有些事情要辦,放心吧厲村長,我對這桃花溝的路很熟,也不是第一次走了,保管沒事。”

說罷,趙爽便背起自己的那個灰布包裹,又向祁瑞霞道了別,徑直下樓而去,又跟村委會院子裏休息的逍遙幫眾位兄弟揮了揮手,然後便沿著山路返回了。

隔著窗戶望著趙爽的身影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逐漸遠去,厲中河的心裏突然之間多了一份孤單。好不容易結交了一位當地的朋友,這麽快就離開了,好不悵惘。

孤單歸孤單,悵惘歸悵惘,厲中河接下來所要麵對的桃花溝主管財務會計的副村長祁瑞霞,這可是一個硬茬子。

祁瑞霞自打出現以來,很少用正眼看厲中河,此刻,趙爽走了,偌大的村委會二樓走廊裏,就剩下了她和厲中河倆人。

厲中河心中暗自琢磨著:這個根本不配作女人的祁副村長,她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給俺老厲辦了手續,然後安頓俺老厲的住宿,接著便通知桃花溝的村支書、村長以及各位副村長,擺一桌酒席,給俺老厲接風洗塵。

然而,厲中河的想法在這位祁瑞霞副村長麵前似乎很天真。

祁瑞霞低矮肥胖的身子異常笨重地轉過來,麵向厲中河,道:“你咋不跟著趙幹事走?”

厲中河一怔,想不到這頭母豬一般的女人竟然如此說話,他的心裏湧動著一股怒氣。

“祁姐,我為啥要走?”厲中河鎮定下來,道:“我從今天起,可就是咱桃花溝的人了啊。”

“桃花溝不歡迎你!你現在就離開吧!”祁瑞霞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

厲中河大怒,這桃花溝村幹部也太不夠揍了吧,想要趕老子走,竟然如此直截了當。

然而,厲中河卻不能隨便發怒,他剛來桃花溝就與村幹部們爭吵,這對他以後的工作沒啥好處。同時他也知道,這個祁瑞霞膽敢跟他這麽說話,這說明她一定是奉了村支書郝祥林和村長趙盡忠的指令,否則,她絕對沒有這個膽子。

“看來,祁姐是想硬把我趕出這桃花溝了,是麽?”厲中河心中的怒火幾乎掩飾不住。

“你說對了,老娘就是要趕你走,你想怎麽滴吧?”祁瑞霞陰狠狠地道,臉上卻掛著興奮與得意,還有鄙視,擺出了一副“此路是我開”的架勢。

厲中河不想與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幹仗,他淡淡地一笑:“如果你不給我辦手續的話,我要找郝書記和趙村長了。”

盡管知道祁瑞霞是奉了郝祥林和趙盡忠的暗中唆使,但厲中河在這樣的關口上,必須得找兩位村委主要領導談談,他不能讓這樣的局麵繼續下去,他也沒有想到剛剛進入桃花溝之後的第一關便如此難闖。

“好啊,好啊,你現在就去找郝書記和趙村長吧。如果你能找得到他們,我叫你一聲幹爹。”祁瑞霞愈加瘋狂起來。

厲中河再也不多說什麽,迅速下樓。

看著厲中河的身影,祁瑞霞自言自語地道:“就憑這樣的人,還想在桃花溝當幹部,太異想天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