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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先生不再答話,繞過溪水,繼續朝前走,厲中河緊跟其後。不知不覺間,一老一少進入了一片密林裏,林子極其茂盛,在這深秋的天氣裏,竟然很少有落葉,高高升起的太陽將一絲絲柔弱的光隔著枝葉的間隙投到了地麵上,樹影婆娑,寧靜盎然。

不由得,厲中河強烈的感覺到腳下的路徑直朝著地下延伸,光線越來越暗,那聲聲鳥鳴也逐漸消失了。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後,冷先生和厲中河已經完全進入了一片黑暗的山洞裏,山洞裏濕氣頗大,厲中河的臉上再一次蒙了一層冷冰冰的水氣。

突然,厲中河聽到了前方不遠處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他的心猛地提了起來,前方一定是一條地下河流。

又向前走了幾分鍾,厲中河和冷先生站到了一條寬闊的小河邊,由於光線黑暗,厲中河看不清這條河究竟有多深有多寬,但他從水流聲來判斷,這條河並不算淺。

冷先生道:“這是一條地下河,河水從雪山上的冰雪融水裏流過來,是燉參的最佳之水。”

說著,冷先生從背上摘下水桶,從河裏提了一桶,厲中河也學著冷先生的樣子,也提了一桶。

“快走,河水快要漲潮了。”冷先生道。

“這都深秋了,還要漲潮?”厲中河詫異地問。

冷先生微微一笑,道:“我們這兒已是深秋,但這條河的上遊卻是盛夏,快點走吧。”

於是,厲中河跟在冷先生的身後,沿著來時通道,迅速離去。

待回到了冷先生的茅屋裏,已是正午時分。

冷先生把兩桶地下河水統統倒入了鍋裏,開始燉製那枚價值連城的千年古參。他又取出了好幾味輔助藥物,一同入鍋。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冷先生的茅屋四周,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香,千年古參的味道隨著山風遠遠地傳向四周。

待火候已到,冷先生將大鐵鍋裏的參湯舀進了一個大碗裏。

滿滿兩鍋水,燉出來的參湯竟然隻有一大碗。這讓厲中河萬般鬱悶。但他知道,這一碗參湯,就是百萬千萬都無法買到的,珍貴無比。

冷先生從炕下取出一個大大的葫蘆,將參湯裝入了葫蘆裏,然後遞到了厲中河的手裏:“記著,這一葫蘆人參湯,可是寶中之寶,未必有長命百歲之效,但延年益壽、強身健體、開啟心智之功,你每天隻須喝一口便可,記著,兩個月之內,必須喝完,否則,藥效盡失!”

厲中河心一緊,趕緊說:“冷前輩,我,我怎麽可以要你這麽珍貴的東西,我,我不能!”

“嗬嗬,拿去吧,這是緣分。”冷先生淡淡地笑道:“我這輩子,一共吃了兩枚這樣的千年人參,咱們這桃花溝的山裏,也隻有三枚了,你的這一枚,屬於最高檔次的,若是日後你能為桃花溝做些事,為桃花溝的老百姓們謀些善舉,讓老百姓們都過上好日子,這枚人參的價值便發揮出來了。”

厲中河的心裏,無限的震顫,他想不到冷先生竟然如此對他,這份恩德,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報答,隻有按照冷先生的叮囑,好好工作,有朝一日能夠為桃花溝多做點好事,多謀些善舉。

“大黃,過來。”冷先生朝著遠處的大黃一招手,大黃立即躍到了冷先生身前。

冷先生輕輕撫摸著大黃的大腦袋,嗬嗬笑道:“那口大鐵鍋裏,還有一點殘湯,你去-舔著喝了吧,這對大有好處。”

大黃一聽,立即轉過腦袋,看著那口大鐵鍋裏還剩下幾勺參湯,立即撲了上去,伸出大舌頭,將鍋裏的剩湯一點一點地舔得幹幹淨淨,連一點渣質都沒剩下。

“嗬嗬,這大黃喝了人參湯,那將會相當的厲害。”冷先生的臉上現出了少有的欣喜之光,對厲中河道:“你以後可得好好對待大黃,這家夥靈著呢。”

“冷老前輩,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厲中河誠摯萬分:“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給咱桃花溝做點事。”

“哎,我那個不成器的女婿啊,他做了不少對不起你的事,但願你能諒解他吧!”冷先生的語氣裏,頭一回如此柔善。

厲中河沉默了,他的心裏感慨萬千,他知道冷先生所謂的那個“不成器的女婿”指的是郝祥林。郝祥林這次找了打手千方百計置他於死地,冷先生已經全部知道了。他沒想到冷先生向來冰冷的麵孔下麵,還有一絲柔軟,他肯定不會說一些哀求的話語,但他的話裏卻透脫出一絲絲的無奈。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厲中河始終與冷先生呆在一起,冷先生似乎對強身健體這方麵十分精通,他那三間茅屋裏似乎存放著數不清的藥物,每天在吃飯、喝酒時都加了不少藥料。厲中河吃得飽睡得香,冷先生每天天不亮便把他叫了起來,讓他沿著山道劇烈的奔跑。

厲中河揉著惺忪睡眼,不得不起床,沿著山道,奔跑了一圈又一圈,半個月下來,他的臉皮變得黑瘦,身子骨愈加的強壯,臂肌、腹肌、胸肌、腿肌很快變得發達起來,他的眼睛裏散發著無限神采,他覺得自己也跟冷先生一樣身輕體健起來。

不光是厲中河,厲中河的親密夥伴大黃同誌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他的身軀奔跑在大山之間如履平地,從山腳下跑到山頂,再從山頂跑下來,不須半支煙的功夫。而且,大黃的眼睛裏時常泛動著濃濃的盈盈綠光,特別到了晚上,大黃的眼睛裏綠意更甚,站在山頂上,它能看到山腳下奔跑著的野兔,猛撲下去,一招致敵,於是乎,厲中河和冷先生日日都能吃到味道鮮美的兔網、獾肉等等。

同時,厲中河也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跟冷先生進行了廣泛的探討,包括那天晚上在山道上遇到了野狼,也包括那日上午在通向向陽溝的路上遇到李紅兵等人的致命群毆,一五一十地跟冷先生說了。

對於那天晚上在山道上遇到野狼的事,冷先生隻是淡淡地一笑:“桃花溝四周群山方圓六百多裏,地廣人稀,山裏從林茂密,地險山峻,自然有數不清的狠蟲虎豹,這並不稀奇。那成群成群的野狼將他們圍住,然後又相繼退卻,這完全是大黃的功勞,大黃可是這桃花溝大山裏的狼王啊!”

厲中河聽著冷先生的評述,看著窩在身邊昏昏欲睡的大黃,禁不住伸出手來,從頭到腳地撫摸著大黃的身軀,心中感激之意愈加濃厚。

看著厲中河手機上李紅兵把這次圍攻的幕後主使郝祥林招出來,冷先生隻是淡淡地道:“祥林是我的女婿,但我已經勸他無數次了,可他不聽我的話,既然不聽,我也無力,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跟他周旋即可。當然,我還是要跟你說一句:祥林在桃花溝這幾年,的確做得不怎麽樣,但這是他的命,他的這份命,也許到現在已經到頭了,如果他執迷不悟的話,所有的結果都由他獨自承擔。還有,祥林雖然不仁,但他絕對不會殺人,這十多年來,他一個人都沒殺過,也沒有逼得村民們活不下去,這次的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祥林的上司指使他這麽幹的,具體是什麽人,你可以去查。”

聽著冷先生的話,厲中河暗暗敬佩這位八九十歲的老人實在是精明過人,也坦誠過人,他一點都不因為郝祥林是他的女婿而包庇,他始終都在冷靜而客觀地分析問題。

……

桃花溝村委會,二樓會議室。

郝祥林、趙盡忠、徐浩洋、史懷英、瘋狗婆,五名村幹部聚在一起開會。

“今天,我們討論一下修理果園的事。”郝祥林道:“我看這樣吧,浩洋你把劉黑蛋、李紅兵等人招集起來,多招一些人,把果園外圍斷了的鐵絲網重新接一下,把一些果樹上沒有卸下來的果子也都摘下來……”

“我最近還有別的事。”徐浩洋不等郝祥林把話說完,立即起身道:“村裏最近發生了幾起偷竊事件,村民們反映很大,我得好好去查。”

“哎呀,我說浩洋啊,那些偷竊事件,都是一些丟了鋤頭跑了豬的事兒,這算個毛啊。”郝祥林不耐煩地道:“要我看,你大可不去理會那些村民們……”

“那可不行!我必須要幫村民們處理好這些事。”徐浩洋果斷地打斷了郝祥林的話,道:“果園修理的事,我覺得並不是很急,現在是秋後,馬上就要過冬了,我覺得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再組織人手修理一番更合適一些。”

郝祥林聽著徐浩洋的話,心裏咯噔一下,眼睛裏冒出了奇異的光,這在往常,徐浩洋可是堅決不敢對他這麽說話的啊,沒想到現在竟然敢跟他頂嘴了,這還了得?

“哎呀,我說浩洋啊,郝書記可是咱們桃花溝的一把手啊。”坐在一邊的瘋狗婆眼見郝祥林麵沉似水,趕緊說道:“要我看啊,你就聽郝書記的話吧,郝書記叫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

“郝書記叫我去死,我也要去死麽?”徐浩洋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瘋狗婆的話:“如果你想去的話,你去好了。”

“啊——”瘋狗婆接不下話了,他沒想到徐浩洋今天的脾氣這麽大。

郝祥林盡量忍著心頭的怒火,對趙盡忠道:“既然浩洋不樂意,我看這樣吧,忠子你就負責起這個事吧,一定要把果園這一塊兒搞好。”

“我不同意現在修理果園!”趙盡忠吐著煙圈,一眼都不看郝祥林,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窗外,至於為什麽不同意修理果園,他沒有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