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秦德來在此之前已經向厲中河提供了一條消息——譚瑞秋和葛斌二人將於近期到達倫敦。然而,厲中河此刻接到短信,心裏卻依然有些疑慮,他盡量掩飾住自己緊張與激動的心情,盡量用一種冷靜與理智的思維來判斷眼前的情勢,堅決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和大意。當前,他的首要的任務,就是將秦小路保護好,不管有任何的原因,他都必須守在秦小路的身邊,堅決不能讓秦小路單獨呆著。

因此,在接到第二條短信之後,厲中河並沒有繼續回複,而是將手機收了起來,同時,他用更加警惕的心神留意著隔壁秦小路的動向。

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了,此刻的倫敦,市區裏並不像國內的大城市那樣充滿了喧囂,而是格外的寧靜,這使得厲中河很不適應,他總覺得這是危險來臨的前兆,自己必須努力保持冷靜。

當厲中河的心逐漸平靜下來,當他靜靜地坐在房門背後,細細地傾聽著隔壁的動靜尤其是走廊裏的動靜的時候,他的心,似乎陷入了一種超強的職業氛圍裏。

是的,在這樣一種氛圍裏工作,的確是一種很考驗人的意誌的活計。同時,也是考驗他的耐性的一個新挑戰。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從哥比倫轉戰紐約,再從紐約來到了倫敦,可謂遠涉重洋,不遠萬裏,如果沒有一副堅忍的意誌和毅力,相信很少有人能夠堅持下來。

那麽,厲中河的毅力來自何方呢?此刻,他捫心自問:自己的毅力,自己全部的堅定,來自於自己的夢想!那麽,自己的夢想究竟是什麽?很簡單,隻有兩個字——權欲!

是的,厲中河拚搏這麽多年,隻為當官,當大官,哪怕付出再大的辛苦和代價,他也不會放棄自己的這一目標。

事實證明,厲中河為了自己的目標的實現,的確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當然,在付出的同時,他的回報也是顯而易見的。真可謂權錢色三者兼收!更為重要的是,厲中河贏得了屬於自己的聲名。

……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厲中河的思緒逐漸的擴展開來,他相信,等這次回到林海之後,等待他的也許是一個新的開端。

也正在這時,厲中河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很陌生,然而,他依然按下了接聽鍵。

“中河,我們已經到了唐人街了,剛才給你小子發短信,你小子竟然也不來接我們。”電話那頭,葛斌的聲音傳了過來。

“老哥,你們來唐人街幹什麽?”厲中河平淡地問道。

盡管,此刻秦德來已經告知了厲中河,說譚瑞秋和葛斌將會一道前往倫敦,可是,厲中河此刻卻有些懷疑,一是懷疑秦德來,二是懷疑葛斌和譚瑞秋。盡管,厲中河與他們之間的關係十分密切,可是,厲中河此刻卻得謹慎而又謹慎。因為,他此刻似乎並不大相信譚瑞秋和葛斌二人!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此之前有了鄭遠山這個前車之鑒!鄭遠山與厲中河是何等的鐵杆關係啊,可是到了後來呢,鄭遠山竟然陰了厲中河一把,如果不是厲中河機敏,也許他老厲此刻已經把腦袋留在了哥比倫了!

所以,厲中河此刻並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除非,他要親自見到葛斌或者是譚瑞秋。抑或,即使是見了麵,他也不能把秦小路的任何消息提供給他們。

正是由於有了這樣的想法,厲中河才深呼了一口氣,對著手機,朝著葛斌說道:“老葛,你們先在唐人街找個地方住下吧,我這兒還有一點事兒。”

葛斌一聽厲中河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對著手機就嚷了起來:“中河,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難道連我葛斌也信不過麽?別人不了解你,難道我還不了解你麽……”

“葛兄,你說得沒錯,我他馬到現在誰都不相信!”厲中河直截了當地對著葛斌嚷道。

葛斌一怔,暗吸了一口涼氣兒。

站在葛斌身邊的譚瑞秋,一見葛斌的臉色,再一聽葛斌電話裏傳來了厲中河的聲音,臉上便溢出了一抹淡淡地微笑,中河這小子,這麽久不見,竟然變了這麽多,變得如此敏感,實在是不可思議。

作為一名出色的警察,譚瑞秋此刻並沒有怪厲中河,而是非常的理解厲中河,他知道,厲中河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裏,承受很大的壓力,也經曆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件,朋友的背叛,對手的殘忍,形勢的急迫,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他變了很多。當然,這種變,似乎並談不上什麽成熟,而是一種折磨,人,在殘酷的折磨之下,一定會變的。因為,他為了活下去!

輕輕拍了拍葛斌氣得有些顫抖的肩膀,譚瑞秋平淡地一笑,然後接過了葛斌的手機,道:“中河,我是譚瑞秋,我們現在在唐人街1號,如果你現在忙,就先忙你的,我和葛斌呢,在蘇州風情茶館裏喝會兒茶,順便在這兒等著你,什麽時候你不忙了,就過來找我們。”

“譚叔……”厲中河悠悠一怔,鼻子突然之間一酸,差點沒把眼淚給掉下來,他對著電話說道:“譚叔,我,我,我不好意思……”

“中河,不要說了!”譚瑞秋打斷了厲中河的話,道:“別人不理解你,我當然會理解你。當然,葛斌也理解你。就這樣吧,我們剛剛下了飛機,也有些累了,先去吃點東西,添飽肚子再說。”

說罷,譚瑞秋便掛了電話,同時將手機交到了葛斌手裏。

葛斌萬般鬱悶地道:“這個中河,哪裏來的這麽大的疑心。”

譚瑞秋微微一笑,道:“中河很有一種特工的潛質。”

“特工潛質?”葛斌一怔。

“是啊,想在官場之中混得風生水起,那是必須得擁有一種官場潛質的。”譚瑞秋笑道。

“官場潛質?那與特工潛質有什麽不一樣的麽?”葛斌有些不大明白地問道。

“說白了吧,官場潛質,就是特工潛質!”譚瑞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