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同學聚會
根據老汪頭的介紹,形意拳以五行拳和十二形拳為基本拳法,以三體樁為基礎,而他送給嚴寧的這本形意拳圖譜除了五行拳外並不完整,缺少了數種形拳的套路。主要原因是老汪頭的師父兼養父汪奉直老先生,當年在技藝未成便棄師而去,一門心思的要回老家殺日本人給父母報仇。在臨行之前,偷了老師的半部圖譜,招呼也不打的便跑到了北方參加了抗日聯軍。
那時候的抗日聯軍說好聽點是群眾自發組織的救國武裝,實際上就是混跡在北方,大大小小山頭的綹子,不甘日本人壓迫而起來反抗的土匪武裝。這樣的隊伍人多槍少,紀律敗壞,日本人也殺,自己人也搶,專門在群山之間打遊擊。日本人投降以後,政府當然不能容許土匪們破壞地方,所以土匪武裝不是被收編就是被剿滅,老汪師父也沒能幸免。
老汪師父在臨死之前仍念念不忘的囑咐老汪頭一定要把圖譜送回師門。可是當時的老汪頭不過十幾歲,被收編進入了部隊之後,更是身不由己,接著轉戰朝鮮,受了一身傷後才回到東海鎮,娶妻生子,生活困苦不堪,那還有餘錢、餘力去尋找師門,把這事一直托到了現在,眼下老汪頭把拳譜傳給了嚴寧,也確實有讓嚴寧幫著尋找傳人,延續傳承,認祖歸宗的意思。
形意拳是華夏多有流傳,與太極和八卦合稱為三大著名內家拳,在民間多有習練者,不過能真正得到傳承,懂得訣竅的習練者卻是少之又少,而嚴寧手中的這本圖譜可以說是習練形意拳的基礎,基礎牢固了,模仿各種形拳、演練各種套路自然得心應手。
走訪了一天,嚴寧返回了家中,細細的把圖譜看了一遍,又不覺得比劃了幾下後,小心翼翼的把圖譜用帆布包上,鎖在了書櫃之中,這樣才讓嚴寧徹底的放下心來。
第二天一大早,嚴寧自己駕車跑到了雙江去找錢小玉拍拖,想起錢小玉母親那審視的目光,市儈的嘴臉,稀利的言辭,嚴寧感到一陣的心寒,說什麽也沒敢上樓,隻是在樓下打了個傳呼後,便靜靜的坐在車裏等候。
嚴寧的到來,讓錢小玉很高興,拉著嚴寧的手跑遍了雙江的各條商業街,好在嚴寧開著車,又逢春節商店關門早,否則混身上下掛滿了口袋的嚴寧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走路才是。嚴寧知道自己在鄉下,而且工作繁忙,真要正式上班了,還真不一定有時間陪錢小玉,所以趁著假期有時間,認可苦點累點,也要陪著錢小玉一起瘋。
買完商品,嚴寧把錢小玉送回家,又匆匆的趕回榆林,做男人難,做一個多情的男人更難,剛剛打發好錢小玉,榆林還有個曲遙琴,這可昨天約好的,今天晚上兩人將在一起共慶新年,嗯,這隻是活動的主題,至於活動內容,無外乎燭光晚餐的浪漫情調和妖精打架的肢體交流,其中更深層次的細節,嚴寧很是期待。
可是嚴寧的期待很快變成了失望,剛剛把車子開進曲遙琴家的樓下,曲遙琴的電話打了進來:“嚴寧,真不好意思,我媽得了流感,正在診所打吊瓶,我得在這陪護,晚上可回不去了……”
曲遙琴的聲音低沉沉的,帶著一絲無奈和深深的歉意,使的嚴寧的心沒來由的緊了一下,急切的問道:“流感?嚴重嗎?我剛到你家樓下,阿姨在哪個診所,我這就過去看看……”
“別,別,你可別來,你一來,我就說不清楚了,就是普通的流行性感冒,沒什麽大不了的,打幾個吊瓶估計就沒事了,不過,晚飯是不能和你一起吃了……”曲遙琴一聽嚴寧要來探望,急忙的推辭,生怕嚴寧的到來,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正事要緊,飯吃不吃倒是無所謂,不過你也要注意,我不方便過去,你也要保重自己,等你有空閑了,給我打電話,我再過去看你,好嗎?”嚴寧知道曲遙琴緊張什麽,兩個人之間的情人關係,既使相處的再親密,畢竟隻能放在桌子底下,始終見不得光的。
“嗯,你不用擔心我,我隻是在這做個陪護而矣,沒什麽大不了的,等我媽情況一好轉,我抽出空來,就給你打電話,倒是你,從年前一直到現在,東跑西跑的累的夠嗆,趁著這段日子好好歇歇,等到一上班,你想要歇一下都不可能了……”曲遙琴知道自己的小男人期待著什麽,也為他的辛苦感到心疼,細心的交待了一番後,才依依不舍的收了線。
錢小玉回了家,曲遙琴在診所陪護病人,突然之間,嚴寧覺得自己沒事做了,這讓一向忙慣了的神經,一下子有了種找不著北的慌亂。不過,很快嚴寧便調整了自己的心態,也好難得有空餘的時間,正好回家研究一下新得來的形意拳譜,雖然自己學的是太極拳,但萬變不離其中,任何一種拳術最終都將體現在速度與力量的結合上,能用形意拳來驗證一下太極拳,這個機會,可不是每一個習武者都有機緣輕易得到的。
北江的冬天,極其的寒冷,最冷的時候能達到零下三十五六度,考慮到汽車的保養,老李特意在嚴寧家附近租了一個晚間供熱的車庫。嚴寧此時沒了活動,車也用不上了,所以在掛了曲遙琴的電話以後,立刻把車送到了車庫保存。
存好了車,嚴寧不緊不慢的往家走著,車庫離嚴寧家不遠,隻隔了兩條街,以嚴寧的大步來計算,最多十多分鍾,嚴寧就可以到家,左右無事,嚴寧也不著急,順著街邊不緊不慢的行走著,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兩邊店鋪掛出來的各式各樣的燈籠,一邊細細的研讀著春聯中飽含的韻味,倒也樂在其中。
“嚴寧,哈,真的是你,這聚會都要開始了,你怎麽才來,快點,快點上樓……”回家的路走到一半,嚴寧剛剛進入榆林最著名的美食一條街,還沒來得急細細的觀看一下掛在街邊的那串靚麗的彩色燈籠,欣喜的驚叫聲和招呼聲把嚴寧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招呼嚴寧的是個細高個的男生,看到嚴寧後所表現出來的一臉欣喜,把他本來就不太大的眼晴擠的隻剩下了一條縫。
“你是,你是那個?”這個男生嚴寧有印象,是初中時期的同學,不過上學時嚴寧和他接觸的不多,畢業後又分開了這麽久,所以,這個同學叫什麽名字,嚴寧實在想不起來了。
同學見麵,卻叫不出對方的姓名,嚴寧實在有些尷尬,好在這個同學看到嚴寧更加的興奮,一把拉住嚴寧的胳膊道:“哈哈,嚴寧,是我,我是劉小真,你怎麽才來?同學們都來的差不多了,不過,晚來總比不來強,嗯,真好,嚴寧你是除了變的高了、變的帥了外,一點變化都沒有,真好,來,快點上樓,馬上就要開席了……”
劉小真同學不由分說的把嚴寧拉進了這門口掛著一串燈籠,名字叫做老眾興的飯店。一進屋,劉小真同學熱情的喊道:“同學們,快看,我把誰領來了……”
“嚴寧?學習最好的那個……”
“啊!嚴寧,始終都是考第一的那個……”
“真是嚴寧,中考地區第一的嚴寧……”
“嚴寧,被雙江一中特招走的那個……”
七嘴八舌,亂七八糟的聲音此起彼伏,把不是很寬闊的包間弄的人聲鼎沸。看著一張張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笑臉,嚴寧的心裏似乎明白了許多,隻是仍然不敢相信的給自己劃著問號,難道真的就這麽巧,隨便走走都能碰上同學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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