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掛斷電話,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郭長誌的心裏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期待。按理說男人與女人在一起三四年,就是女人長的再漂亮,再嫵媚,也難免讓人產生一種審美疲勞。但是,偏偏曾晴就能帶給人一種欲罷不能的感受。所以,這一想到要去曾晴那裏去尋歡,一想到曾晴滑如凝脂的肌膚和有如黃鶯清啼一般的聲音,郭長誌的心頭就會莫名的感到興奮。
“仲和,我是郭長誌。嗯,基本農田灌溉工程的款子是不是到帳了。我的一位親屬生意上缺些周轉資金,需要用個把月,你看一看,幫著給協調一下……”如果說市農委是李知起提的線,那麽水利局就是郭長誌的腿,怎麽走可都是郭長誌說得算,這會兒有了情況,郭長誌自然要從自己的分管部門中下手。
“沒問題,市長,回頭我就聯係一下曾總,盡全力幫著協調一下資金的問題……”郭長誌的要求,水利局長曲仲和是有求必應,一點原則都不會講。自己這個局長怎麽來的沒有人比曲仲和更清楚,那是在郭長誌的運作下,才登上了局長的寶座,這做人得知恩圖報不是。
而且,整個雙江農口的幹部誰不知道,郭市長有個很特別的親屬,長的漂亮不說,更能當郭市長的家。所經營的糧貿公司在郭市長的扶持下,每當遇到困難或者是資金周轉不靈的時候,郭市長都要親自出麵協調解決,總體上說,幹的就是穩賺不賠的生意,這其中倒底有什麽貓膩,曲仲和若是想不清楚,想不明白,那這大半輩子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過,那是領導的私事,曲仲和揣著明白裝糊塗,可不想多打聽,作為下屬隻要聽從指揮,做好自己的本份,這就足夠了。不過是挪用些款項而矣,隻要領導有話,任你借多少,說個數出來就是,每年雙江水利工程專項款、工程款、補貼款、治理款種類繁多,加在一起三兩億都不在話下,挪用個三兩千萬,隨便折騰一下,這一個月的時間差就能倒出來,這樣的事幹得多了,曲仲和早就輕車熟路了。
“這筆單子走下來,幾百萬的利潤就出來了,正好春節用得上……”事情就這麽輕輕鬆鬆的解決了,郭長誌再一次感受到權利所帶來的那種暢快淋漓的快感,對未來走上更高的位子充滿了期待,也打定了主意,就是花錢買,也要把市委常委的頭銜買回來。
這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換屆在即,該跑的就得跑,該送的就得送,老話說得好,又跑又送,提拔重用,隻要上了常委,手中的權限將進一步擴大,來錢的路子也就更加寬廣了。等到那時候,要權有權,要錢有錢,熬上幾年,後半輩子的花銷都能攢足了。等到一退休,就帶著曾晴遠走高飛,從此雙宿雙飛,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快活日子。
……
“嚴書記,水利局有一筆三千萬的款子轉到了水利基建公司,又經水利基建公司轉了出去,去向就不太清楚了……”然而很多時候,偏偏事與願違,郭長誌想的很好,做的也很隱密。但他的一舉一動都處在嚴寧的監控之中。在接到內線傳出來的消息以後,嚴寧暢快的笑了出來,郭長誌還是沒能抑製住心中的貪念,沒有抵住他那小情人曾晴的放電哀求,至此算是徹底地進入了自己的圈套當中,是死是活隻在自己一念之間了。
可以說,糧食價格瘋漲以及私下裏傳播的小道消息,都處在嚴寧有意讓人散發出來的。從嚴寧知道了曾晴在替郭長誌打理糧貿公司的那一刻起,就放開了長線,一邊支使謝水盈下大單子操控遼陽糧食交易大盤,一邊讓王剛日夜監控糧貿公司的一舉一動,等著的就是要釣曾晴這條美人魚,連帶著將郭長誌這條大魚拉下網。
不過,為了打掉郭長誌,嚴寧付出的周折也不小,雖說北美糧食欠收,但謝水盈拋下的兩張單子,數量太大,真要運出國去,單單遠洋運費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所以,跨國采購就是一個噱頭,當不得真的。但若是中途棄單,名聲壞了不說,數百萬的抵押金也就瞎了,這虧本的買賣嚴寧可是不幹的。為了將損失降到最低點,嚴寧的腦細胞累死了無數。
正好,於支書在邊寧的開設的食品廠正式投產了,科技是第一生產力這話一點不假,新型的多功能穀物打磨機一經使用,效益成幾何狀增長,無論是稻殼中提煉出來的穀維素,還是碎粉中提煉出來的植物蛋白,都遠遠的超過了稻米本身的價值,而且產品供不應求。大把大把的銀子猛的砸了過來,直把於支書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考慮到這種情況,嚴寧最終讓謝水盈在簽訂條款時,明確兩個月內任意一個時間段交貨。而且,交貨地點選在北江,貨一到就送到加工廠進行深加工,直接打包外銷。這也就是遼陽糧食交易市場中的大客戶拚命到北江收糧的原因,畢竟從遼陽運到北江,運輸成本也是錢不是,從北江直接收糧,省錢省事省運費,哪怕北江的農民坐地起價,糧價比外地稍稍高點,這些大客戶同樣也有得賺。
隻是,這些條款的細節除了幾個關係硬紮的大客戶,都是嚴格保密的,別人可是打聽不出來的,至少曾晴在遼陽市場中的內線就沒有這個本事。曾晴不明所以,以為國際大單引起價格飛漲,隻要將糧食囤積起來,積攢出足夠的數量,就能擠上大客戶的行列,搗手就能狂賺一把,卻是把問題想的太過簡單了。
“我說書記,跟你猜的差不多,我找審計局的朋友,打著延伸審計的借口,看了一下水利基建公司的帳,那三千萬就在往來帳上掛著呢,掩耳盜鈴的還搗了兩手,說是委托采購原料。而且,興盛糧貿那邊的糧食收購又開始了,想來這錢都轉到她那邊去了,你有什麽計劃,快點跟我說說,我都快憋死了……”被嚴寧支使來支使去,又是盯哨,又是排查的,卻連嚴寧有什麽打算都不清楚,王剛的耐性早就磨沒了。這會眼看著嚴寧說的前提都鋪墊完了,估計這事也差不多該收網了,王剛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嚴寧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嘿嘿,你也太壞了,下了這麽大的一個套,老郭不得被你玩死啊!不過,我喜歡,他若不死,咱們的麻煩就不斷,想幹點正事,還得防著他在背後拖後腿。不過就是可惜了那個曾晴,你是沒看到啊,這娘們舉手投足都帶著一股浪勁兒,簡直騷媚到了骨子裏,也難怪能把老郭整的五迷三道的……”附在王剛的耳旁耳語了一番,隨即王剛就咧著大嘴嘿嘿的笑了起來,擺出了一副你可真壞的賤表情。
和嚴寧在一起年頭多了,王剛的一身前途早就壓在了嚴寧的身上,儼然成為了嚴寧的馬前卒,這關係近密了,一些下屬不好說,不能說的話,在王剛這裏就沒有那些顧忌,就像提起曾晴的**勁,王剛是說的理直氣壯,絲毫不掩飾內心中對這個極品女人某方麵的幻想。
“怎麽的,心癢癢了,還有想法了,憑你王局長如今的聲望,想要女人,那不得有一大把一大把的美女往你懷裏紮,不得哭著喊著求你施降雨露……”男人的心裏都有著那麽一些**的惡趣味,湊到一起閑扯,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永遠是談論最多的話題。嚴寧不是沒有欲望的聖人,更不是古板守禮的道德君子,開開玩笑,鬧鬧樂子,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
“你快拉倒吧,這人過三十天過午,我這都三十五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幹啥啥不行了,再說了,這一天到晚忙忙乎乎的,那還有哪閑心啊……”三扯兩扯,被嚴寧扯到自己的頭上了,王剛的老臉不由的一紅,這貨長的五大三粗的,卻是懼內怕老婆,無論是在榆林當政委,還是在邊寧當局長,從來都沒跑出她老婆的五指山去,特別是在女人方麵,老婆看的最緊,王剛是有心思沒膽子,生怕回家以後不能如數上交公糧。這一聽到嚴寧拿女人來調笑,這心裏都有發虛的感覺。
“好了,不扯了,那邊的事情你還得再盯幾天,三千萬的巨資,全放出去至少也得幾天,等估計著不多了,咱們就開始收網,打他個首尾不能相顧,看他郭長誌怎麽去堵這個窟窿,這一次說什麽也要將他連根拔起……”山頭多了,變數就大了,雙江未來的政治格局,必須得控製在三個山頭之內,也隻能存在三個山頭,市委政府排除之後,最後一個山頭自己必須抓在手中,不管是李知起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麽人也好,誰想要竄起來扛旗,與自己搶占這個位子,那就是咱的敵人,就得豪不留情的將其遏殺在蔭芽之中。對於這一點,嚴寧的心裏有著清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