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送走了謝滿堂,嚴寧一臉陰沉的把心思又放回了邊寧的農業產業發展項目上。這一次嚴寧在京城使出了混身解數,連唬帶騙,好不容易才替邊寧爭取到了資金,卻被李知起和郭長誌掐在手中,拖拖拉拉的耽誤時間。雖然嚴寧讓縣財政先行給予墊付,但總不能就這樣幹等著,說不得要把這個主動權拿回來,也省得看李知起和郭長誌這兩個小人的臉色。
從李知起替郭長誌進京爭取項目,以及近期頻頻進省的動作看,李知起所謀求的可不僅僅是市長的位子,說不得還要替郭長誌爭一個常委的名額。在嚴寧看來,李知起上位雙江市長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但郭長誌進常委的可能性卻是很大的。常委的名額本來就有限,放著這樣一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家夥純屬浪費。但若是真讓李知起運作成功了,很有可能就是占了本應該落到別人頭上的名額,而且,搶占的很有可能就是本該屬於王金輝的名額。如此一來,王金輝入常的道路勢將變得更加堅難起來。
郭長誌無論是在省裏,還是在雙江,純粹就是一個三無人員,這就決定了他勢必要聽從李知起的號令,以李知起的意誌作為行為準則,而李知起也絕不會放著一個全能打手而棄之不用,說不得就要把郭長誌當成表達其意誌的傳聲桶。華夏的政治體製有一個巨大的弊端,那就是能上不能下,上去容易下來可就難了。郭長誌才四十多歲,若是進了常委,很容易就能讓他混上一個元老的資曆。若真到了那個地步,再想動他可就難了。
之前,嚴寧以為自己手中捏著李知起收受賄賂的證據,想當然的就認為李知起不足為懼。可是經過了古運來的事情之後,嚴寧知道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雖說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但華夏的體製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領導的意圖是可以淩駕於法律之上,可以超越法律而存在的。若是李知起的後台,常務副省長楊茂永一門心思要保李知起,從而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麽,嚴寧手中的證據就是一張廢紙。而且,不到不死不休的關鍵時刻,嚴寧也不能輕易的動用這份證據,它的威懾作用比之法律作用來的更加實際。
所以,無論是給王金輝入常掃清道路,還是要在常委會上砍下李知起的一條臂膀,亦或是給李知起敲敲邊鼓,配合自己接下來要進行的稅費改。嚴寧覺得都應該對郭長誌做些什麽,既使不能打掉他,也要搞臭他,至少也要將他限定在某一個圈子中,使他再難進寸步。常委會上沒有了郭長誌做側應,李知起獨木難支,也就形不成勢力,這個旗他扛不起來。最終還是要斷了念想,回到從前依附林憲國一樣,繼續去依附他人。
“不好著手啊……”想歸想,但想要摘動一名副市長,一名副廳級的幹部又談何容易。至少嚴寧在起了這個念頭之後,左思右想了老半天,也沒能拿出一個恰當的計劃,
“寧兒,競拍的事情處理的不太好,已經有兩家大型的國際集團明確表示要不惜一切代價競拍成功。而且,這兩家集團的背後都有其所在的國家在支持,若是不能提前協調好,隻怕我們付出的代價將是一個天文數字……”就在嚴寧苦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口袋裏的衛星電話響了起來,直讓嚴寧的心裏一緊,急忙將紛雜的想法拋之於腦後。除了特別親近的人,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號碼的存在,而每當這個電話響起,也就意謂著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嚴寧去打理。
電話是謝水盈打來的,自從和嚴寧有了肌膚之親,謝水盈有如轉了性子一般,一改以往的瘋瘋顛顛,風風火火的性格,突然變得小鳥依人起來。特別是麵對嚴寧的時候,幽怨的目光帶著欲語還休的神態,小女人的味道十足。不過,與嚴寧之間不倫的感情,讓謝水盈的心裏對瀟瀟有著很深的愧疚,哪怕再故做鎮定,也時常表現出不自然來。所以,在短暫的調理之後,謝水盈便以著手布置競拍航母一事匆匆地奔向了香港,以此來回避與嚴寧和瀟瀟之間的尷尬。
“東西的起拍價是多少,那兩家集團都代表著哪個國家,自身實力怎麽樣,周舟那邊有什麽具體意見沒有……”競拍的標的是航空母艦,特殊的標的,代表著特殊的意義。說是競拍,但與普通的商業競拍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所以,嚴寧早就料到這場競拍不會象想像般的那樣順利,同意讓謝水盈先趕赴香港提前著手布置,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摸清底線,果然該來的問題還是來了。
問題出現了,回避是回避不了的,必須得積極地去麵對。但是這場競拍說到底是官差,嚴寧可以舍棄血本,不惜一切代價去競爭,但上頭必須得給出一個明確的意見,軍方把周舟派過來當聯絡員的目的,也是為了替嚴寧掃清在競拍中出現的不可預知的困難,放著這麽一個免費的打工仔不用,嚴寧都覺得對不起周舟強烈地積極性。
“起拍價是兩千萬美元,那兩家企業一家是印度企業,一家是法國企業,都是跨國企業集團,實力很雄厚。事情出了茬子,周舟也有些坐不住了,今天一大早就趕回了京城,找他的上頭當麵匯報去了,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反饋回來,估計問題不少……”謝水盈的低沉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的煩躁,估計是時間緊迫,她又聯係不上周舟,所有的工作都沒辦法進行,這心裏沒了主意,才會拋去尷尬的心情,把電話打到嚴寧這裏來。
“兩千萬美元,印度,法國?”嚴寧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一艘未完工的航母,以大白菜一般的價格起拍,難怪會吸引了如此多的目光關注。但問題的實質不在價格,而在於它的軍事意義和政治意義。特別是印度插手競拍,其政治針對性和軍事目的更加深重。
印度與華夏接壤,因為領土糾紛使得兩國的關係一度緊張,而印度也一度把華夏當成了假想敵,針地華夏不斷增加其在國防軍事上的投入。而且,印度本身就具有一個航母戰鬥群,若是再被他拿下這艘航母,其海權實力將大大增強,這對華夏來說無形中增加了極大的隱憂。
“水盈姐,競拍投標書、保證金什麽的,按照正常手續去做。一會兒你讓人把那兩家集團的相關資料給我發過來,越詳細越好。另外,你抓緊時間,將集團所屬企業,所有能夠調拔的資金全部劃到UE香港投資銀行中備用,不要保留,越多越好。我下午乘飛機去深城,大概晚上七、八點鍾會在羅湖口岸出關到香港,你安排人接我一下……”細細地想了一想,嚴寧覺得心裏有些不太托底。競拍航母關係到國家的利益,關係到華夏未來的海軍建設。國家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到自己的手中,未嚐沒有考驗自己應對複雜問題的能力。所以,這次競拍也直接關係到自己未來的前途,不能有任何疏忽和閃失。
而且,嚴寧是否親自抄刀上陣,更代表了一個積極地態度問題。人去了,全力以赴的去積極努力,最終仍然沒辦成,那是在應對事物的能力上,資金儲備調度上,以及國家力量補充上等多方麵的原因才促成的,跟嚴寧的責任心和應對態度沒有關係,這個責任不能由嚴寧一個人去承擔,高層領導也必須講這個道理。但若是事情沒辦成,嚴寧人也沒去,那問題可就大了,說道也多了,最起碼在態度上就說不過去。
“你,要親自過來……”謝水盈的語調有了一絲的異樣,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在京城雖然麵對瀟瀟和嚴寧有些尷尬,但謝水盈還能強打著精神,拉著瀟瀟切切私語,裝做跟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大家經常見麵,對於與嚴寧彼此的感情還不覺得有什麽失落。
可自打離開了京城,身心俱係在嚴寧身上的謝水盈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與嚴寧朝夕相處的過往曆曆在目,特別是那場翻雲覆雨,刻骨銘心,悱惻纏綿的繞在謝水盈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再怎麽壓抑著自己的心神,也遏製不了對嚴寧的思念。直搞得整個人每日裏欲欲寡歡,時不時的發楞走神。然而,此時心中虛幻的思念即將變成現實,謝水盈的心情哪能不激動。
“嗯!我親自過去……”謝水盈的異樣聲音,讓嚴寧的心裏產生了一絲愧疚。當初謝水盈手持數億美元,心神忐忑的跑到東南亞去進行金融炒作,那麽乞求嚴寧去主持大局,都被嚴寧婉言拒絕了,那麽大的一個擔子都壓在謝水盈的身上,現在想想,實在是對謝水盈虧欠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