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第四卷 再上征程 80、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東盛來了,怎麽這麽快,正好在榆林呢?這是怎麽了,精神頭可不好喲……”嚴寧可沒想到張東盛會來的這麽快,不過看到他一臉的頹廢,立即想起了剛剛錢立運提起的他正鬧離婚的事情,看來張東盛被家庭的瑣事折騰的夠嗆,這精神明顯不在狀態。

“正好在榆林呢,那邊等不急了,催著要把手續辦了,這不剛剛從民政局出來,就接到了一飛的電話……”離婚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也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本來張東盛並不想過多的去解釋。隻是嚴寧問起來了,出於禮貌,他也得應對一下。而且,嚴寧是領導,代表的是組織,這個人問題出了岔子,作為一名黨員領導幹部,同組織,同領導匯報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哦,你看這事鬧的,好好的家就這麽散了。東盛,對不住了。如果不是我堅持把你留在扶餘鄉或許不至於鬧到這個程度……不過,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你也看開點,你才四十出頭,各個方麵都處於黃金階段,隻要邁過了這道坎,所麵對的必將是海闊天空……”嚴寧感到有些尷尬,自己可還沒有結婚呢,卻要去安慰一個離婚的男人,這話實在有些不知道怎麽去開口。而且張東盛離婚,自己多少也有些責任,若不是自己堅持讓張東盛留在扶餘鄉,這個雖然有些破敗的家或許還不至於鬧到眼前這種支離破碎的地步。

“縣長,您可別這麽說。我離婚跟您可沒關係,多少年的矛盾了,彼此為了孩子一直壓著呢,現在孩子大了,懂事了,也沒必要再委屈自己堅持下去了,好和好散,對大家都有好處……”張東盛的心情不好,但人可不糊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哪能把自己生活中出現的問題硬往工作上靠,往領導身上推,讓領導去替自己承擔責任,道理上說不通不說,張東盛的臉皮也那麽厚。

“好了,不高興的事不說了,我找你是有工作要布置……”人家難受呢,嚴寧覺得自己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含糊其詞的說了幾句,立刻借著工作將這一話題揭了過去。

“縣長,您說好了……”聽到嚴寧要布置工作,張東盛習慣性的坐了腰板,強迫自己打起了精神。張東盛能在三十出頭就擔任了政府秘書長這要的要職,這待人接物是一方麵,能力水平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他在工作上有股子拚命三郎的勁頭,經常整夜整夜的連軸轉。正是這工作勁頭,很是得時任縣長的景中原器重,若不是運氣不好得罪了徐東升,也不至於鬧的現在這樣工作沒進步,甚至連個家都散了。

“東盛,當初我堅持讓你留在扶餘鄉的目的你也知道。現在看來,推動蓮花泡子水電站項目上馬應該不成問題,咱們忙碌了一年多,總算到了開花結果的時候了。市裏的主要領導對這個項目很重視,不出意外的話,將會列入雙江,乃到全省重點建設項目的計劃中。縣裏準備成立一個水能開發辦,專門協調與出資方、施工方以及縣鄉之間的關係,初步擬定由穀仁有來組建構架。至於你的工作,我就不多說了,你清楚自己需要做什麽,應該做什麽……”這小半年來,扶餘鄉比以往熱鬧了不少,縣裏又是調研,又是摸底的,把鄉政府的門檻子都快踏破了,這招待費有如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心疼的魏明慧魏鄉長直咧嘴。要知道,鄉裏的財政可是緊的不能再緊了,全鎮上下年末的獎金福利可都是在這招待費裏省出來的。照這個架式下去,別說獎金福利了,就是接待工作能不能支撐到年末都是一個未知數。

對於魏鄉長的擔憂,張東盛作為一把手自然有義務給予講解,隻是這講解的地方太過隱密,風雨不露,不見陽光,實在是無從考證。但重要的是,經過張書記親自講解以後,魏鄉長有如換了一個人,突然間變得活色生香起來,再不為經費的問題去擔心什麽了。而隨著嚴寧特批的勘測保障經費到位之後,魏鄉長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麽,更是信心滿滿,走起路來兩個碩大木瓜左搖右擺,自覺骨頭都輕了二兩半。

隨著工作開展的深入,扶餘鄉近段日子的接待工作更嚴重了,這專家考察組是來了一拔又一拔,又是測土,又是采樣的,各種參數數據準備的詳之又詳。如此大的動作,作為黨委書記,張東盛哪能不知道。不過,穀仁有將出任水能開發辦主任一事張東盛卻不知道,在聽到水能開發辦的位子給了穀大郎,有些微紅的眼晴裏明顯帶有了一份失望。

“你也別失望,也別有想法,我把你找來,要說的就是你的個人問題。有些事情我也不瞞你,本來這個水能辦的主任,錢書記是有意給至亞同誌的,是我堅持要給穀仁有的。眼下榆林到了發展的關鍵時期,有些關係必須得去平衡,有些力量必須得去團結,是妥協也好,是退讓也罷,這就是政治,你作為有著二十年黨齡的老黨員不會不明白。但是有一點,無論是誰上,你的作用都是至關重要的,這也是我堅持讓你留在扶餘鄉的主要原因。我和錢書記商量了一下,想著到市裏去跑跑門路,先把你的待遇問題解決了,但是職務不能變,扶餘鄉的工作至關重要,你必須承擔起來。東盛,為難你了,再堅持一兩年,挺過這個階段,縣裏一定會給你個交待……”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開誠布公的把問題談明白,嚴寧相信張東盛會有一個明確的選擇。雖然一個勁的往張東盛的肩上壓擔子,讓嚴寧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但隻要一天不將榆林所有的派係收攏進來或者打壓下去,一天不進行大規模的幹部調整,錢立運和嚴寧手下沒人的困境就沒法改變,雖然無奈,卻是現實,隻能看著張東盛一個人去堅持。

“不過再堅持幾年而矣,沒什麽大不了的,咱現在是無家一身輕,沒什麽牽掛,呆在扶餘鄉正好可以繼續享受一下田園生活……”不出嚴寧的預料,張東盛基本上沒什麽猶豫的就選擇了在扶餘鄉堅守,話雖然說的輕鬆,但透過他臉上的留出的笑容,嚴寧怎麽看怎麽覺得太過牽強。

“行了,這事就這麽定了。不過有個事我得勸你一下,你這婚也離了,就刹下心來,看看哪有合適的再找一個過日子。別一天到處沾花惹草,逮著誰撩拔誰,身為領導幹部要注意影響……”扶餘鄉的黨政班子是團結的,書記和鄉長都滾到一張床上坦誠相見,真槍實彈的接上火了,這誰要再說不團結那就是瞪眼說瞎話。但是舌頭底下壓死人,這年頭花邊新聞傳的比飛機還快,死在女人肚皮上的領導幹部多了去了,嚴寧可不希望張東盛在離婚以後,心裏沒了羈拌,索性破缺罐子破摔,跟那個魏明慧魏鄉長毫不避誨的整天勾搭在一起,要知道,群眾的眼晴可是雪亮的,再搞出什麽緋聞來,弄個出師未捷身先死,那嚴寧可是所托非人了。因此,嚴寧雖然不會去幹涉張東盛的私生活,但有必要給他敲敲警鍾,收斂一下他的行為。

“這個,是,是……”被一個比自己小著十幾歲並且還沒結婚的年輕領導批評作風問題。張東盛的老臉頓時羞臊的通紅,嘴角**著的模樣盡顯尷尬神色。心裏不停的琢磨著嚴寧怎麽就知道了自己和魏明慧之間的那點風流韻事,揪住了怎麽還不撒手了,動不動就敲打自己兩句,看這事兒鬧的,實在有些丟人丟大了。

不過,嚴寧提起這事除了讓張東盛有些害臊以外,倒還真沒什麽讓他擔心的。領導也是人,特別是嚴寧這個縣長,最是通情達理,也能體諒自己的難處不是,否則就不是隻拿話敲打自己這麽簡單了,要知道,紀檢委黨風室的茶水可是免費的,隻要你夠膽子去喝,他們可是很喜歡為你免費供應的。至於一點風流韻事會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沒什麽不好的印象,換個角度來看,有了把柄在領導手中,領導用你用的也放心不是,這麽粗淺的道理,張東盛還是明白的。

對於接下來的工作,嚴寧和張東盛兩個人算是統一了思想,整整一下午,兩個人就坐在一起對水電項目的諸多事宜細細的研究著,基本上都是嚴寧在說,張東盛在聽,作為榆林老字號的人物,張東盛能夠從基層一步一個腳印走到現在,幾多波折,還是很識貨的,嚴寧縝密的思維,細致的謀劃,深遠的布局,深入淺出的分析,甚至有些匪夷所思的安排直讓張東盛感慨萬千,歎服不已。認真的在記事本上寫了十幾頁,又對摸不清的地方反複的詢問,才算是把嚴寧的精神吃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