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哈哈,水盈姐,緊張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有投入才有產出。看不出來,一向豪爽大度的謝大小姐什麽時候變得斤斤計較起來了。放心吧,水盈姐,我有六成的把握,能保住本金;若是能堅持住一年,那少說也有七成把握去掠奪爆發了經濟危機的國家金融體係。而且,隻要咱們能沉住氣,穩紮穩打,既使印尼動作一切得力因素,堅持守住固定匯率不變,咱們有五千萬就夠賠了,用兩億博二十億,風險率才百分之四十,還是有得看的……”未言勝,先方敗,嚴寧是早就計算好了失敗後需要承擔的後果。既使一切與計劃不同,脫離計劃軌道,以現有資金兩千萬美元為質押,月利息供應也不過三十萬,兌換成印尼盾,損失更小。若是一切都能按照計劃進行,收益將是一個天文數字。以小博大,這個買賣的還是劃得來的。
“你說劃得來就是劃得來了,隻是咱們的人手不足,最是缺少具體執行的複合型人才。下午,我叫約翰立該從英倫趕過來,估計十點多鍾就能到了。他曾經是專業的操盤手,對國際貨幣市場的規則極為了解,隻是這麽大的一個項目,約翰一個人可是有些獨木難支……”謝水盈也擔心,全部身家都押了上去,哪怕出一點的紕漏,都會讓自己幾年間的努力消耗一空,興奮的心情和緊張的氣氛凝聚在一起,心思哪能輕鬆起來。
“人手問題好解決,我之所以要聯合瀟瀟家,可不是隻為了資金,更多的是要借助他們手中所掌控的人力資源。直到現在,瀟瀟家都沒拿出一個明確的意見,想來還是在做深入的思量和評估,畢竟是拿數億元的資金做賭注,可是直接關係到一個家族今後的興衰。不過,既使瀟瀟家不參與到咱們的計劃中也不要緊,我再想想辦法湊成兩億本金,跟在莊家後麵做大戶,多少也有一博的機會。另外把英倫果汁公司也壓下去,咱們在杭城果飲集團的股份都壓下去了,若是輸了,這個公司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破釜沉舟,既然是認準了的事,嚴寧是打定主意要放手一搏,認可輸了也不怕,就當交學費了,自己歲數小,總有翻身的機會。何況,還有東海山產品公司正在逐步的發展壯大,總有成長起來的一天。
“嚴哥,這邊呢……”剛剛走出機場等候大廳,瀟瀟的堂弟,劉向予的兒子淩峰坐在一輛紅旗轎車中正四下張望著,看到嚴寧出來,抻著脖子尖厲的呼喊著。
“嚴哥,我爸讓我來接你到家去,爺爺要見你……”淩家的人身材都高,拋出淩震那個一米九多的大猩猩不說,眼前的這個淩峰也明顯繼承了這個優點,高大的身材,寬闊的肩膀,刀削斧鑿般的臉頰,賣相倒是實打實。
“淩峰,來個勤務兵不就行了,怎麽還讓你親自跑一趟……”對上淩峰,嚴寧的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搞不明白劉向予如此安排到底是什麽意思。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別看淩峰長的儀表堂堂,嚴寧卻通過瀟瀟的講述,知道淩峰是實打實的紈絝子弟,參軍,怕吃苦,考學,又沒長那學習的腦袋。磕磕絆絆的把高中讀下來以後,便一直在社會上飄蕩著,現在正在他母親謝文娜掌控的一家公司中做部門主管,不過是混混噩噩的混日子罷了。
嚴寧做出這個趁火打劫的計劃,雖然多是推算,但也不是輕易可以示人的。劉老要見自己,顯然是淩家三兄弟到現在都沒決定下來是否參與,拿不定主意之下,將問題推到了老人麵前,這份不敢承擔責任的擔當實在讓人有些無語。這也無所謂,畢竟關係一個家族的發展興衰,謹慎一些倒也說得過去。但淩家的主事人不會糊塗到把淩峰派出來跟自己接洽吧,若說吃喝嫖賭,估計這小子是樣樣精通。但若說金融投資在行,嚴寧是怎麽也不敢相信。
“勤務兵哪行呢,我爸可是特意讓我開著家裏的迎賓車來接你的,就這大紅旗,開起來老爽了,走到哪交警都齊刷的敬禮,以為是哪個首長微服出巡了呢,哈哈哈……”淩峰不開口還好,就憑這賣相和家裏的名頭,多少能哄住一些人。但一開口,油嘴滑舌,言不搭意,哪有一丁點豪門世家少爺的端莊孤傲,整個一社會混混的市儈形象,瞬間就讓人把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印像拋的幹幹淨淨。不隻是嚴寧,就是謝水盈這樣經受過貴族教育的人都為之皺眉。
“看到淩峰這副模樣,就知道淩家的衰像已顯啊!自己和淩震能夠一力支撐起這個門戶嗎?”坐在車裏,嚴寧沉默無語,認真的思量著眼前的局麵。淩峰初時還想和嚴寧套套近乎,不過從嚴寧冷淡的反應中,也看出嚴寧跟自己沒什麽話說,討了個沒趣,也就悻悻的閉了嘴,悶著頭一門心思的開車。
說起來,嚴寧倒還真是誤會了劉家三兄弟。在接到嚴寧的電話以後,兄弟幾個便意識到這個計劃對經濟上捉襟見肘的淩家意謂著什麽,關起門來仔細商量,劉向軍還特意誌在院子外麵加派了一班警衛,避免消息透露出去。
劉向軍為人陰厲,做人做事習慣於冒險且不擇手段,極力支持嚴寧的趁火打劫的計劃。而掌控家族生意的劉向予卻是極力反對,僅憑嚴寧的一個推斷,就冒然行事,有了閃失,淩家已經捉襟見肘的經濟狀況可謂是雪上加霜。而且,若是執行這個計劃,需要投入的本金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劉向予手頭上並不寬裕。
至於劉向嚴則是在通報了情況後,始終保持著沉默。說起來嚴寧可是他的未來女婿,作為淩家名義上的主事人,他若是先擇支持嚴寧的計劃,成了的話,一切都還好說。但若是失敗了,問題可就大了,難免會在家族中再次承擔一個罵名。所以,從內心裏說,劉向嚴還是趨於保守,不想去冒這個險。隻是多少還有些不甘和希望,他自然也期望著能像父親一樣,在家族中樹立起絕對的威望,嚴寧卻是給他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機會。這既不想承擔責任,又想順利的摘到果子,劉向嚴的心情很是糾結和矛盾,坐在沙發上始終下不定決心,隻能默默無語,一言不發。
一個讚成,一個反對,一個保持中立,三個兄弟三個意見,眼看著嚴寧的飛機就要到京城了,兄三個卻是誰也說服不了對方。最後,劉向嚴提議將此事通報給劉老爺子,是進是退,由他老人家來拿主意。事情還得商量,但嚴寧來了,也不能不去接一下,本來劉向予準備派人來接嚴寧的。偏巧,看到自己的兒子淩峰來給爺爺請安,這讓劉向予又改變了主意。
不管老爺子同意不同意去參與嚴寧的這個計劃,但不可否認的是嚴寧展現出來的的能力水平已經得到了兄們們的認可,不出意外的話,今後淩家的資源會有意識的向嚴寧傾斜,嚴寧很有可能會成為支撐淩家門戶的重要力量之一。反觀自己的兒子淩峰,劉向予是一陣陣的頭疼。模樣嗎到是繼承了淩家的俊朗形象,隻是這心性,卻是妻子的娘家謝家人如出一轍,貪財好利,市儈奸詐,怎麽看都跟一個不成器的小商人一般。
不管淩峰怎麽不成器,那也是自己的兒子,不說自己褊袒他,但該給他提供相應的資源也不能少於其他兄弟。眼下嚴寧已經展露頭腳,讓淩峰跟嚴寧和瀟瀟多多接觸一下,這關係沒準就能近上不少,以後多少也是一份香火情。抱著這個想法,劉向予便把淩峰派出來接嚴寧,不想卻適得其反,非但沒有讓嚴寧親近起來,反倒從內心中更加厭惡起淩峰來。
……
“嚴寧,水盈姐……”聽到瀟瀟有如黃鶯初啼的清脆聲音,心情頗為沉重的嚴寧臉上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一晃大半年沒見瀟瀟了,心裏著實想的緊。本來瀟瀟在畢業前就想到北江去實習,隻是劉老爺子偶然受了風寒,瀟瀟就收起了念頭,又留在了京城隨侍在左右,直到現在這畢業分配都沒去落實。
“怎麽還跑出來了,怕我找不到嗎?”拉著瀟瀟的小手,嚴寧是說什麽也不放開。謝水盈就在身邊,瀟瀟有些臉紅,掙紮了兩下沒掙開,也就任由著嚴寧抓著了。眼晴時不時的掃向謝水盈,在謝水盈略帶一些玩味的微笑中,臉色更加扉紅。
“你搞出這麽大陣勢來,二叔三叔各抒己見,吵個不可開交,爸也拿不定主意,就請爺爺做決定,我天天呆在爺爺身邊,自然是都聽到了,估計你這會兒差不多該到了,就跑出來迎迎你……”久別重逢,瀟瀟的心情大好,一隻手拉著嚴寧,一隻手拉著謝水盈,嘰嘰喳喳的,有如一隻歡快的百靈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