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翔
王則之接任副縣長以後,對榆林的局麵感到一陣陣的撓頭。錢立運擺明了是不相信他,他這個常委副縣長的權力反倒不如非常委副縣長李秋娜來的實在。雖然王縣長也試圖采取措施改變自己不利的局麵,但是他哪有嚴寧的助力和力度,最終的結果卻是顯得很是無力。
王則之在弄清榆林的形勢之後,立刻在他的老鄉,魏老狼的引見下投靠了徐東升,緊緊的抱住了徐東升的大腿,而徐東升也需要他手中的一張常委票來增加自己的影響,並遏製錢立運的擴張,所以兩人一拍即合,徐東升是盡全力對他的工作開展給予支持,雖然收效甚微,卻也讓他收攏了幾個小部門,總算讓改變了王縣長光杆司令的可憐局麵。
不過,王縣長也並非一無是處。眼看著權利是抓不到手了,立刻把目光轉向了經濟利益上,沒有權,能掙點錢也是好的,之前為了掙這個常委副縣長,自己可是沒少往給相關市領導送禮,這若是不收來,自己豈不是虧大了。抱著這種想法,王縣長開始謀劃著做點生意,別說,他的眼光還挺準,第一眼就看中了榆林的板主材市場,卻是一個暴利的行業。
不過,王縣長沒權沒勢的想要從李誌嘴中搶下一塊肉來,卻是想也別想。不過,魏老狼對板方材市場是早有謀劃,兩人一通合計,立刻結成了聯盟,兩人分工負責,魏老狼控製部分林場的采伐出料,王則之負責審批手續的辦理和日常的生產經營。在錢立運刻意的指示下,魏老狼和王則之的聯合木製品公司開張大吉了,硬生生的從李誌嘴中搶下來一口肉。若非徐東升壓製,以李誌貪婪小器的個性,都敢端起槍來跟魏老狼和王則之火並。
了解到徐東升一係因為利益不均起了內訌,嚴寧立刻與錢立運溝通,借著雙方的矛盾,圍繞著榆林的木材板方市場和裝飾單板市場,不斷的尋找突破點。嚴寧知道,以李誌的個性,既使徐東升再壓製,他也絕不會就此罷休,這仇恨的種子已經栽種了下去,自己就靜靜的等待好了,總有一天這顆種子會長成一顆參天大樹,那個時候就是自己收獲果實的時候了。想一想,這個日子絕不會很遠。
和曲遙琴約好見麵的時間之後,嚴寧掛斷了電話。有的時候,嚴寧也知道自己和曲遙琴的感情不是正當的,是愛人唾棄的。但曲遙琴豐腴的身體和醉人的氣息就像美麗而致命的罌粟一般,不斷地吸引著嚴寧。讓他向往,讓他迷戀,卻又欲罷不能。好在曲遙琴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況且她已經離過一次婚,沉痛的打擊讓她對婚姻已經不再有什麽奢望,隻把嚴寧當成了生活的依靠和心靈的籍慰,所以她才能甘心地成為嚴寧生活中的影子。或許正是曲遙琴這種隻求付出,不求回報的坦然,才讓嚴寧更加的迷戀她,竭盡全力的補償自己對曲遙琴的虧欠。
……
“先生,請您係好安全帶……”起飛的那一刻,嚴寧隻覺得耳朵有漲漲的感覺,還好這種感覺一閃即逝。雖然是第一次乘坐飛機,但久經鍛煉的身質,還是讓嚴寧很快的適應了過來。
王雙陽到雙江出任政府市長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雙江的空中通道。加派人手跑省進京,全力攻關。事實證明,雙江的公務員還是很有戰鬥力的,不出一個月的時間,由雙江直達京城的飛機航線就跑了下來。雖然很多小道消息說王市長之所以如此重視航線的開通,是因為王市長的家住在距離京城不遠的河東省,有了這條航線,回家卻是方便了不少。這條小道消息是真假,嚴寧沒心思去考證,但是能坐上直達京城的飛機,倒讓嚴寧很高興,最起碼不用為跑到冰城的機場去排隊而犯愁了。
“嚴寧,這裏呢……”雖然是小型的客機,但這速度還真不是蓋的。以往嚴寧坐火車到京城最快也需要三十多小時。然而這回乘坐飛機回京城卻僅僅花費了三個多小時。等到嚴寧拉著行李順利通過安檢走向出口的時候,淩震高大魁梧的身材配上渾厚深沉的大嗓門,想不讓人注意他都難。
“別找了,瀟瀟沒來,爺爺大壽,親戚朋友都來拜壽,爺爺身邊離不開她,你可別介意……”在淩震的心裏早就把嚴寧當成了瀟瀟的正牌男友,嚴寧到京城來給爺爺拜壽,瀟瀟不能親自來接機,他這個未來大舅哥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到嚴寧一個勁兒的往自己身後看,立刻解釋起來。
“哈哈,沒事,你來不也一樣嗎,我倒是對你的這身打扮挺好奇的,莫非是京城的新時尚?”淩震衣著比較有意思,潔白襯衫外套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倒把淩震高大的身材襯托的派頭十足,隻是這西裝的外麵居然披著一件半舊的軍大衣,這一身組合嚴寧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倫不類,忍不住的拿淩震的衣著打趣起來。
“鳥個新時尚,這不是爺爺大壽,家裏的親戚朋友都來了,這幫鳥人,一個個的眼晴都瞪到天上去了。我這些年沒回家,若是不穿的光鮮點,他們值不定會認為我多落魄呢。而且,這迎來送往的,我若是再穿著一套破軍裝也不像話,你樂樂姐特意給我訂做的……京城風大,這西裝在家裏穿倒不覺得冷,可這一出門立刻就被風打透了,我看到車裏有件大衣就給披上了……”看得出來,淩震跟家裏的關係一向不好,不過是一套衣服,一個玩笑,就讓他表現的極其憤慨。不過,鐵漢也有柔情的一麵,提出馬樂,淩震的臉上顯現出一種幸福的甜蜜。
“嚴寧,這次你來給爺爺拜壽,你就能看到這些親戚是什麽鳥樣了,你可別和他們治氣,否則氣死你都沒地方說理去……”淩震可是淩家的長孫,不出意外,在將來是要支撐門戶的,但或許是因為他特殊的身份,也讓他受到了諸多的排擠,使得他在西北也沒躲過京城親屬的踩塌,否則也不會被發配到北江後都無人問津。或許這裏麵也有磨煉他的意思,但說起來倒有些讓人感覺心寒。
“嗯,沒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不理我,我也犯不上去和你套近乎,放平心態就好。再說了,你家的親戚跟我都沒什麽大關係,我也沒你那麽大的氣性,犯不上跟他們治氣……”淩震家是豪門世家,劉老爺子更是國之柱石,就連他的父輩也都是執掌一方權柄的高級將領,這樣的豪門,這樣的家世,親戚朋友自然會依附過來謀取出身,成為官宦權貴自然也說的得過去。不過奴大欺主的事,從古到今都不乏鮮活的例子,淩震和父親不對盤,不受父親得意,使得眾多的親屬也刻意的排擠他,若非有劉老爺子支持,淩震的處境怕是更慘。
“好了,好了,不說了,上車,咱們回家……”出了大廳,淩震將嚴寧的行李往車上一扔,率先鑽進了車裏。
“淩震,後天才是爺爺的大壽,時間早著呢,你送我到老師家吧,我先去看看老師……”考慮了一下,嚴寧覺得還是先到老師家為好,拜壽是一方麵,但更主要的是求親,若沒有個長輩出頭,禮節上就顯得不是很周到,有老師出麵卻是最好不過了。
……
“老師,師母,我回來了……”推開老師家的大門,嚴寧扯開嗓子喊了起來,空曠的聲音在靜悄悄的院子裏回蕩,卻是不見一個人迎出來。
“嗯……”嚴寧有些奇怪,老師家的四合院並不是很大,大門一推開屋裏就能聽到動靜,何況自己還喊了一嗓子。若是以往,師母早就出來接自己了。
“老師、師母,嗯,人都哪去了……”推開裏屋的房門,嚴寧進到客廳,仍是一個人都沒有,這讓嚴寧有點摸不到頭腦了。
“砰、砰……啊……”兩隻碩大的氣球在門框上爆裂開來,氣球中裝的彩紙屑飄飄灑灑的在半空中飄落下來,不偏不倚正好落的嚴寧滿頭滿臉。突如其來的聲響和不經意之間灑下的紙屑嚇了嚴寧一大跳,雙手不停的揮舞,想要把遮在眼前的紙屑清理幹淨。
“啊,嚴寧哥哥……”偷襲成功,小魔女方菲兒、大魔女謝水盈興高采烈的大叫起來。等到嚴寧恢複了正常,親熱的衝了上近前,一頭紮在了嚴寧的懷裏,很是親蜜的擁抱起來。
“嚴寧哥哥,我好想你啊,水盈姐也想你……”方菲兒長大了,說到思念嚴寧居然臉紅了,又自做掩飾的補充了一句,把謝水盈也拉到了思念的隊伍中。
“我也想你們……”不用說,剛才這個特殊的歡迎儀式一定是方菲兒想來了的,這小丫頭還是這麽喜歡搞怪。用力地將懷中的兩個女孩抱了抱,濃濃的親情在嚴寧的心中回蕩,心中的思念卻是讓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
“好了,好了,別鬧了,大過年的,可不許哭……”孩子們親熱的場景,直讓師母有些激動,眼角不覺地有些濕潤起來,短暫的失神後,急忙掩飾起來,率先叫停了嚴寧等人的思念之情。
鬆開了懷抱,尋聲回頭看去,老師和師母正笑吟吟看著自己。嚴寧立刻平複了一下情緒,抻了抻有些發縐的衣服,快步走到老師和師母麵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老師,師母,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