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八章 雙種折磨

李向東最清楚自己的弱點,說假話時總會心虛,這一心虛,底氣不足,可能就會被地級市委書記,被張誌東識穿了。

黃走後,李向東便在心裏反反複複琢磨怎麽向地級市委書記解釋,想肯定是要挨罵了,罵個狗血噴頭還算輕了。他不怕罵,他倒怕他們不怕他,他們要是對他客客氣氣,那才是最可怕的!他們都懶得罵他了,那還不就拿定主意要把他撤了?

他想,他真給枝子害怪慘了,她怎麽竟敢關她的手機?她不關他的手機,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他想,這枝子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就會看中自己呢?自己可是一直都在躲避她的,而且,她也知道他和楊曉麗的關係,她怎麽就想要跟自己發生那種關係呢?

這會兒,李向東放了一浴缸熱水,便把自己泡在熱水裏。他閉上眼睛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想著枝子被他踐踏被他蹂躪的慘狀,心裏又有了某種衝動,且那衝動還很強烈。

於是,他問自己,今天到底怎麽了?怎麽就變得禽獸一般?

楊曉麗的電話打了進來。她問,你在哪裏?李向東說,在家裏。她說,你在家裏幹什麽?發生了那麽大的事,你竟然呆在家裏?李向東說他我感冒了,說他睡了一覺,說他手機沒電了。

楊曉麗說:“怎麽就那麽巧了?都碰在一起了?”

李向東說:“不碰在一起,我就不會弄成這樣了。”

楊曉麗說:“那你現在還不回來?還那麽心安理得地呆在家裏?”

李向東說:“我不是感冒了嗎?現在感冒可大可小,我還是不回去了,還是等明天再看看感冒好沒好吧!有鍾市長在處理,應該沒事的。黃已經跟我說了,他處理得很好!”

楊曉麗就變得溫柔了,問:“要不要我過去看看你?”

李向東猶豫了一下,心裏很想她過來,想你楊曉麗才是我的女人,適合我的女人,和你楊曉麗幹那種事,我才能得到一種真正的淋漓盡致的滿足。

楊曉麗說:“我還是去看看你吧!”

李向東這才回過神來,他無論如何不能讓楊曉麗過來,不能讓楊曉麗知道他喝了酒。他說,不用了。他說,你忙你的事吧!他說,你沒聽我說感受冒了嗎?你還是別來了。他掛了楊曉麗的電話,他擔心再說下去,再多聽一會兒楊曉麗的聲音,他會控製不住自己,會叫她過來。

他從熱水裏站起來,扭開水喉,讓清涼的自來水兜頭兜臉地衝洗自己。他想,今天自己真有點莫名其妙了。都這時候了,市委書記這頂烏紗帽都要丟了,還想男女之間那種亂七八糟的事?你李向東什麽時候變成那種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人了?什麽時候變成隻愛女人不愛江山的男人了?

這個晚上,注定李向東要受折磨的,受枝子那酒的折磨,受擅離職守的折磨。

當他突然發現,因為自己的擅離職守,鍾市長大放光芒時,他又感到了一種驚慌。鍾市長從地級市趕回來,真是為了市縣嗎?他是為了自己,完全是為了自己,一則,他不能擅離職守,一定要從地級市趕回來,一則,他要表現自己,在這種各級領導高度觀注的事件中,他鍾市長是如何高水平地處理遇到的各種錯綜複雜的問題的?

這已經不是次了!

上一次,板藍根事件,他為什麽挺身而出?不也是想要表現自己嗎?不也在找到了機會,要與你李向東較高低嗎?他知道,與市委書記麵對麵硬拚是拚不過的,所以,他就改變了策略,他不與你麵對麵拚了,他要搶先你一步表現自己。

李向東不得不承認,在阻擊**中,鍾市長的表現是可圈可點的,是你李向東不如的。

今晚,你李向東失蹤的事,別人不追究,鍾市長會不追究嗎?

他找到了能至你於死地的機會,會輕易發過嗎?地級市委書記、市長都知道你在這個非常時期失蹤了,如果,省裏也知道了,省裏追究下來,你李向東定死無疑。鍾市長不可能不抓住這個機會,不可能不會通過他那個省政府副秘書長向地級市委書記、市長發難。

李向東的心涼透了。他想,你竟然還在想男女之間的事,到那時候,就怕你閑得除了想男女之間的事,就再別沒的事可想了。

他從水裏出來,酒勁已去了多半。他打電話給張誌東,張誌東說:“你跑哪去了?這都幾點了,這才來電話?你這市委書記是不是不想當了?”

李向東忙向張誌東。

張誌東不相信,說:“你騙誰呀?你在家睡覺會把手機關了?我看一定是跑到哪鬼混去了。”

李向東陪著笑臉說:“我會去哪鬼混呢?我這人你也清楚的。楊曉麗不是衝殺在線嗎?我還上哪去鬼混?”

他說,關機是我的不對,我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隻想好好睡一覺,希望睡醒了就沒事了,否則,明天上班,別人見我打噴嚏什麽的,還不懷疑我是**了?所以,就把手機關了。

他說,我對你不敢說假話。對別人,我那敢說,自己關了手機睡覺,我隻能說手機沒電了。

李向東不能把事情推得幹幹淨淨,不能說自己一點責任也沒有。他要承認自己關了手機,想張誌東知道他關了手機,也會包庇他,然而,正因為他告訴他自己關了手機,他顯得他對他的誠實,對他說真話。

張誌東說:“我相信你,書記會相信你嗎?”

李向東說:“我就是想,就是想要你幫我說幾句好話。”

張誌東說:“這事我不管,你自己說去。”

李向東說:“你不會就這麽見死不救吧?”

張誌東說:“你這是活該!”

他說,你知道,你這事鬧得有多大嗎?你這事,我看,全地級市都知道了,說不定省裏也知道了。一個市委書記,在最關鍵的時刻,竟找不到人了。你說說,我怎麽幫你解釋?

李向東“嘿嘿”地陪著笑,說:“你先幫我說一說,明天,我再趕去地級市親自向書記請罪。”

他說,沒你幫我,我這一關肯定過不去了。

張誌東說:“不過,我不敢保證書記就會聽我的。主要還是要看你自己,看你怎麽去運作。運作得不好,你就別想再在官場混了。”

李向東似乎聽出了他的話外音,就也含糊地說:“這個我清楚,這個我清楚。”

張誌東說:“你把市縣的事處理好,再不要出什麽大事了。”

李向東半真半假地說:“謝謝了,謝謝張市長了。”

張誌東說:“謝什麽謝?用得著跟我客氣嗎?”

畢竟,李向東是他的人,李向東對他一來說,是一個很懂得做事的人。張誌東在他那得的好處也不少,如果換了一個人,他能得到那麽些好處嗎?肯定不能,所以,他也不想李向東出事。

張誌東想起了什麽說:“明天,你還是別到地級市來了,誰知道你那個感冒是不是**,別把市縣的**帶到我們這來了。”

李向東說:“也好,也好,過了一個風頭,我再去拜訪你和書記。”

張誌東說:“你可別太樂觀,別以為我幫你向書記解釋了,就沒事了。書記會不會放過你還是其次,你得罪了多少人?那些被你得罪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你。”

李向東說:“是的,是的。謝謝提醒,謝謝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