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一章 臨陣脫逃

楊曉麗剛緩了一口氣,回頭一看,卻不見了肖局長,就問身邊的人,肖局長哪去了?話音未落,就見肖局長的車從身邊駛過。她揚了揚手,要他停車,但那司機似乎沒有看見,一點也沒有減速的意思,直接就駛過去了。

自從市縣發現**病例後,肖局長都在千方百計地躲避著,每一次,又總能找到這樣或那樣的理由避免時間趕到現場。

時間趕到現場對肖局長來說,是極其危險的。他不能冒這個險。**是什麽?到目前為止好像都未能下結論,學術界還眾說紛紜,尤其可怕的是,還沒有什麽特效藥,呈陽性的病患者雖然住進了特設的醫院,但死亡的消息還是一個個傳出。

他太清楚這種疾病的可怕了。它傳染的途徑讓人防不勝防,它的無藥可治讓人束手無策。如果說,那些病人是被送去治療的,肖局長卻認為,是被送去隔離更合適。他們能得到什麽治療?他們無異於在那裏等死。到目前止,似乎還沒聽說過有哪個進去的人能康複走出來的。

因此,他怎麽能讓自己接近這種病菌呢?

楊曉麗要向前衝,那是她的事。所有的人要向前衝,他不管,他隻想照顧好自己,隻想給自己找到充足的理由離這種病菌遠遠的。

今天,如果不是那些隨從都坐他那車,他才不會隨楊曉麗的車駛進這家企業呢!如今,那些人都下車了,他不離開還等何時?於是,他便瞅準了機會,在楊曉麗忙著打電話的時候,溜上自己的車,要司機馬上離開。

然而,楊曉麗還是發現了。

她似乎想要攔住他的車,但晚了一步。肖局長想,如果她早一步的話,絕對會站在車前,用她的身體攔他的車。對於這個女市長,肖局長是非常佩服的,佩服她工作起來,什麽也不管不顧。平時,她對人還很和藹,也有幾份女性的溫柔,但是,關鍵的時刻,從不含糊,你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她從不掩飾自己的觀點,有時候,甚至連你的感受也不考慮,當著許多人的麵,就好一通批評。

這次**,她又表現出一種大無畏的精神,哪裏出現狀況她就往哪衝,貌視一切**死亡,即使是男同誌,也不定能做到這一點,肖局長自覺是自歎不如的。

楊曉麗的電話打進來了。她問:“你去哪?”

肖局長“嘿嘿”笑地說:“暫時有急事要趕回去。”

楊曉麗說:“沒我同意,你哪也別想去。你馬上給我回來!”

肖局長說:“這怎麽行呢?”

他說,整個市縣的衛生係統都要由我指揮,我怎麽可以就守著一個企業?如果其他地方出現問題,誰來處理?

他說,這裏有你就可以了,我沒必要再留在這裏,我還要關注全市的情況。

他說,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掉於輕心。

楊曉麗說:“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在沒有請示我,沒有得到我的同意,你離開這裏就是臨陣脫逃!我告訴你,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責任!”

說完這話,她就把手機掛了。她正要找人商量如何才能更合理的進行隔離呢!張老板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兩三千人的企業,不可能所有人都有問題,必須正確地區分開來,這樣才有得放矢,才更有利於做好觀察工作。你這局長竟然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跑了,這算什麽事?

由此,楊曉麗又聯想到每一次聽到有**情況時,肖局長總理由多多地拒絕到現場,她就不得不懷疑他這是別有用心了。**真的就這麽可怕嗎?我楊曉麗每一次都衝在最前麵,怎麽就沒個發燒感冒的?

公安局長趕到了。

城郊區委書記趕到了。

但是,肖局長還是沒見蹤影。

楊曉麗對公安局長說:“你們給我作證,在沒有我同意的情況下,肖局長跑了,他當了逃兵。我要提請市委常委撤銷他衛生局長的職務!”

公安局長說:“太不像話了,這件事一定要嚴肅處理!”

……

正當楊曉麗他們為阻擊企業的**舍身忙碌的時候,市委書記李向東卻和枝子喝得天昏地暗。他並不想喝的,但是,一坐到那張桌子前,就由不得他了。枝子說,你不喝不行,你不喝你就什麽也得不到?李向東當然想要得到,他要迫切希望得到那個特效藥,希望從枝子那聽到有關兜售特效藥的人的消息。他不能再讓那些人逍遙法外,如果,那些人在其他區市繼續作案,造成巨大影響,又被人家抓了,那對他李向東來說,將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枝子笑著說:“我還可以告訴你,我不僅有那特效藥,我還有他們的手機號碼。”

她說,她有一個女員工的親戚懷疑患了**,留在家裏觀察時,就吃了那些藥,後來,病好了,就把那個買藥人的手機留了下來,以防後患。她說,今天,她就跟那個人聯係過,那人就到她的公司來了,就賣了一份藥給她。她說,她那藥隻能給李向東看,但不能讓他帶走。如果,李向東想要要那藥的話,她可以給他手機號碼,讓李向東直接跟那人聯係。

李向東說:“我不要你的藥。你把手機號碼告訴我就行了。”

枝子說:“給你不是不可以,但要我覺得開心願意,我才會給你。”

李向東說:“那我們繼續喝酒。”

枝子就笑說:“好的,好的。我們繼續喝。”

她當然不是隻想李向東陪她喝酒,隻是想要喝得開心。這隻是開始,她清楚,不能讓李向東太冷靜,太冷靜,他就能把什麽事都考慮得清清楚楚。他考慮清清楚楚的話,她枝子會開心嗎?才不會開心呢!

她和他喝酒,要讓他喝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一個非同尋常的男人,喝了酒,就會變得普普通通。不尋常不普通的男人就是因為沒喝酒才不尋常不普通,喝了酒的男人,腦袋大了,周身的血熱了,往往就會管不住自己,就會做出一些沒喝酒時,不敢做的事。

枝子看了看窗外,說:“天已經黑了,你說,我們還要不要去看那廣告牌?”

李向東也看了看窗外說:“你不是說過嗎?不是說明天去看也一樣嗎?”

他才不在乎看不看那廣告牌呢!那是老鄺負責的事,老鄺不能不去看,但他李向東看不看都無所謂,什麽事都要他這市委書記過目,他忙得過來嗎?目前,他最關心的是別讓市縣再出事,特別是別在**問題上出事,板藍根事件已經夠叫他丟臉的了,別再弄出個特效藥事件。

李向東說:“你枝子太不夠意思了,今天下午約了那人見麵,怎麽也不先給我個電話?”

枝子笑了,說:“我要給你電話,你說,我還能買到那藥嗎?還沒等他走進我的視線,你派來的那些公安便衣就把他抓起來了。”

李向東愣了一下,說:“你真想買那個藥?”

枝子說:“為什麽不呢?你不相信那藥有效,但不能不準我相信吧!”

李向東說:“你怎麽就不覺得那是假藥呢?現在,都那麽多專家還研究不出什麽特效藥呢?市縣的幾個小混混就能研究出來?”

枝子說:“你怎麽就能肯定人家那是假藥呢?假藥能治病嗎?”

李向東說:“怎麽不能?假煙並不是不能抽吧?假酒並不是不能喝吧?假藥也不是就不能治病。比如,那假藥隻是能治個普通發燒感冒什麽的。”

這麽說著,他就一拍腦袋笑了起來。枝子問,你笑什麽?李向東說,我怎麽就這麽傻,怎麽就不早想到這一點?他舉起酒杯說,看來時不時喝點酒還是有好處的,還是能刺激刺激靈感的。

他說:“我好像知道,有些人為什麽吃了那些人兜售的特效藥,就把病給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