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八章 價錢不低於海洛英
張誌東視察市縣後,**似乎安靜了幾天,也不知是真的安靜下來了,還是更大的災難躲在某一個角落裏等待著最佳的時機,就像台風到來前,總有那麽一段時間平靜的,就像寒潮到來前,總有那麽幾天陽光明媚的。
這幾天,李向東都在關心追查兜售**特效藥的事。
據公安局長匯報說,兜售**特殊藥的主要有三個人,年紀在二十五至三十歲之間,隻要一有人進行留家觀察,他們就會打電話到觀察者的家裏,向他們兜售特殊藥,然後上門送貨。
無疑地,安排觀察的幹部們也在望遠鏡裏見過他們,在樓下守候的幹部也曾與他們近距離接觸,隻是開始沒有注意到,當發現有人上門兜售特殊藥時,便通過大家回憶,把那三人的畫像描出來了。
公安局長說,根據犯罪嫌疑人總要上門兜售特效藥的特點,他已經進行了全麵部署,把三人的畫像都下發到各個觀察點的幹部手裏了,隻要發現這三個人的行蹤,馬上就采取抓捕行動。
李向東問:“他們怎麽會知道留家觀察者的電話呢?”
公安局長說:“隻要知道姓名,在電話簿上是很容易查到的。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查到,但是,我們歸納了一下,凡是他們上門兜售特效藥的觀察者,大多數都能在電話簿上查到他們的電話號碼。”
李向東問:“那三人能確定是市縣人嗎?”
公安局長肯定地說:“是市縣人。”
他說,那三人都是市縣口音。當然,市縣口音也是有區別的,大致可分為三大類,一是在市縣的北部,說話的口音與臨市相接近。一是在市縣山區,那口音又不一樣,有一種唱山歌的韻律,一是在市縣沿海地區,說話就很清很脆。
他說,公安部門對人的說話口音是很有研究的,能夠根據說話人卷舌的不同,細分出這個人是屬那個鎮的。隻是,跟那三個人接觸的隻是一些鎮幹部,一些普通的幹警保安員,所以,還沒能確定他們屬那個鎮的口音。
他說,盡管如此,他們還是把他們的畫像下放到了各鎮派出所。
李向東說:“有一個問題,我有點想不明白,那藥真的就有效嗎?”
公安局長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們隻從包裝紙上弄到了一點粉末,正在化驗,還沒出結果。”
他說,聽說,也有那麽點效果。
他說,使用過那特效藥的人都說,吃了他們的藥,發燒感冒的症狀就慢慢消退了,其他家裏的人吃了,也不會出現發燒感冒的症狀。
李向東說:“我就不相信,他們的醫術就那麽高明?”
公安局長說:“根據分析,他們還是有些醫藥常識的,從他們對每一份藥的包裝就能看出,不是內行的人,是不能包那麽有條理,包得那麽內行的。”
李向東說:“他們就是再內行,也不可能配製出**特效藥吧?幾個二十幾歲的市縣人,他們的本事真比天大了。我就不明白,那些人怎麽就相信他們?而且還願意高價購買?”
公安局長說:“他們主要還是抓住了人們對**的恐懼心理。有時候,越是讓人害怕的東西,就越是能迫使一些人頭痛發熱,反正沒辦法治了,就急病亂投醫,像溺水者抓住稻草一樣。”
他說,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兜售辦法也很有效。
他說,他們先要觀察者與曾購買使用過特效藥的人聯係,證實有效後,再與他們洽談,這時候,他們更可以肆意抬高價格了。據說,那價格並不低於海洛英。
李向東恨恨地說:“我看,把他們抓起來,那罪叛得也不比販賣海洛英輕!”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認為公安已把網灑開了,就等著那幾個家夥往那天羅地網鑽了。李向東對公安局長的工作還是滿意的,他不僅部署了犯罪嫌疑人出現在現場的抓捕工作,而且還把留家觀察都的家庭電話手機都控製起來了,隻要對方一打電話進來,便馬上進行信號跟蹤搜索。按公安局長的話說,就是犯罪嫌疑人有個風吹草動,就別想逃出他的視線。
然而,始料不及地是,連續兩天,犯罪嫌疑人竟一點動靜也沒有。公安局長說,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也嗅覺到了,認為這錢不好賺了,收斂了。李向東問,可能嗎?這錢賺得好好的,他們會輕易放棄嗎?他說,你注意一下周邊的消息,我擔心他們意識到我們會有所警覺,所以,不敢在市縣動手了,跑到附近區市去作案了。這是李向東最放心不下的!
果然,李向東的擔心不是多餘,地級市公安局下發了有關有人兜售**特殊藥的通報,在短短的兩天裏,附近區市,就出現了十幾起類似案件,而且證實了兜售特效藥的都是市縣人。
進而,又發生了新情況,某一個留家觀察者被解除禁錮時,感慨道,那錢沒白化,那藥真的就有效,民間醫術有時候真讓人不得不服。公安人員馬上從這話裏聞到了另一種味道,知道這人吃了那種所謂的**特效藥。於是,對那人進行了盤問,要求他配合政府說清事情始末。原來,那人並沒有與兜售特效藥的人直接接觸,而是那兜售特效藥的人與他的姐夫聯係過,通過他姐夫搭橋完成了這樣一筆交易。
這個新的信息使公安局長的天羅地網形如虛設,人家並不往你網裏鑽,人家通過圈外人就把這事辦成了。由此可見,那幾個犯罪嫌疑人,一點不好對付,他們的智商一點不比你公安局長低。
李向東提出了新問題:“他們是怎麽知道留家觀察者的有關資料的?他們怎麽知道他有個姐夫?難道他們是熟人?這不大可能吧?”
公安局長苦笑,說:“有人向他們泄露了留家觀察者的資料。”
李向東看著公安局長問:“誰泄露的呢?”
公安局長躲開了他的目光,說:“當然是我們公安內部的人。”
兩人都清楚,鎮的幹部、居委會的幹部,他們參與的隻是這項工作的一個局部,隻是掌握某一個,或幾個被觀察人的情況,而公安的人,而且是市局公安的人才能那麽詳細和全麵掌握這種隨時都在變化的情報,乃至於,公安局長對犯罪嫌疑人布下天網地羅的新部署。
李向東說:“從你們內部查起。”
他又給公安局長定下了新目標。
這幾天,枝子都有電話給李向東。她似乎總能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題與李向東交談,與他談高速公路廣告牌的事,與他談這次**的一些看法,談得最多的就是那個特效藥。她發現,李向東仿佛對那個特效藥很感興趣,就時不時想出一些有關特效藥的話題,再者說,她公司裏那幾個女員工,每天都能帶回一些街頭巷尾的傳聞。
李向東說:“你怎麽也相信這些東西呢?”
枝子說:“我也不想相信,但有時候,人家說得有根有據。”
李向東問:“有什麽根據?”
枝子說:“有人吃了那藥,就把病治好了呀!”
李向東想了想說:“你又沒親眼看見,怎麽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你這種街頭巷尾的傳聞,總是越傳越失真,越傳有玄乎的。”
枝子說:“是真是假我不管,但是,我還是寧願信其有。”
李向東心裏就急了,想這枝子還是副省長的女兒呢,怎麽就和普通老百姓一樣輕信謠言?怎麽這素質,這辨別能力就這麽差呢?
他說:“枝子,你別和那些人摻和在一起,不要人雲亦雲。”
枝子心裏很高興,高興他會那麽認真。她說:“我想,這也不是什麽壞事吧?如果,真被我遇到了,有人向我兜售那種藥,我一定會買回來防防身。”
這話把李向東氣得不知該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