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五章 選擇誰都痛苦
這段時間，綺紅也在忙著和小姨子一樣的事情。
本來，她隻是想幫幫省城下崗的哥嫂。李向東把她哥哥介紹給陳堅後，陳堅就打電話給綺紅，要她勸她哥嫂別呆在省城，不如出來做老板做生意。他說，他們留在省城在我哪一個企業打工都沒多大意思。打工能掙幾個錢？他說，你哥是搗弄機械的，叫他去城郊區找黃書記幫忙辦一個小機械加工廠，專門為我屬下那個分廠加工零部件。每年保證能賺幾十萬。他說，再叫你嫂子在那裏開個日用品店鋪，專門為我那個分廠為他們城郊區政府供應日常生活用品。單是供應我那分廠兩千多人每天食用的大米，就夠那店鋪賺的了。
綺紅知道，陳堅這是看在李向東的麵子上才這麽關照她哥哥。
陳堅又說，我和黃和你算是投資方，交給你哥嫂打理，錢嘛，四份分。他說，投資並不大，最多各方投入十幾萬，但是，這生意是穩賺的，半年就能賺回成本。你哥嫂一年至少能掙二三十萬。
綺紅聽得心動了，想這錢賺得沒風險，也賺得幹淨。不過，她還是有點擔心，說：“這事最好不要讓李向東知道。”
陳堅說：“我和黃也跟他談過這個事，他清廉得我都不想說了。當然不能讓他知道。”
綺紅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她與陳堅還不是很熟，陳堅給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好，每次從省城來找李向東，李向東總喝得醉薰薰的，而且還要很晚才回來，肯定是幾個男人喝了烈酒，又找三陪小姐喝啤酒了。李向東喝了酒還能回家，誰知道他陳堅有沒找三陪小姐過夜呢？
因此，綺紅就打電話給黃。她想，黃總不會欺騙她的。
那時候，他們還沒搬到新房住，黃晚上就過來跟綺紅談具體細節了。他說，這錢不怕賺。好多人都這麽賺呢，又不是貪汙受賄。他說，至多也就算近水樓台先得月。他說，陳堅這人你放心，別的我不敢保證，在共同賺錢上，他還是講信用的。
綺紅說：“我總是覺得，像天下掉了塊餡餅，哪有那麽大的大好事？”
黃就笑了，說：“其實，我們已經策劃一段時間了，隻是你不知道，所以，覺得很突然。聽陳堅說，他欠了李向東一個大人情，想找機會還了這人情債。”
綺紅便問：“他欠李向東什麽人情了？”
黃說：“我也不知道。他沒具體說。”
綺紅問：“是以前，還是現在？”
黃說：“這個你就不要問了，他不說，我也沒再問。不過，你放心好，我還會坑李向東？還會坑你？”
這時候，小姨子不在家，還在美容院忙她的事，綺紅便多了一個心眼，想這事連小姨子也別告訴，怎麽說這事她哥和她嫂都得了好處，不知小姨子會不會介意。
黃也很理解，說：“就暫時瞞著他們吧。到了確實瞞不了的時候，我再像他們解釋，說是我的主意。”
於是，綺紅便去勸說她哥和她嫂。她哥和她嫂初還不同意，覺得沒理由放著省城大城市不住，去那麽一個小地方，而且，綺紅還說，要他們另租房子住在城郊區。後來，他們耐不住每年二三十萬的誘惑，才答應過來試一試。他們是和綺紅的母親一起過來的，一起住在綺紅為他們在城郊區租的房子。
那房子是一幢不新不舊的三房一廳的套間，是一位老板賺了錢，新蓋了別墅，空出來的。本來，那老板沒想要租出去，但黃與那老板是熟人，經黃遊說，那老板才答應把房子租了出來。黃還讓人重新粉刷一新，還交代人為她哥她嫂解決孩子的入學問題。
然而，她哥她嫂還是不滿意，他們說，那個未來妹夫為什麽不來見見我們？他們懷疑，李向東是不是有家室的人，懷疑綺紅是李向東包的二奶。綺紅說，你們怎麽會有這種看法，你們認為，你們的妹妹就這麽糟糕？你們認為，李向東會是這麽個人？她告訴他們，他們辦廠開店鋪的事李向東一點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所以，不能讓他知道他們來了城郊區。
綺紅這麽說的時候，心裏就跳了一下，就想，自己雖然不是李向東的二奶，但又貌似是他的二奶。小姨子也貌似他的二奶。雖然，他沒有家室，她和小姨子卻都是他的二奶，誰也不可能和他結婚。
那時候，李向東剛從小樓屋出來，綺紅還時時想起老高那鷹一般銳利的目光，心還存有餘悸。好多次與李向東談起這問題，他不是避而不談，就是應付了事，一點也沒有了以前的灑脫，沒有了以前的自信，她心裏就隱隱地感覺到他為這事承受著很大的壓力。
綺紅時時就想，他們這種三人關係還能維係嗎？還能維係多久？
有那麽一陣，她很有些後悔，後悔當初離開李向東了，為什麽就不能徹底放棄，為什麽拒絕不了他的誘惑和魅力，為什麽還要回來？還要在他和小姨子之間插上那麽一腿。
當時如果不回來，就不會為李向東招惹那麽多麻煩了。
她想，當初自己不回來，或許，就會淡忘了這段情。
畢竟，那時候，他們才開始，感情還不算深，還不會陷得不能自拔。
她問自己，現在自己真的就不能自拔了嗎？真的就走不出這段感情了嗎？這段不正常的畸形的情感，遲早是要結束的。
她想，她和小姨子都很愛李向東，彼此相處得也很融洽，心裏都很渴望這個三個行能夠永遠走下去，但是，現實要她們走下去嗎？李向東會讓她們走下去嗎？
李向東是在官場混的人，有著許許多多禁錮，有些禁錮他是可以衝過去的，他是一個堅強的人，一個智慧的人。他也曾想過用各種辦法企圖衝破他們這個禁錮，一開始，他似乎覺得自己是可以衝過去的，現在，他一定意識到他是衝不過去了。除非，他不想再在官途繼續走下去。
她想，現在，李向東一定陷入了一種感情與理智的激烈紛爭。
從感情上說，李向東是不想結束這段三人行的，但是從理智上說，李向東又不得不要結束。隻是，情感還不能戰勝理智。總有一天，他的理智會戰勝情感。男人總是會把自己的事業放在第一位，把情感把女人放在相對次要的位置。
綺紅不得不麵對這樣一個現實，到時候，李向東會選擇誰呢？是選擇她綺紅，還是小姨子呢？
從個人的感情來說，她當然希望李向東選擇自己。那麽，小姨子怎麽辦？她是不是能夠接受這個事實？小姨子默默地愛他愛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盡管，他們是三個人在一起，但她還是很滿足的，從她跟李向東，跟她綺紅的相處中，綺紅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突然，有一天，要她離開李向東，她受得了嗎？她能承受這種離別的痛苦嗎？即使，她會承認這個現實，也許，也會向以前離開李向東那樣離開他，但她這輩子肯定過得很憂鬱，很淒冷，再也高興不起來，也再沒有尋找幸福的企盼了。
這樣，綺紅就為小姨子揪心。
後來，她又想，如果，李向東不選擇自己，而選擇小姨子，自己就能承受嗎？自己就能忘記這一切去尋找新的幸福嗎？
好些天，綺紅都想著這些事，想得人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