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三章 理智的選擇
綺紅一走，小姨子的情緒有些低落，顯得神不守舍。
李向東問：“怎麽了？舍不得她走嗎？”
小姨子說：“她走就好了，可以回去辦她的事了，我的事就擱在那裏，也沒人管。”
李向東說：“我就知道你們都記掛著你們的事，不願意陪我來。”
小姨子白了他一眼，說：“來都來了，還說人家。還說人家不願陪你來。我不願陪你來，還不是一直陪著你，綺紅不願來，卻是半路回去了。”
李向東問：“你是不是也想半途回去。”
小姨子怕他不高興，就笑著說：“這話是你說的，我沒這麽說，我是一定要陪著你的。”這麽說了，她就把身子貼了過來，很討好的樣子。那是在房間裏，小姨子隻穿著睡衣，便很真實地感覺到了她身上的溫熱和柔軟。
這幾天，他們雖然三人在一起，又是說又是笑，又是打鬧，又是戲水，卻是沒有睡在一起的。兩個女人有私下協議，不讓亂來，不能讓李向東消耗太多，要讓他好好休息，真正調養，更好地恢複。綺紅走後，小姨子見李向東也恢複得差不過了，心裏就有了那種想法，就想著要好好地與李向東溫存溫存。她甚至想，不是我要獨霸李向東的，是你綺紅自己放棄的，既然，你自己要放棄，就怪不得我了。這麽想，心裏卻又湧起一絲兒淒愴。
她想，其實，就算這會兒，我想要獨霸李向東，又有什麽不應該呢？我又不是要獨霸他一輩子，我隻是想獨霸他那麽一會兒，以後，他就是你綺紅一個人的了。
李向東從那小樓屋出來後，小姨子就意識到他們再不能那麽三人相處下去了。每每想起老高那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她就心寒，就擔心有一天，他還會來找她。她想，總有一天，他會看出問題的，會知道她不僅是李向東的小姨子，還是他的女人。
這對李向東來說，是極其不利的，說不定，他還會再一次被帶到那幢小樓屋，再一次向組織上坦白交代。上一次，李向東被帶去那小樓屋，要坦白的是經濟問題。在這個問題上，李向東是清白的，所以，李向東不怕，想要坦白也沒什麽可坦白的，但是，真要他坦白他與綺紅與她小姨子的問題時，他應該就沒那麽幸運了。
他還能像上次一樣平安回來嗎？
小姨子想，肯定是不會再平安回來的了。至少，他那個市長助理是不能當下去了，還會有更嚴重的，公職也沒有了，被判刑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多天，小姨子都在替李向東擔心，沒了市長助理，沒了公職，李向東會怎麽樣呢？他這半輩子都在這條路上奮鬥拚搏，一下子不讓他走這條路了。他承受得了這個打擊嗎？不走這條路了，他還能走那條路？
小姨子堅信，李向東不走官途，走哪條路都會走得很出色，但是，李向東他自己會這麽認為嗎？他肯定不會這麽認為。他早已認定了他隻能走這條路，一輩子走這條路。不讓他走這條路，可以說，等於要了他的命，他接下來的人生一定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了，一輩子都鬱鬱寡歡了。
小姨子當然不想李向東對什麽都失去興趣，不想看到一輩子都鬱鬱寡歡的李向東。
唯一能夠解決的辦法似乎隻有一個了，就是她和綺紅其中有一個人主動退出他們的這個三人組合。要李向東來決定誰退出是不可能的，他要是能做出決定，早就做了。
如果，綺紅主動退出，小姨子也覺得於心不忍。綺紅對李向東的愛，李向東對綺紅的愛，沒有人能比小姨子更清楚了。他們愛得自然，自得沒有理由，就像某一件事物向前發展一樣，到了後來，必然要達到這麽一個結果。真的要李向東和綺紅離開，一點關係也沒有，反而就覺得不符合規律了，不是自然發展了。
但是，要她小姨子離開，就自然嗎？就符合發展規律嗎？小姨子心裏痛痛地想，她才不會離開，更不會主動離開。她已經習慣了和李向東在一起，習慣了每天都想要見到他，想要他和自己說話，和自己擁抱，和自己睡在一張床上，讓她很安心很很寫意地聽他熟睡時發出的鼾聲。
突然有一天，她接到原來老板打給她的國際長途電話，她的心就碎了，就意識到這是一個要她離開李向東的信號，就意識到，她這一生注定是要孤獨的。原來的老板對她恩重如山，她不忍心辜負他的好意。如果，她與李向東是很好的一對，她很有理由，也會很理直氣壯地拒絕那位對她恩重如山的老人，她想，老人一定也會原諒她的，甚至於，會為她選擇了李向東而高興。
然而，她現在這種狀況，有理由拒絕老人嗎？
她拒絕了老人，一則傷透了老人的心，一則意味著她還要和李向東和綺紅三人糾纏在一起，那麽，她將有可能還會給李向東帶來不幸。
如果，她應承了老人，一則還了老人的一個心願，讓老人開心，讓老人高興，一則，她也就退出了與李向東與綺紅的糾紛，那麽，李向東將放下包袱，前程充滿陽光。
她想，她應該做出那一個抉擇呢？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選擇後者一種。犧牲自己或許是短暫的幸福，讓對自己恩重如山的老人高興，讓自己心愛的人前程一片光明，應該才是最好的選擇吧？而且，犧牲了自己，不是還能讓綺紅也得到了幸福嗎？
盡管，她心痛得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
小姨子很理智的時候，清楚這個選擇是不能告訴李向東告訴綺紅的，他們肯定不會允許她那麽做，隻要他們說一個“不”字，那怕流露出一點點不愉快，她都會打退堂鼓，都下不了決心。
她知道，隻有暗暗地實施她的選擇，一步步地往那個方向走，走到某一個程度的時候，他們想要拒絕她，也就不能再拒絕了。
這一陣，小姨子就是在悄悄實施她選擇。她要找人把那美容院頂讓出去，隻要把那美容院頂讓出去了，她一咬牙，一狠心，就能飛回老人身邊了。
對李向東的眷戀自然是難於割舍的，但是，她似乎也習慣了。那一年，她不也就是這麽一咬牙一狠心就走了十多年嗎？這次回來，他們畢竟是愛過了，擁有了，她想，又何必一定就要天長地久呢？
何況，現實也似乎不允許他們天長地久。
李向東從岩洞出來後，她頂讓美容院的事正處在緊要關頭，賣買雙方都談好了頂讓的價格，隻等坐下來簽合同辦移交手續了，因此，小姨子突然離開，陪李向東來溫泉山莊，買方還以為她變卦了，不想頂讓了，所以，一天幾個電話地催。好不容易，小姨子才把事情說清楚，對方也同意等她幾天了。
因此，綺紅這一走，小姨子就有一種獨霸李向東的念頭了。她要好好給予他，也要好好地享受他，好好地讓他給她更多更多的溫存。她甚至想，她要比綺紅還瘋狂，要讓這個山莊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他們愛的痕跡，包括房間，包括溫泉的大小池裏，包括在那些樹蔭的石椅上。她甚至想，她要向他要一個孩子，讓李向東的孩子陪她過一生。
小姨子想好了，晚上就要李向東抱著她，擁有她，當然，她也擁著著他，然後在這山莊每一個角落留下她他們愛的痕跡，像上次，在新家一樣地瘋狂演繹。為了等到那一時刻，小姨子還是忍受了許多煎熬。其實，綺紅一離開，她就很想很想與李向東合歡了。她貼著他時，就已經很有些衝動，身子也微微顫抖了。
如果，李向東沒有經過那岩洞的折磨，她相信，他是很有能力給她一回又一回，在山莊的每一個角落折騰得她死去活來，甚至於讓她疲軟得沒骨頭似地。隻是現在，李向東還沒完全恢複過來，她不得不考慮，李向東能不能那麽勇猛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