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2章 自亂陣腳

老董說,這社會發展快了,不僅思想觀念跟不上,法律也跟不上,所以,有許多問題,我們這些基層幹部也無法解決。李向東說,這個我可不管,你老董得想辦法擺平。老董說,你看看,你還說我隱瞞實情不報。我上報了,你卻還是甩回來了,還是要我們自己解決。這說和不說還不是一個樣?李向東笑著說,我也借用你一句話,我隻管結果,隻要你把事情搞定就行了。他說,我隻要穩定!

老董說:“領導也有不負責任的時候,耍無賴的時候。”

李向東說:“都一樣。如果,這事不是吵到你門口,你也會像我一樣,要下麵鎮搞定,現在,吵到你門口了,你不管不行了。”

老董說:“那我慫恿她們到你門口去吵,讓你幫她們解決。”

李向東說:“這問題好解決。你把她們慫恿到我門口,我叫你去領人,要你派專車來接她們回去。”

老董說:“你以為就那麽簡單?你以為,我就不懂這種層層下移處理上訪的手法?如果,我真要慫恿她們去你門口,你想要她們上車回來都難。”

他說,你怎麽要她們上車?勸,她們比你還能說,你一句話沒說完,她們已經說幾百句了,隻要她們不想聽的話,她們的聲音早就蓋過你了。拉,你怎麽拉?還沒碰她們,就喊非禮了,你就算不怕,她們行動起來,把你褲子都扒了。

李向東“哈哈”笑了起來,說:“如果,你老董的褲子真被她們扒了,那可就上新聞頭條了。”

老董說:“我還沒那麽傻,傻到與她們正麵駁火。”

他說,遇到這些出嫁女,我才真正明白什麽叫秀才遇上兵!

他說,現在是什麽事都找政府了,這種村子內部的矛盾也要政府解決,也要市(縣)一級政府解決,政府哪還在精力幹事?

李向東警覺地說:“你又兜回來了,是不是想說,你老董遇到的問題都是多年積累的,小問題也是大問題,所以,寬縣那邊劉書記根本就無法跟你比。”

老董說:“你可不要太敏感啊!我一點沒有這個意思,不是你B我,我還不提這事呢!”

李向東說:“這事你得馬上處理好,別鬧大了,別讓新聞媒體鑽了空子。這陣,我可是被新聞媒體鬧得焦頭爛額了。”

老董說:“我已經叫司法部門找幾個援助律師過來了,讓律師跟她們溝通,讓她們去告村裏,有些道理上了法庭才能說清楚。”

他說,我們政府是說什麽都沒用的,說哪一方有理都會被質疑,都會說我們以權壓人,而且,群眾不服越往上上訪,我們承擔的責任就越大。

他說,交給法庭,法庭怎麽判就怎麽判。是按法律判,還是按民俗判?隻要法庭判了,哪一方不服,再來找政府,我老董說話也有依據了,就算哪一方再上訪,即使上訪到中央,至少可以證明那是刁蠻無理取鬧的行為。

李向東說:“薑到底還是老的辣!”

老董說:“這還隻是我的個人意願,那些出嫁女願意不願意上法庭還說不定呢!”

李向東便想到了黎鋼的官司,也不知副書記跟他談沒有?不知他的態度怎麽樣?

副書記說:“我準備明天上午跟他談。”

李向東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急了,你布置才有多久?這就想要結果了。

楊曉麗的電話打了進來,問他事情辦得還順利吧?回來了嗎?李向東說,還算順利,想要解決的基本都解決了,正在回來的路上,在二河市吃的晚飯,所以,晚了一點,車已經進市區了。楊曉麗說,今晚,我不回去了。李向東問,你現在在哪?楊曉麗說,在遠縣。李向東問,怎麽跑到遠縣去了?楊曉麗說,當然是工作。李向東突然想起楊曉麗曾說她今天例假來了,或許,就躲到遠縣去了。

他說:“有這個必要嗎?”

楊曉麗說:“我可不想聽到你們鬼哭狼吼。”

李向東說:“也不一定吧!”

楊曉麗說:“還是不要自己給自己找煩惱好。”

回到家裏,果然隻有表妹一個人在家。表妹說,你沒注意到嗎?每次這個時間段,表姐總是借故往下麵跑,總會在下麵過夜不回來。李向東還真沒留意。這會兒回想起來,還真就是那麽回事,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楊曉麗不在家,他和表妹都能很自由地發揮。

李向東說:“你表姐也真是的。”

表妹說:“我就知道,她這人嘴上厲害,心地卻不壞。”

李向東便撥開表妹的頭發,看她的耳朵,那裏粘了一塊“創可貼”。表妹說,你可真夠狠的。李向東說,當時也不覺,還很得意的。表妹說,你當然得意了,如果,不是製止你,還不知要被你咬多少次?她說,以後再不要這樣了,弄得我和表姐都要披發蓋著耳朵。李向東說,偶爾一回總可以吧?表妹說,怎麽偶爾?過三幾天,好了又再咬?李向東說,以前,我還沒好,你表姐咬了,咬得我傷痕累累。表妹說,以前我不管,以前是表姐咬你,你要咬咬她,不能咬我。要不不改,以後先把你的嘴堵上。這麽說了,想到李向東堵著嘴幹那種事的樣子,就笑了起來。

李向東說:“上網看看吧!看看那些網民又說了些什麽?”

表妹說:“反正你也不緊張了,還看什麽?”

顯然,她對他今天表現的那種漠不關心還有氣。

李向東說:“你怎麽就看不出來,那些網民的言論都有點語無倫次了,都不說事實了,應該高興才是的。”

表妹認真想了想,似乎也真是那麽回事,問:“你是說,他們到青山市來,沒有找到他們認為有價值的東西,所以,有點自亂陣腳了?”

李向東說:“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什麽對政府不利的東西,如果,尊重事實的話。”

表妹說:“你就那麽肯定啊?你就不認為,如果黎鋼沒有事,但會服氣被撤職啊?說不定,他是丟車保卒。人家幫了他,因為他兒子壞了事,他隻要出來頂罪了。”

李向東說:“你這是網民們的看法。”

他說,你為什麽就不相信黎鋼的覺悟呢?他沒管好自己身邊人,給組織帶來了那麽大的麻煩,他心裏有愧,完全認同組織上對他的處理。

他說,網民們看到的,多是我們幹部隊伍中存在的一些不好的東西,其實,能夠看到好的一麵的人大多不會參與進去。

他說,我們幹部隊伍中,大多數人還是好的。通過作弊事件,你不就可以看出黎鋼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嗎?他唯一的不足就是沒有管好身邊的人。就他本身,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表妹說:“你真就以為,是他沒管好身邊的人嗎?也可以是事情敗露了,他叫他老婆給他頂罪,硬要她老婆承認是瞞著他幹的。否則,他兒子會說那句話嗎?會說,我爸是黎鋼嗎?”

李向東笑了笑,說:“你倒代表網民跟我辯起來了。”

表妹說:“我當然不會,我怎麽會代表網民跟你作對呢?隻是,有時候,我覺得他們的一些質疑也有那麽一些道理。”

李向東說:“如果,他們不覺得自己有道理就不會聲援這事了。”

他說,每一個人做事,都會覺得自己有道理。否則,他還不成了無理取鬧?但是,他是根據什麽分析出來的道理呢?他分析的那些依據是不是事實呢?這取決於他的動機,取決於他對事物了解的深度和全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