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6章 後果由你們負責
李向東還是搖頭，這太陰謀詭計了吧？要知道，以前班長製約你，倒還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是一把手，他擔心你蓋過他。現在，他已經不再那麽武斷了，你還這麽做，可是很沒理由的，你這可是在趕盡殺絕？很有可能會把他趕出青山市。你李向東已經把賈保煥趕走了，再把班長也趕走，別人對你會是什麽看法呢？省委領導包括省委主要領導、省政府主要領導會有什麽看法呢？
再說了，班長畢竟不是賈保煥，班長畢竟對你李向東還是有過恩惠的，如果當初沒有他在大書記麵前說你的好話，或許，你不可能得到大書記的賞識。你怎麽可以那麽對待他？
副書記見李向東猶豫，也跟他攤牌了。
他說，我那麽幹，有兩個原因。
他說，第一個原因，我剛才已經說了，這對青山市經濟發展有利，對青山市人民有利。當初，我為什麽組織大家選舉你當市長，就是因為這些。如果，你還處處受製於他，你怎麽發展青山市的經濟？事實也已經證明了，在你受他製約階段，青山市的經濟萎靡不振。他這才剛剛給你一點自由，青山市的經濟發展又呈現出了一種繁榮景象。但是，你能保證他以後不會製約你嗎？誰也不能保證！
他說，第二個原因，我希望他離開，希望你坐上書記的位置，這樣對推動青山市的經濟發展更加有利，同時，對我也有利。你當了書記，不覺得我更適合跟你搭檔，更適合當市長嗎？
說完這些，他定定地看著李向東。
李向東從他眼裏看出了一種欠債還錢的內容。你欠副書記的太多了，在你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他幫助了你，他現在需要你幫助了，你幫不幫他？班長與副書記兩者之間的比較，孰重孰輕，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而且，這個幫，其實也是在幫你自己，你不能當書記，他也不可能當市長。平心而論，如果有朝一日，你當了書記，由你選搭檔的話，肯定也會選副書記當你的市長。
這麽想，李向東的官欲膨脹起來了。
他想，如果班長離開青山市，這個書記人選當然是你最合適不過了。不僅青山市人這麽認為，省裏的領導也會這麽認為，雖然，你當市長時間不長，但班長一放手，青山市的招商引資又出現了迅猛發展的勢頭。
他想，你再裝一次糊塗又有什麽呢？還像當初知道副書記要選他當市長一樣，做一個假裝不知情的旁觀者，把一切事情都推給副書記處理。
他想，一旦書記鑽進副書記的圈套，反對鑽孔檢測。他站出來堅持副書記又有什麽關係？書記與市長之間的不合，大家早已心照不宣，怎麽就不可以擺明車馬穩*勝券地跟他鬥一場？
兩人走進班長辦公室，還沒坐下來，副書記就先主動匯報了。
他說，這事是他向李向東提出來的，也是他叫李向東卻施工現場了解情況的。
他說，他並不知道檢驗會那麽複雜，會造成那麽大的後果，所以，後來，他也猶豫信心不足了。剛才，他正在跟李向東商量是不是一定要查下去。
他說，紀委書記那邊已經行動了，已經向那幾個經手檢查驗收的工程技術人員了解當時的情況了。他們正在等結果，一旦發現他們沒有盡忠職守，他希望書記和市長下決心進行鑽孔檢測。
班長說：“你是聽誰說質量有問題的？”
副書記假裝猶豫了一會，問：“可以不說嗎？”
班長說：“有什麽不能說的？難道也要對書記保密嗎？”
副書記說：“我也沒有告訴李市長。”
他說，我知道，不該隱瞞你們，但是，到了現在這一步，誰舉報的已經不重要了，還是不說吧！不是還沒進行鑽孔檢測嗎？
他說，即使決定進行鑽孔檢測，也是我們做的決定。
班長問：“真要鑽孔檢測，查不出問題，這責任你承擔得起嗎？”
李向東說：“這正是我擔心的問題。”
班長說：“沒有充足的理由，決不能搞鑽孔檢測！”
副書記意識到班長開始往圈套裏鑽了。他要把他完全引進來，說：“我認為，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班長說：“怎麽信？有根據嗎？我倒認為質檢部門的證據更足更可信。”
副書記說：“我們還是等紀委那邊的消息吧！”
他這是在提醒班長，要他向紀委書記了解情況。紀委那邊詢問的結果是不言而喻，那些質檢員再傻也是會說出自己的瀆職，何況，他們到紀委來的路上，又有串通的時間。這樣，班長就更堅定反對鑽孔檢測的信心了。
果然，班長便打電話向紀委書記了解詢問那幾個人的結果。放下電話，他問李向東：“你的意見呢？你是相信那個舉報人，還是更相信自己屬下的職能部門？”
李向東說：“我更相信事實。”
班長說：“這就是說，你也讚成鑽孔檢測了？”
副書記說：“李市長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能太相信建設部門那些人，他們與建築老板的關係都非常好。當初，讓他們負責這項工程，老實說，如果征求我的意見，我是肯定反對的。”
這句話激憤了班長。他說：“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說我當初就不該把工程移交給他們？你是不是覺得讓女常委負責更合適？”
副書記卻點頭說：“我不隱瞞自己的觀點。”
他說，我認為，應該汲取這次教訓，不管采取不采取鑽孔檢測，我們都要加強對建設部門的監督，必要的話，還可以對負責這項工程的負責人進行調整。
他說，是不是進行鑽孔檢測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應該讓那麽沒有私心的人來負責這項工程。
班長問：“誰沒有私心？你嗎？”
他似乎明白了，質量問題是次要的，他們更在乎的是否定他。是不是有所謂的舉報人還不一定呢？他們有可能是找這個借口，調整這個項目的負責人，讓大家都知道，他班長當初讓建設部門負責這項工作是錯誤的。
他問李向東：“這也是你的意見吧？”
李向東說：“誰負責都應該加強監督力度。”
班長不停地點著頭說：“好吧！我就讓你們搞鑽孔檢測，我讓你們拿出證據來否定我！”
此話一出，李向東和副書記心裏都跳了一下，原來是希望班長反對鑽孔檢測的，他也幾乎鑽進他們布下的圈套了，沒想到，他卻突然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同意他們那麽做了。
副書記假裝心虛地問：“真要搞鑽孔檢測嗎？”
班長說：“這可是你們提出來的。”
副書記說：“我們還沒最後定呢！”
班長反客為主，說：“我支持你們。我支持你們搞鑽孔檢測。但是，如果拿不出證據，你們將承擔一切責任！”
副書記看著李向東，等李向東下決心。
這時候，紀委書記敲門進來了。
班長迫不及待地問：“有什麽新情況？”
紀委書記說：“沒有，他們都說灌注水泥前，進行過嚴格的檢查驗收。”
班長便挑釁似地說：“你們行動吧！我等著你們否定我！”
他要B他們去搞鑽孔檢測。你們敢搞嗎？看你們猶猶豫豫的樣子，你們敢相信那個舉報人嗎？你們敢冒這麽大的風險嗎？
盡管結果大相徑庭，但效果是一樣的。至少，還是把班長拖進去了，隻要查出質量問題，班長也開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