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1章 開始
部楚峰描述事情經過期間。夏想自始至終不發一言,極有耐心地聆聽,似乎認同了鄰楚峰的說,也給康孝造成了一定的錯覺。
康孝聽完了部楚峰的敘述,心想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一場小誤會,夏書記就愛小題大做,真沒必要,都是久經官場的老人,誰還能被你一個外來的年輕人嚇住?
牟源海也微微鬆了一口氣,心想或許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
獨有張力和林雙蓬對視一眼,知道事情愈加不妙,夏書記現在的表現,恐怕是火山爆發之前的寧靜。
唐天雲鎮靜自若,站在最外圍,並不走到夏想身邊,好象有意站在圈外好觀察各人的反應一樣。
部楚峰說完,夏想不置可否,淡然地看了康誌!眼:“康誌,你說……”
康誌深吸一口氣,也恢複了三分自信,敘說了事情經過和部楚峰的說大同小異,不愧為多年的狐朋狗友,不必商議就能得出同樣輕描淡寫的結論,將剛才十分嚴重的惡件歸結為由誤會引發的一起執過嚴事件,就是說,誰都沒錯,如果夏書記早早亮明身份,就什麽也不會發生了。
換言之,部楚峰將他待上夏想之時包藏禍心的想掩蓋,康誌將他包庇沙大包時顛倒黑白的話略過不提,二人一唱一和,試圖蒙混過關。
誰也沒有察覺的是,在鄰楚峰和康誌分別敘述的時候,唐天雲悄然有所動作他將兩份資料不動聲色地分別塞到了林雙蓬和牟源海的手中。
林雙蓬和牟源海不解其意,接過資料之後,隻看了幾眼,二人就一起驀然而驚,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震驚。
此時林雙蓬才更是心中認定,唐天雲不但已經成為夏想的心腹,而且還是夏想極為得力的左膀右臂,遇事沉穩,不慌不忙,隱隱已有大將之風。
相比之下,張力小事上更容易得人信任,但大事上往往不夠鎮靜,以前林雙蓬固執地認為,張力和唐天雲相比,會比唐天雲走得更遠,因為唐天雲的性格原因,不容易得到一叮)慧眼識珠的領導的賞識。
現在他改變了看,夏想的到來,讓唐天雲終於撥雲見日。
和唐天雲有同樣待遇的,還有向民新,林雙蓬不無責怪地看了向民新一眼,心中的滋味不太好受,向民新是他的下級,卻聽從了夏想的指揮,這叫什麽事兒?
不過……一想起手中的資料上所列出的一樁樁駭人聽聞的事實,林雙蓬的怒火又不可抑製地高漲了。
等部楚峰和康誌依次表述完所謂的事實真相之後,夏想沒有給出任何評論,而是又問:“楚峰同誌,你說今天的事情怎麽處理?”
部楚峰微一猶豫:“各位領導都在,沒我說話的份兒……”
“夏書記讓你說,你就大膽說。”康孝及時插了一句,用意自然是為鄰楚峰打氣,暗示他千萬別錯過機會。
部楚峰就大著膽子說道:“白起停職反省,花客酒家停業整頓,康誌向夏書記賠禮道歉,除了歸還多收的飯費之外,建議對付先先小姐給予一定的精神賠償。同時,我個人向區委區政府提交書麵檢查,接受市局、區委區政府的任何處分。”
從表麵上看,鄰楚峰的態度很誠懇,似乎也拿出了十足的誠意,但仔細一分析,實際上完全還是將事情抹平的思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手運用得十分高明,主動權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夏想的權威在部楚峰的處理意見之中,影響力被降到了最低。
因為最終處置權在市局和區委,就是說,夏想身為省委副書記,不可能直接插手市局和區委的事務。
狡猾而實用的官場技巧被鄰楚峰運用得爐火純青。
隻可惜,他遇到的對手是夏想。
夏想連精明如狐的哦呢陳和陰毒如蛇的衙內都能應付自如,相比之下,鄰楚峰幾乎就是不入流的角色了。
夏想不對鄰楚峰的意見發表任何意見,依然十分冷靜地說道:“陳光同誌,你的意見是?”
陳光昏倒了幾分鍾之後,被人又救醒,本想借去醫院之際逃避,後來又一想,與其後退,不如勇敢麵對,他又留了下來。
夏想開口一問,陳光就鼓起勇氣說道:“楚峰同誌的意見太輕率了,我認為具體事情經過,需要成立一個調查組經過詳細地調查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還用什麽調查組?陳光同誌不要小題大做了……”康孝見陳光有意將事情進一步渲染,就十分不快地說道。
讓康孝沒有想到的是,他話音剛落,夏想就驀然發作了。
“啪,的一聲,夏想猛然一拍桌子,呼地站了起巢:“是不是給我賠禮道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在試圖顛倒黑白,混淆視聽!鄰楚峰,是誰給了你既不了解事情經過,又不問清誰是誰非的情形之下,就要先待人帶走的權力?你身為警乜察,你對得起頭頂上的國徽和身上的警服嗎?”
夏想的雷霆一怒,突如其來,和剛才的冷靜淡然判若兩人,事先沒有征兆,突然發作之下,驚嚇得部楚峰再難保持鎮靜,“啊,的一聲後退幾步,一下沒有站穩,竟然一坐在地上!
康孝急忙和稀泥:“夏書記不要發火,有話好好說。
“好,有話好好說,康副省長,你來聽聽沙大包和光頭是怎麽說的!”夏想餘怒未消。
唐天雲衝向民新一點頭,向民新一揮手,光頭被帶上了上來。
光頭已經傻嚇了,結結巴巴地說道:“康總讓我宰人,沙大包看上了那個女人,部局來了之後,要帶走男人。男人罰款,女人留下擺布,玩得好還好說,玩不好送去賣淫……y
光頭一說完,就被人拎到了一邊。
沙大包已經半死不活了,肯定沒開。了,不要緊,向民新早有準備,拿出電腦向前麵一放,電腦裏就出現了沙大包括供的畫麵:“我錯了,我不是東西,我該死,我鬼迷心竅。康誌先宰客,我就想玩女人,他沒攔我,還給我出主意說是假裝撞牟,再讓部局過來處理……”
康孝感覺老臉火辣辣地發燒,丟人丟大發了,敢情夏想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就等他向下跳,結果他還以為事情可以擺平,就跟個大傻瓜一樣毫不猶豫就跳了進來。
他是大傻瓜,部楚峰就是大蠢驢了,要是沒有剛才自打嘴巴的一出還好,現在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部楚峰想要反悔也不可能了。
如果沒有剛才的話,部楚峰或許還有一絲希望,現在康孝知道,部楚峰掉進了夏想的深坑之中,已經摔得半死了,基本上沒有了挽救的可能。
夏想一揚手,鋥亮的手拷再次刺痛了在場眾人的雙眼:“有一句話,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羊城不知道錢少,我倒想請問各位,羊城是富裕了,但是精神文明建沒有沒有臉和別的城市比一比?我身為省委副書記在羊城都沒有安全感,那麽普通的遊客來到羊城,會對羊城有什麽美好的印象?我還想請問各位,你們到大街上走一走,問一問,就是羊城當地的市民,有幾個人敢到羊城火牟站轉一轉而不被搶包,不被詐騙?三打兩建不是一句口號,是重建社會信用體係的一項事關羊城和嶺南長治久安的重大舉措!”
“我今天戴著手銬召開現場辦公會的目的就是,如果我在嶺南任職期間,不能做好本職工作,沒能主持好三打兩建工作,我會自己戴著手銬,在羊城百姓的哄笑之下離開羊城!”
“源海同誌、雙蓬同誌、民新同誌,你們說說今天的事態有多嚴重,該怎麽處理才符合省委部署的專項行動的要求?”
康孝此時完全被夏想的氣勢所奪,隻驚訝地瞪大眼睛,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已經沒有辦可想了,隻能寄希望於牟源海和林雙蓬最後替他說一句好話了,因為他才發現,夏想早就設計好了事情的結局,他根本就無力推動,除非“…………除非牟源海和他同一個鼻孔說話。
牟源海將手中的資料背在身後,身後的手微微顫抖,說話的聲音也微有一絲顫音:“從嚴從重處理。”
康孝無比震驚地看了牟源海一眼,牟源海不回應他的眼神,目光有些散亂地看向空中,沒有焦點。熟知牟源海脾氣的他頓時心跳加快,出了什麽事情讓牟源海嚇成這個樣子?
更讓康孝吃驚的是,林雙蓬的表態更強硬,更堅決:“以花客酒店事件為契機,在全市範圍內開展一場嚴查嚴打行動,以實際行動向省委交一份專項行動的答卷。至於具體到康誌、部楚峰和白起、沙大包等人的問題,就請民新、耿華同誌具體執行。”
向民新也隨即表態:“康誌,刑事拘留。鄰楚峰、白起,就地免職並且追究相關責任。沙大包,刑事拘留,並提請逮捕。”
康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著他的麵兒拘留康誌,一點情麵也不留,都被夏想的淫威震懾了?他正要怒而反抗夏想的淫威,夏想卻沒有給他機會。
“責項行動羊城第一站,正式開始!”夏想下達了命令,又說出了一句讓康孝既驚又怒的話,“羊城第一站,先從打擊欺行霸市的花客酒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