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一個接一個的電話
從自己家的大四合院出來，高建彬這一通忙就別提了，莫煙雨開著車他還要打電話拜年。在京都的兄弟們很多，他雖然不能一家家的去拜年，但是總要打個電話表示自己作為晚輩的禮數。
高建彬回憶起小時候的情景，笑著說道：“我記得小時候出來拜年，到現在我口袋裏一定裝滿了糖塊，有些老人還給紅包，雖然壓歲錢不多，但是意義不一樣，我們那些小夥伴們湊在一起，一邊拜年一邊放爆竹，最後就是比比誰的紅包多。那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日子，現在年齡大了，過年反倒是沒有年味了。”
莫煙雨和宋婉凝能夠體會出高建彬的心情，每到過年的時候他心裏其實是很孤獨的，父母和外公外婆都過世了，連個可以問候的長輩都沒有，給別人家的老人拜年，他心裏自然就會觸景生情。
莫煙雨勸說道：“老公，別想那麽多了，我們的父母也是你的父母，我們的長輩都是你的長輩，公公婆婆要是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不開心的。”
宋婉凝也說道：“煙雨姐姐說得對，不管怎麽說，還有我們這麽多的姐妹陪著你呢，你並不孤獨，我們以後多抽出時間來陪陪你好不好？”
高建彬到莫家和宋家拜完年，兩家都沒有留飯，看起來是莫煙雨和宋婉凝做好了工作，不想讓他尷尬。
到宋家的時候，宋婉凝的父母都沒有出麵，顯然是餘怒未消。宋老倒是很高興的樣子。簡單的問了問嶺南的一些事情。隨口就把宋家的一個子弟安排到了嶺河市。高建彬出門的時候一陣苦笑，自己這算是掩耳盜鈴嗎？
莫家的家大人口多，高建彬進了客廳就覺得頭發暈了，莫煙雨領著他把那些家族成員們認識了一遍，隨後被莫老喊到了書房。
書房裏除了莫老以外，還有一個人也在，那就是莫懷民同誌，這位下一屆的首長難得有時間在家裏待一會。高建彬仔細的把嶺南的形勢和自己對嶺河市明年的安排。向他們做了匯報，莫懷民也是常委之一，因為莫煙雨的關係他才有機會麵對麵的交流。
莫老說道：“你對嶺河市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的很清楚，可以說這是繼海州速度以來的第二個奇跡。原本我還想著你能在嶺南多鍛煉幾年的，西部大開發戰略是個很好的機遇，嶺南也需要你這樣懂經濟的年輕領導幹部。但是現在高層認為你是可堪造就的後備人才，所以你的職務隨時都會發生變化，你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
高建彬說道：“爺爺，我現在既然不能過多的參與全省的經濟建設。就想著利用國家扶持西部地區的優惠政策，集中我手中所有的資源。把嶺河市的預定目標完成，打造出一個集經濟、文化、科技、金融和信息為一體的國際化大都市。特別是完成高科技產業集群的建設，形成經濟發展的龍頭地位，這樣能夠對嶺南起到帶動作用。”
莫懷民說道：“建彬啊，高層過完年就要派林冠東到嶺南擔任書記，這個事情我想你已經知道了，這個人一直都是做的經濟發展工作，首長談話的時候我也在場，高層對他的要求之一就是，配合你把這個既定的目標完成，他不會幹涉嶺河市的工作很多。至於別的方麵，你還是要服從安排的，隻要他做的不過分，畢竟留在嶺南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高建彬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想知道我們市有沒有可能升格變為計劃單列城市，這樣幹擾會少一些的。”
莫懷民說道：“高層對嶺河市的發展寄予厚望，嶺河市升格為副省級城市的同時，財政實行計劃單列，直接與國家財政掛鉤，這已經得到了常委會的通過。”
然後笑著說道：“一個人把兩個地級市達成這樣的高度，你這個上帝之手的稱號名至實歸了，之所以高層這麽有信心，還是你最近一係列的舉措，不貪功冒進，先是利用兩條經濟產業鏈充盈財政，然後掉過頭來打基礎搞軟環境建設，這才是具備戰略導向的工作，單純的招商引資對首長們來說意義反倒小得多。”
說起他和趙東輝的衝突時，莫懷民說道：“趙東輝有他自己的長處，這一點你們倒是類似的，隻要認定的事情就會馬上去做，排除一切幹擾也要得到想要的結果。他不害怕自己的行為會損害到某些人的利益，嶺南國有企業改製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他的出發點是好的，推動的決心也很強，我的評價就是思維有些常規，可能與他在江北省的工作經曆有關，兩個省的大環境不同，不能采取一樣的方式處理問題。”
然後說道：“我知道你國有企業是經濟主體的核心理論，在現階段我們的確還達不到很多發達國家那麽高的私有化程度，你在這個過程中給趙東輝設置了障礙和阻力，是可以加分的，嶺南還遠遠不到趙東輝設想的那種環境，經濟基礎也不夠條件，硬來是要壞事的。林冠東做事正好截然相反，年後這項工作就可以用比較理智的方式推動，兩人可以形成互補。”
從莫家回到四合院，高建彬就開始了緊張的忙碌，準備三個人的午餐，什麽好吃就吃什麽，反正有的是山珍海味。下午他不準備出去拜年，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合家團聚共度佳節，他一個外人跑了去算怎麽回事？
就在他忙著燉熊掌的時候，手機響了，蕭月光幫他拿過來一瞧，是個不認識的號碼，他接起來說道：“新年好，我是高建彬，哪位？”對方笑著說道：“建彬同誌新年好，我是信息產業部的林冠東！”
大年初一找上門來，這是要和自己攤牌嗎？高建彬也知道。兩人之間肯定要有一次談話的。卻不曾想林冠東這人。比自己還要著急，大年初一就打電話聯係，看起來自己的分量還是挺重的。
高建彬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林書記，我這也算是失禮了，本來這個電話是我應該先打的。”
林冠東說道：“我們以後就要在嶺南一起共事，誰打都是一樣，聽說建彬同誌在京都過春節，所以明天晚上想要請你吃頓飯。順便聊聊嶺南的情況，不知道建彬同誌有沒有時間呢？”
高建彬說道：“林書記相約，我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放下，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晚上我等您的電話。”
掛了電話，蕭月光非常不滿的說道：“老公，這個林冠東性子也太急了點，這好歹是大年初一，就不知道明天再打這個電話嗎？”
高建彬笑了笑說道：“嶺河市實在是太肥了，這位老板要是不快點下手。擔心別人把位置都給搶走了，早知道現在的情況。我就沒有必要動那麽多的心思了。”
李麗納悶的說道：“老公，到底是什麽意思，和我們姐妹打啞謎我們可聽不懂的。”
高建彬說道：“不是和你們打啞謎，是你們對嶺河市或者說嶺南的情況不了解。這麽說吧，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林冠東也不會隨便就找我吃飯。嶺河市很可能要在一兩年的時間內升格變為副省級城市，而且已經得到了高層的通過，林冠東肯定得到了這樣的信息，這樣說你明白了？”
蕭月光因為在軍隊科研機構的緣故，可能還有些迷糊，但是李麗卻真的聽懂了。副省級城市是何等的重要，作為嶺南的書記，林冠東不可能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機遇。
高建彬和他吃飯的內容，估計就是人事方麵的最新安排，雖然升格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可提前布局卻是兩人都要關注的。林冠東有他的意圖，高建彬也有自己的想法，如何形成統一的意見，就是兩人這次談話的目的。
李麗驚喜的說道：“恭喜你了老公，這是第二個被你一手打造的副省級城市，我們姐妹為你感到驕傲和自豪！”
高建彬笑著說道：“這件事暫時還不能宣揚，你知道了不要外傳，就是對你父親也不能說，目前還是機密。我估計半年後風聲就會慢慢的傳出來，到時候會引起一連串的反應，信息果然是製勝的第一要素，林冠東這個人根子很深呢！”
嶺河市升格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依照目前的條件和地位，完全有資格提出申請，而且中央這麽看重，給了那麽多的資源和扶持政策，已經表示不會簡單的當成地級市對待，大家不知道的是什麽時候升格，高建彬自己也沒有想到，嶺河市在這麽短的時間就能完成一次飛躍。
李麗說道：“嶺河市的各方麵條件很不算很成熟，這樣的決定是不是有些倉促了？”
高建彬搖了搖頭說道：“你說錯了，嶺河市最大的資源是什麽？獨特的地理位置！那裏將會變成一個具備國際影響力的大都市，全球高科技企業的生產基地和物資中轉站，輻射東南亞和南亞地區，這是有戰略決策的目的。這樣的地方不會簡單的以經濟發展速度作為考核標準的。”
然後說道：“當然，現在的前景誰都能看到，我有信心在第一個五年計劃，嶺河市占據嶺南的半壁江山，西部地區的核心龍頭城市，我指的是經濟方麵。”兩人的高度自然不一樣，一個正處級幹部，一個副省部級幹部，不一樣的環境也不一樣的水平。
做了一桌子極為奢侈的午餐，高建彬、李麗和蕭月光剛要動筷子，有人按門鈴，蕭月光納悶的說道：“這個時間誰會來？”
看了看監視器的畫麵，說道：“得，混飯吃的來了，是許陽和王湘民，後麵還有一個，李哥也來了。”
既然李盛華大駕光臨，高建彬就要出去親迎了，他也覺得奇怪，這正好是團聚的時候，他們不在家裏陪著老人過節，跑到自己家算是怎麽回事？
來到大門口，高建彬堵著門要紅包。說道：“今天可是年初一。來我家裏做客怎麽也不能空著手吧？”許陽笑著說道：“不要貪心不足。我們昨天搞來那麽多的好東西，可你連頓晚餐都不管，做人差不多點啊！”
高建彬說道：“你們不在家裏過節，怎麽跑我家來了？”李盛華一臉鬱悶的說道：“今年我祖父身體不大好，見不得一群小輩們吵吵鬧鬧的，所以親戚朋友們都不敢來，今天中午就是我陪著他吃了頓飯，沒怎麽吃飽。所以來你家找補一下。”
三人一點也不見外，進了餐廳坐下後就催著蕭月光添碗筷，許陽還誇張的說道：“終於能收回點利息了，新年第一天是個好兆頭！”
看著三人搶著喝冰糖燕窩，高建彬心疼的說道：“差不多點啊，那可是我為李麗熬的，這倒好，全都便宜你們了。”
李盛華一邊喝一邊說道：“建彬，聽說升格的事情了嗎？”高建彬說道：“去給莫老拜年的時候剛聽說，林冠東現在急著找我呢！”
王湘民笑著說道：“麵對麵的把事情點明白也好。省的到了嶺南再扯皮，瞎耽誤工夫。林冠東這人控製欲望很強，不對著嶺河市伸手倒是怪事了。”
李盛華放下手裏的碗筷，說道：“大年初一就找你談工作，這個人也有點過分了，嶺河市就是升格也在省委省政府的管轄之內，而且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搞得這麽緊張幹什麽？建彬，你不要和林冠東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得太僵，隻要他要求的不是太過分，就配合著點，嶺河市的發展需要省裏支持的時候很多。”
高建彬笑著說道：“隻要不動市委市政府的一把手，我也懶得理會他，安排幾個常委就隨他了，惹人的又不是我。”
許陽語氣很不屑的說道：“動市委市政府的一把手？他倒是想，可他動的了嗎？嶺河市的領導班子現在非常團結，也配合的很默契，總體來說戰鬥力還是可圈可點的，高層不會看著嶺南的省委常委會，隨意變動嶺河市委市政府領導班子的。”
幾個人正在閑聊的時候，高建彬的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一瞧，笑著說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啊，趙東輝居然也給我打電話了，看起來他也聽到了風聲，京都家族的消息之靈通，我實在是望塵莫及。”接起來說道：“趙省長，新年好啊！”
趙東輝也笑著說道：“建彬同誌新年好，聽說你也在京都過的春節，明天晚上我安排一下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請建彬同誌你吃頓飯，新年新氣象，嶺南的工作還需要你大力支持。”
高建彬聽到這話氣的差點要罵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現在知道要我大力支持了，早幹嘛去了？
但是趙東輝既然主動表示了友善，他也不能做的太過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趙省長，明天晚上林冠東書記已經約好一起吃飯了，這樣吧，後天晚上我找個地方請你吧！”
趙東輝笑道：“那好，後天我專門等你的電話。”放下手機後趙東輝的臉色有點難看，新書記要找高建彬談話，內容肯定與嶺河市升格有關聯，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這段時間林冠東在京都做了大量的工作，拚命改變省委常委會的局麵，現在他發揮的空間已經被壓縮的很小了。趙東輝很不滿的認為，要是嶺南你書記一家獨大，形成了絕對的話語權，還要我這個省長幹嘛？
高建彬這一方的勢力必須要盡快的結成聯盟，雖然前期有些不愉快，但是，趙東輝認為那都不是什麽問題，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高建彬肯定也需要和新書記抗衡的合作夥伴。
最好是明天晚上林冠東獅子大張口，把高建彬惹急了眼，這樣合作的基礎就會更加穩固一些。林冠東會這樣做嗎，在趙東輝看來他絕對會，從他的性格和做事方法上就能看得出來，這個人對權力有著異乎尋常的癡迷，這當然不是壞事，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欲望，但是要看環境允不允許。
王湘民看著高建彬說道：“還真是有點意思，看起來利益才是永恒的，趙東輝在嶺南被你收拾的那麽慘，一旦有了機會還是要摒棄前嫌展開合作，這樣的人才是最難纏的對手。”
許陽說道：“其實和趙東輝聯合也有些好處的，至少林冠東做起事情來會束手束腳，防止被你們抓住尾巴，另外趙東輝既然想和你合作，省政府的分工自然是要重新調整的，你也能得到一些想要的權力。”
李盛華說道：“上位者必須要學會合縱連橫，這是最基本的能力，自己一個人孤軍奮戰，在省一級的層麵上是要吃大虧的。”話音剛落，手機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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