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兩難之間 十六
趙卓民和譚靈開著車來到了市委大院外麵，給秦元峰打了個電話，秦元峰連忙拉著韓曉君下樓開上車，跟在趙卓民車後麵一前一後駛向高建彬住的麗景苑小區。韓曉君問秦元峰：“我怎麽看著你照片上的老三似乎有點熟悉，不知道從哪裏見過他。”秦元峰說：“你和他又不是一個大學畢業的，再說你的家在省城，大概長得像你的朋友吧。”韓曉君搖了搖頭，在秦元峰的影集上看到四兄弟的合影，總是感覺在那裏見過高建彬一樣。開到高建彬樓下兩個大男人停下車，韓曉君發現自己的男朋友雙手空空，連忙說：“你怎麽空著手到人家家裏做客，太沒有禮貌了。”秦元峰撇了撇嘴說道：“我們之間沒有這些禮節，沒有看見老四也是空著手嗎，上大學我們都是一個宿舍，這家夥也不知道敲詐了我多少東西了。”
韓曉君看見趙卓民小兩口也是空著手，這才不言語了。趙卓民按下了防盜門的可視對講機，剛一通就喊著：“開門開門，樓上的下來接客了！”韓曉君那裏經過這樣的場麵，不由得愣住了，譚靈在一邊笑得直不起腰來了。裏麵卻傳出了李麗的聲音：“等一下，馬上就下來。”李麗的聲音也是仿佛強忍著笑，趙卓民聽見是李麗的聲音，顯得有點臊眉搭眼的，這不是調戲未來的嫂子嗎？防盜門鎖一開四個人就直接上去了，秦元峰一邊走一邊說：“老四，我真是打死也沒有想到啊，你居然還有這樣的天賦，看起來應該稱之為中國最後一位老鴇。”趙卓民笑罵道：“就知道你這敗類不放過我。”
高建彬和李麗笑著迎接四個人進了房子，不由暗暗為秦元峰高興，這個女朋友不但人長得的漂亮，氣質也是清麗出塵，而且有一種軍人的英武之姿。等四人落座後李麗就開始泡茶，韓曉君驚歎的看著忙碌的李麗，心想老三長得也不是多好看，怎麽就能找到李麗這樣一個大美人。如果四人知道高建彬追求李麗用的方式的話，估計能當場吐血。看著高建彬越來越熟悉，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認識蕭月光？”高建彬一聽馬上有點神色慌張起來：“是認識，月光學姐也是海州大學畢業的，高我兩級呢。”韓曉君笑著說：“我在月光姐家裏看到過你們的合影！”高建彬心說：“你個小姑奶奶，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麗微笑著白了高建彬一眼，卻沒有任何吃醋或者不高興的表示，倒是秦元峰使勁的衝韓曉君打眼色。趙卓民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三哥居然有這樣的本事，連蕭月光這樣的大美女也認識。蕭月光可是號稱海州大學生的天才美少女，是電子信息和計算機的雙料碩士。是海州大學的重點保護對象，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過男朋友，甚至連異性朋友也沒有多少，都是學習上的交流而已。其實李麗心裏也是大為驚奇的，蕭月光她也是認識的，不過沒有什麽交往，論起才貌來李麗也不得不承認和蕭月光不在一條起跑線上。轉念一想，李麗反而有些驕傲，連蕭月光也能接觸的男孩子，現在卻是成了自己的男朋友，自己也不輸給蕭月光了。有的時候女人的心理是很難捉摸的，高建彬做夢也想不到李麗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秦元峰喝了口茶說道：“今天我們四弟兄就差老大沒有來了，同樣都是一個宿舍的人，你現在都是實權正科級了，老四也是副科級了，我們兩個還都還是科員呢，人啊，簡直沒有辦法說，俗話說的好，人比人氣死人。”趙卓民說：“我還沒有獨擋一麵呢，我這個副科長可指揮不動那些老資曆，和個普通科員也差不多。要不是領導賞識，也輪不上我來當這個副科長，眼紅的人多了。不是特別的能力或者機會，在行政機關單位就要熬時間，有時候年輕也會成為晉升的障礙。”高建彬笑著說：“你們兩個就是不知足，一個是組織部，一個是紀檢委，都是讓幹部們敬畏的口。在上級機關做事情也有先天的優勢，到下麵鍛煉都是提一級使用，你們市委機關的人到我們鄉鎮上個個都像大爺一樣，有點欽差的派頭，而鄉鎮幹部到市委機關就像孫子一樣，見誰都點頭哈腰的，生怕得罪了那個人，虧你們還好意思說。”
秦元峰喊道：“你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機關裏才是到處是大爺大媽們，老資曆老資格老樣子，不到退休死不鬆手，我們這些剛工作的人就是別人使喚的主，還欽差呢！”高建彬說道：“在領導機關升職的確是要論資排輩的，這個我也是知道的。實在不行你就到基層來鍛煉一下，有你家老爺子的關係，估計下來怎麽也是個副科級，熬個三兩年混個正科級幹部不成問題。找個比較閑散的口，工作壓力不大但是級別差不多，你的性格真的不適合在組織部這樣嚴謹的單位。”秦元峰點頭說：“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準備到老大的安平縣去，到時候可以照顧一下老大，混的最慘的就是老大了。”
趙卓民說：“他在建委那樣的單位沒有什麽前途，小辣椒的事情對他刺激很大，原本以他的性格平穩做事，熬上幾年資曆怎麽也混個科級幹部，我們都還年輕，熬得起這個時間，畢竟經驗和方式因為不成熟而容易出錯。但是他需要的是快速上位的方式，最好能到縣委或者縣政府當個秘書之類的，這是目前最好的捷徑。”秦元峰點頭說：“你說的對，第一步他自己走出來了，等我下去的時候和我老爺子說一聲，估計問題不是很大，去個縣委辦綜合科還不是什麽難事。”
李麗看他們聊得正投入，便說道：“你們自己招待好自己啊，我去廚房給你們做飯。”譚靈和韓曉君連忙也跟著去了，三個男人聊的話題她們不感興趣。趙卓民笑著對秦元峰說：“你還真是撞上狗屎運了，這麽漂亮的女軍官都給你追到手了，還找了個省委常委的爺爺，這下啥也不用發愁了。”秦元峰看了看廚房說：“我倒是寧願當初沒有遇見她，這他媽過的是什麽日子，酒都不讓我喝，下一步是不是就該讓我戒煙了，還讓不讓我活了！”趙卓民對高建彬說：“三哥，聽說你現在日子不大好過，書記和市長都非常的器重你，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加入哪一方？”高建彬微笑道：“現在的我看起來是左右為難的，因為哪一方麵我也得罪不起，實際上我不瞞你們說，我還是選擇了張書記的陣營。但是楊市長那裏也絕對要過得去，維持現在的格局怕是最好的選擇，想來張書記也絕對會讚同我的做法的。我現在就隻有一條思路，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神仙打架我一個凡人是招惹不起的，再說他們也不是為了我鬥爭，而是為了搶占農業改革的政績。”
秦元峰說道：“你不表態楊市長能罷休嗎？”高建彬說道：“不表態就是最好的表態，楊市長無非就是怕我到對方陣營裏，有些事情上會使他被動，其實你們仔細看看，我一個小幹部能發揮的作用並沒有多少，一旦我不表態的話，大家都放心，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至於長遠的東西，我現在不去想，也控製不了那麽多。省報也報道完了，這陣風刮過去了，對於楊市長來說價值也就不大了。我在石橋鎮所做的農業改革的路子，等著過完年全省就大麵積開展了，這點政績原因在於我是占了先機，並不代表我就是做的最好的，最出色的。”趙卓民說道：“三哥，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你短時間內表現的東西已經是太耀眼了，這個時代人才儲備對於領導們來說，還是絕對有必要的。兩個老板的眼光絕對會看的比較長遠，以後你的成績越大，引發的鬥爭就越厲害，渾水摸魚的本事你還得練練，說不定可以利用這樣的局麵獲得一些意外的東西。”
高建彬搖頭說：“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渾水摸魚在這樣的環境裏是行不通的，火中取栗的故事你不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我唯有表麵上中立，才是最好的途徑。我不是不想利用這種形式取得一些額外的東西，關鍵是我現在沒有這個實力。現在我不過是剛工作不到半年，沒有任何的外力支撐，本身也沒有什麽基礎，雖然你的建議非常誘惑我，但是還是不能做啊！”
等到三個女人把酒菜擺上桌，三個男人就止住了這個話題，趙卓民說道：“三哥，你什麽時候走？”高建彬回答說：“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明天去吳江縣找書記銷假，然後直接回石橋鎮。我估計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事情都成一團亂麻了。”秦元峰說道：“明天上午市委要開常委會，我老爺子說會有人事問題討論。”說完不理會韓曉君的白眼，端起白酒和兩個兄弟碰了一杯。高建彬苦笑著說：“我估計其中就有我一項議題，劉部長中午的時候和我通氣了，我這次副處級肯定是通不過的。”趙卓民驚訝的說：“三哥，你還有這樣的關係呢，劉部長向來是鐵麵無私的正直典型，難得會主動給人打電話說這樣的問題。”
高建彬笑道：“做為我們得前輩和校友，他有這個義務指導後輩的學弟。”秦元峰撇著嘴說：“我和卓民也是海州大學出來的，怎麽就沒有見他指導過？劉部長這是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