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陽偏西,心容才意猶未盡的收住了話題,青樓算是她的私有產品,心容與馬可夫人商討一個目的是想請馬可夫人看看還有哪些沒有想到的。第二個目的便是想把富貴花開的糕點拿到青樓去銷售,不過第二個目的顯然沒有達到。

她雖然在富貴花開擁有的最多,但是馬可夫婦畢竟也算是股東,所以關於富貴花開的事情她絕對不能任意獨行。

後來她又提議在青樓銷售一些大周有的卻在長安不常見的糕點,比如雲南那邊的田七軟糕、山楂糕之類的,雖然長安也有這些,但做法不同,口味自然不同。還有其他少數名族所製作的點心也可以當做翠苑特有的東西。

馬可夫人聽後覺得還不錯,其他人不知道心容的身家,馬可夫人卻清楚。去雲南、苗疆那些地方請人過來製作點心的錢還是有的。如果可以的話,心容也想請匈奴人來青樓製作糕點。隻是如今匈奴與大周都不太安寧,去那邊請匈奴人比較危險。

最後心容說道青樓的姑娘,馬可夫人覺得有些不大可能。若青樓的姑娘們都用才藝之類的賺了不少錢,誰還願意賣身?青樓畢竟是男人消費的地方,沒有姑娘賣身的話,就算表麵的東西做得再好到最後等顧客的新鮮勁散了,生意也就冷清了。

心容思慮良久,心裏也有了主意。

這幾日心容忙碌不已,回到家中基本上都是沾床就睡,她偶爾去薛府看看,大多時間卻在忙活米店和青樓的事情。

雲南那邊的米還要過些時候才能運得過來,但米店還是得開張,是以心容吩咐店裏的人把以前留下的米全都送到農場去喂奶牛。掌櫃的看著心疼不已,雖然這些米大多數質量都不大好,但賤價賣給鄉下人也總比喂牲口強。

但心容執意如此,掌櫃的也無話可說。

隨後心容又差掌櫃的去聯係了幾個地主家的問一問前年的新米可還有,又去一些散戶問了一下。畢竟米店的信譽不大好,雖然她接手了,但店鋪的牌子沒換,大家也都不大相信掌櫃的。

不過饒是如此,掌櫃的也得了兩家小地主家的信,說有新米,隻是價錢方麵要好生談一談。

心容不好出麵,便讓掌櫃的以市場價格跟那兩家地主談,如果價錢高了,她也不是非得要那些新米不可。掌櫃的做生意也算老手,談下來的價格還算不錯,新米也不錯,便想著今年秋天若這兩家要賣穀子的話,便先定下來。

心容見掌櫃的做事情幹練,便安安心心的把米店交給了掌櫃的。

自己卻完全把心思放在青樓那邊。

日子過得很快,青樓的姑娘也隻有三層回來了,而且成色也不大好,倒是老鴇子重新買的五個姑娘不錯。一個是獲罪官宦家的女兒,十四歲,叫花蕊。兩個家裏窮,便被賣了出來,一個九歲,一個十歲。雖然枯瘦,看不出漂亮的,但老鴇子說這兩個隻要把身子補齊來,五官豐滿了,絕對是最好的。還有兩個是在教坊裏買回來的,這兩個價錢花得最多,但不管是修養還是臉蛋,都已經算得上不錯,隻是在教坊裏這樣更的女子太多,想出頭不容易,老鴇子既然開了好價錢,也就跟了過來。

心容便花價錢去教坊請了老師傅手把手的教花蕊,花蕊是官宦家的女兒,除了意誌消沉之外,其他的都無可挑剔。

隻有老鴇子慢慢的開導她才行。

而樓裏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心容直接請了戲園子裏的大家來調教,青樓女子除了能唱詩詞,還能唱些戲曲那就更好了。

完全忙活下來,就已經花了兩個月的時間。

心容也沒有想做什麽幕後老板增添神秘感,是以翠苑裏的姑娘們都是認識心容的,隻是好奇心容這麽尊貴的身份竟然親自來青樓裏看她們如何學習,頓時覺得特有臉麵。

至於那個叫花蕊的姑娘,想來不是真名,以後叫這個名字也無妨,她本想求心容放過她一碼,隻做清倌人,但心容對於這件事沒有心軟,花蕊是罪臣的女子,這輩子都別想脫了賤籍。

心容看著跟前這個比她小上兩歲的花蕊,淡淡的說道:“你若是有本事在十七歲以前不賣身便賺足十萬兩銀子,你便可以不用接客。”

花蕊臉色慘白,十萬兩銀子,她怎麽可能在三年內賺足十萬兩銀子。就算她再有才藝,再能討好客人,也不可能在三年裏賺十萬兩銀子的。

“夫人,求求您救我!”花蕊不甘心的叫道。

心容斜眼冷漠的看著花蕊淡淡的說道:“我憑什麽救你,你是我花銀子買來的。再說了這又不是要你性命的事情,若你不想活了,便自己了斷吧!”

花蕊渾身顫抖,她不是沒有自殺過,可自殺了一次沒死,便也怕死了。她本來早就沒有了希望,可如今見到買下自己的竟然是安國侯世子妃,她的心裏又燃起了希望。

“我也是做生意的,若買下來的姑娘個個都如你這般,我還賺什麽錢!”

“您又不缺錢花,何必為難我!”花蕊憤然道。

“媽媽,把她賣了吧,咱們這裏供不起這尊大佛!”心容也懶得跟她磨時間,換了其他的青樓,她又向誰去求救,“把你賣出去,我就不為難你了。”

花蕊臉色慘白,心如死灰坐在地上。

心容懶懶的說道:“媽媽,你可知道一個姑娘在青樓最多能賺多少銀子?”

“從十四歲開始到二十五歲的話,估摸著能賺十五萬兩。當然,這是花魁!一般的姑娘也隻能賺六七萬兩左右!”老鴇子低聲下氣的說道。

“這麽著吧,我不為難你,你三年賺六兩銀子。就可以不用拿自己的身子接客,不僅如此,你還可以一直住在後院裏,就當咱們樓裏養你到死。”

花蕊渾身顫抖,緊緊咬著牙,臉上的淚水默默的流下來。

心容第一次覺得一個女子流淚竟然也如此的漂亮。

她抬起花蕊的下巴,微笑著說道:“你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哪怕是哭,也哭得很好看。哎……既然知道這是命運,又何必呢,你若不是罪臣之女,興許我還能讓你去其他地方,但你的身份,注定了你永遠都逃不脫官妓的身份。”

“你也該曉得,我已經算是大方的了,若你在執意這般的話,青樓的有的是方法讓姑娘就範,還不如乖乖的順從了,將來就算是接客,也也能自己選擇客人,也算是我最大的讓步,你意下如何?”

花蕊隻是流著淚,心容給老鴇子使了一個顏色,老鴇子便說道:“姑娘,你雖然是媽媽我剛買來的,想來你也見過教坊那邊的手段吧。像你這種官妓骨子好,有發展潛力的,興許沒到十六歲便接客了。咱們夫人仁慈,能做出這般讓步也實屬不易。夫人已經發話了,媽媽我便不為難你,你自己好生想想吧,留給你的時間不多,我明兒晚飯的時候再來尋你的答案如何?”

老鴇子揮了揮手,讓丫鬟把花蕊帶出去。

至於另外兩個教坊過來的女子,心容讓她們先去歇息,這段時間得養足了精神,開業那天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心容見樓裏的姑娘還是不多,突然想起了老太太送給她的丫鬟,那個綠玉不知好歹,但還是個美人,找個理由讓姚媽媽把她賣到這裏來也是不錯的。

“媽媽,我過些日子再給你送一個姑娘過來如何?人倒是漂亮又會詩詞,隻不過是個刺頭,還得媽媽花費心思好生調教才是。”

媽媽弓著身子回道:“您就交給奴婢吧,奴婢保準讓您放心。”

心容點點頭,叮囑了老鴇子這些日子千萬別走漏了風聲,又給了老鴇子圖紙,請了匠人做了三十副紙牌。還有一些需要注意的也一一警告了老鴇子,老鴇子連連點頭,生怕怠慢了。

心容又問起可尋到放心的人跟她接頭沒有。

老鴇子便讓下人去把那人帶過來。

老鴇子說道:“這人是我以前的手帕交,您隻管叫她阿緣就是。本來從良了,可咱們這一行就算是從良了,也沒有生活來源,您放心,我與她是無話不談的手帕交。她的嘴也老實得很,她上一次與我交談的時候說起不想再做下去了,可不做的話,根本就沒辦法養活自己。雖然從良說起來好聽,但還是幹那個行當,隻是自己做沒有樓裏分銀子罷了。”

說話這會兒,便有一個三十幾歲的女子在丫鬟的帶領下款款走過來。

這個女子衣著光鮮,很有精神,隻是眼中帶著一股子哀傷,見了心容之後立刻行了禮,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夫人。

顯然這個女子也是見過大場麵的,這麽一副做派,心容心裏看著舒坦,便說道:“阿緣姑娘,以後有些事情就交給你了,方才媽媽也與我說起,銀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每個月我會給你四兩銀子做月例。若是做得好了,就會有獎銀,雖說獎銀少,卻也是個添頭。”

“夫人說哪裏話,像我這種女子,年老色衰,也隻有幾個顧忌感情的恩客會照顧我。您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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