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容特意的出了一趟府,本來作為一個要出嫁的女兒,就該待在府上好上做嫁妝,可心容卻大大方方的帶著姚媽媽和篆兒從側門出了去。

她是去尋李媽媽了。李媽媽的兒子在薛府的一個鋪子裏做掌櫃,李媽媽雖然還是薛府的下人,但得了老太太的準許,便同兒子媳婦一起住了。

李媽媽得知心容要來,心裏七上八下的,讓媳婦帶著孫子去外屋,自己親自接待了心容。

自從得了富貴花開的銀子,她對心容是又敬又怕,敬她一個小姑娘便能賺這麽多銀子,怕的便是心容的手段。外人看起來心容不過是一個好說話的小姑娘,可她親眼看著富貴花開如何火起來的。雖然富貴花開有馬可夫婦操持著,若說沒做黑心的事兒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那些見不得台麵的事情自然是心容吩咐她去做的。

“李媽媽,如今您兒孫滿堂,這福氣連我都羨慕得很!”心容四處看了李媽媽的住處,這裏隻是一個平凡人家的小院,沒有華貴的飾物,但地方寬敞。

“瞧您說的,明年三月您不也出嫁了麽,奴婢可聽說安國侯夫人是個好說話的,您嫁過去定不會吃虧。以後若生個一兒半女,可比奴婢幸福多了。”李媽媽恭敬的回答。

心容唇邊揚起一抹淡笑,“今兒我出來便是想問問李媽媽可有想過離開薛府!”

這話一出口,李媽媽便跪了下來,苦著臉說道:“九姐兒,您就放過奴婢吧,奴婢都沒在薛府做活計了。奴婢已經老了,隻想著看著自己的孫兒長大,奴婢……”

“李媽媽,您這是做什麽!我不過是怕將來嫁人之後吃不慣安國侯府的東西,便想從祖母那裏把你要過去做陪嫁媽媽,您若是不想的話,就作罷吧!”心容頗有些惋惜的說。

“別……”李媽媽趕緊說道:“奴婢願意,奴婢真願意!”

心容放下茶盞,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說道:“您方才可說了想陪您孫子呐!”

“哎喲喂,九姐兒,您就別拿奴婢開玩笑了,奴婢怕您想讓奴婢會薛府大院兒裏去呐!可老太太那邊能同意嗎?”李媽媽心有忐忑的問道。

“興許那時候老太太還巴不得在我跟前塞幾個人呢,您若是自己跟老太太說,老太太肯定同意。我身邊也就隻有姚媽媽這麽一個得心應手的老嬤嬤,馮媽媽留在了蘇州該不會回來了,我也隻好親自來尋你了。咱們好歹都是知根知底的,您辦事我放心。”心容誇讚的說道。

“就這麽說定了,估計薛府也在為您的婚事準備了吧,等我把家裏的事兒交代了,便回薛府先與老太太說說話。”

心容笑著點頭,便問起了李媽媽的兒子和相公。李媽媽說她兒子和相公都在一個鋪子裏,兒子做掌櫃,相公倒成了賬房。

不過李媽媽的相公手下還有兩個鋪子,李執事在薛府的地位也算不錯的。

心容便說笑的提起她的四個嫁妝鋪子還沒有信得過的人打理,若李媽媽舍得的話,便讓她兒子打理一個鋪子。

李媽媽聽了心容的話差點叫了出來,她是個聰明人,若不是全家都是薛府的家奴,她早就想著脫離薛府了。畢竟在府上待了大半輩子,以前也伺候過李玉,就怕薛家啥時候倒了,他們這些下人也跟著倒黴。

在薛府過慣了奢侈的生活,若將來遇到一個不好的主子,她就沒辦法活了。如今心容給了她全家一條生路,她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

“待我那口子回來了,便與他說說。奴婢現在就讓媳婦把那口子叫回來。鋪子上的事兒奴婢做不得主。”李媽媽對心容越發的恭敬,出了門喚了她的媳婦。

沒過多久,便見李執事著了一件青衫長袍,看起來倒像一個讀書人一般。

李執事見了心容先叩了頭,心容讓李執事不用介意,又讓姚媽媽出去陪李媽媽說些話。

待屋子裏隻剩三個人的時候,心容才說道:“李執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是想問一問薛家的幾個鋪子到現在可還有盈利的?”

“都是苦苦支撐著,老奴早就發現鋪子裏的賬簿有問題,曾經也找過老太太,老太太隻說按照賬簿上的算就是了。哎,老奴隻是一個下人,就算再心急,也沒得辦法,可那幾個鋪子是老奴大半輩子的心血,老奴也不想那幾個鋪子的經營越來越差。”李執事頗有些心酸。

“若是按照你的看法,那些鋪子該如何才能救得回來?”

“要是能救得回來,老奴也不會這般操心了,前些日子老太太才辭退了幾個掌櫃的,現在薛家的鋪子大都掌握在家生奴的手裏,老奴手中有三個鋪子。”

“其他鋪子也是這般情況?”

“基本上都是這種情況。”

心容笑眯眯的說道:“你說我要是開口向老太太要了那幾間鋪子,再給老太太一些銀子,老太太可會願意?”

“這哪成啊,買下那幾間鋪子完全是虧本生意,九姐兒,老奴真的勸您千萬別買那幾間鋪子,哎……”李執事勸說道。

“要虧也虧不了多少,薛府到底有幾間鋪子,一間鋪子現在最多值多少錢?”

李執事見心容鐵了心想買下那些鋪子,也不再勸了,說道:“一共有十五間鋪子,三間布莊,兩間銀樓,五間米店,兩間酒樓,一間藥店,一間胭脂店,還有一間青樓。除了青樓稍微貴一點,也不過三千零銀子,其他的鋪子最多一間兩千兩就能買下來。”

“噗……”聽到青樓的時候,李芸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

難怪薛府的銀錢已經虧空了這麽些年,還能大手大腳的花錢,這些鋪子隨便一間都是賺錢的行當啊。

“按理說這青樓不該虧本才是!”心容緩緩的說道:“米店的利潤也高,怎麽就虧了呢!”

“嗨,近些年米店大都以陳米充新米,有些米中還有不少的糠頭,大戶人家不來買這些米,窮苦人家又給不起錢,自然就虧了。老奴聽經營青樓的執事說前幾年青樓還經營得好好的,可老太太卻吩咐樓裏的姑娘們開銷用度太大,便節儉下來不少銀子。如今好的姑娘都去了其他地兒,隻剩下幾個歪瓜裂棗,賺兩三個小錢罷了。”

心容把所有的消息在心裏濾了一遍,還是決定把薛府的所有鋪子全都收購過來,她唇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