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肯定後麵不會有追兵,陳武命令士兵們休息了一個時辰,待所有人都吃飽喝足,才開始繼續趕路。

一聲嘹亮的鷹啼透過細密的葉子,心容抬起頭,看到兩隻展翅雄鷹在上空盤旋。她眯起眼,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夏侯辰。

在邊關的時候,夏侯辰訓練了不少雛鷹作為軍用傳信工具,這兩隻鷹從他們出發到現在,一直在空中盤旋,偶爾有不見蹤影的時候,但過不了多久,便又會出現。

是夏侯辰的鷹嗎?

她唇角漾起一抹笑容,雖然她氣夏侯辰沒有把事情告訴她,但夏侯辰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跟上來,已經讓她心裏所有的積鬱完全消散。但很快的,心容就急了起來,若夏侯辰被陳武發現了怎麽辦,他帶來的人肯定不多,而陳武的這支軍隊,卻接近千人,而且還是寨子裏的精兵。

心容覺得自己的腿都快斷了,就算是平坦的大路,她也沒有走過這麽長。

“陳大哥,能不能休息一會兒,我走不動了。”她喘著粗氣扶在一棵樹邊。

陳武停了下來,看了心容一眼,吩咐軍師說道:“前麵的繼續行軍,留下十個兄弟。軍師,你且先一步,我馬上就到。”

軍師無奈的說道:“大人,要不咱們把她殺了,這般帶著她,若後麵有追兵該如何?”

“若有追兵,早就追上來了。軍師不用再說,若沒有她的富貴花開,我大陳便沒有複興的機會。”陳武心意已決,就算軍師再勸,也不可能勸動陳武。

他抱拳說道:“大人保重,屬下就在前麵等著您和留下來的是個弟兄。”

陳武點點頭,“軍師保重!”

如今天色漸黑,山裏的路不好走,但陳武的士兵卻在黑夜中疾行。陳武吩咐留下來的是個士兵出去獵了一些小動物,又讓人去拾了不少柴火,便打算在山裏邊過夜。

心容抬起頭,天空中早已經沒有那兩隻鷹的蹤跡,她心裏微微失望卻用手捶著腿,忍不住歎息,好在自己練習瑜伽沒有停息,身體還不至於像其他官家小姐那般弱,不然現在早已經走不動了。

她雖然雙腿酸痛,但還不至於完全走不動了。

先放鬆一下吧,若有機會的話,便逃走,她也不能全靠夏侯辰。

夏季的山林裏,既潮濕又悶熱,蚊蟲更是不少,雖然在京城的時候跟薛家有些不愉快的摩擦,卻也還是嬌貴的養著,到了蘇州之後,李老夫人更是把她當中掌心肉,哪裏讓她受半分苦。如今就算她還天天堅持著練習瑜伽,卻也擋不住這些蚊蟲。

心容苦著臉,半夜的時候也沒能安穩入睡。

她閉著眼,仔細的聽著四周的動靜。陳武很早便閉目養神,興許經過昨夜的激戰和白天的長途行軍,大家都累了,一行人隻有兩個人輪流守夜。

待火堆漸漸熄滅,林子裏仿佛所有的聲音全都寂靜了。

如今正是深更半夜,心容偷偷摸摸的爬起來,見那守夜的士兵精神不振的倚在樹幹上,他小閉了一會兒,睜開眼,又閉上了眼,周而複始。

心容朝四處看去,這個地方比較平,是一塊小空地,但四周的樹木依舊很多。

她的嘴突然被捂住,身子被那人力氣一帶,便往後仰了過去。

“別出聲,我帶你離開這裏!”

清涼的聲音從心容身後傳出來,心容不停的點頭,那人才放開了心容的嘴。

夏侯辰讓心容趴在地上匍匐離開,他卻在心容躺著這個地方弄了不少樹枝,在烏漆抹黑的樹林子裏,這般看起來仿佛就是一個人在那裏躺著。

待做完這一切,夏侯辰才跟了上來。

心容預計著估摸爬出了十來米,夏侯辰才跟了上來,她竟然沒有看到夏侯辰的人,低聲問道:“夏侯辰,你的人呢,怎麽全都不在?”

“噓——”夏侯辰的手指輕輕放在心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

他拉著心容的手站起來,帶著她快速的離開這裏。

直到那個火堆已經看不見了,夏侯辰才說道:“李肅帶著人去圍殺前麵的人,還好這裏留下的人不多。”

更重要的是,他們全都疲憊不堪。

從昨夜到今晚,夏侯辰一點都沒有合眼,自然知曉陳武的士兵也早就該達到了極限,今晚上是他們休息得最沉的一晚,所以今晚上就算心容還是跟整支軍隊在一起,夏侯辰還是要想辦法把心容帶出來。今天晚上是最好的時機。

咱們的時間不多,這座山很大,陳武那群人對這座山應該很熟悉,咱們必須在天亮之前跟與李毅匯合。

“表哥也來了!”心容有些愕然。

夏侯辰沒有說話,悶哼一聲,李毅自然會來。

他厲聲說道:“少說話,保存體力。”

心容被這麽一嗬,趕緊閉了嘴,默默的跟在夏侯辰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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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阿四今晚守夜,可他已經很累了,本來隻是想微微眯一下眼,卻沒想竟然打了一盹。他猛地一下驚醒,朝薛心容躺著的地方看去,隱隱約約隻看到一個人的輪廓。他心裏頓時放鬆下來,若薛心容逃了,他就算以死謝罪都沒辦法讓跟陳武大人交代。

雖然看到薛心容安靜的躺在那裏,但他還是準備過去看看。

陳阿四站起身,走到薛心容躺著的地方,越走近,越覺得不對勁,最後機會跑了過去。

他驚恐的四處瞧著,大叫道:“薛心容逃了,薛心容逃了!”

急促的聲音在陳武耳邊炸開,他立刻起身,三兩步跨過去,之見本該薛心容躺著的地方,被人用樹枝和草弄成了一個人的形狀。山林裏的光線暗,就算人沒有睡著,也看不清到底是人還是樹枝。

他臉色因憤怒而漲成了豬肝色,“給我找,她肯定走不遠,一定要把她找到,你們幾個看看有沒有留下蹤跡。”

陳武咬牙切齒,那個該死的女人,不是走不動了麽,竟然還有精神逃走。

他一腳踩在樹枝上,看著地上的樹枝和草,眸子裏泛著冷光,“不對,若沒有人幫她,她弄這些東西的時候不可能一點響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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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忙了,沒有準時更新,實在是對不起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