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咱們的生意還未做成,不著急!”陳武的語氣有些發冷,透著陰森森的憤怒,卻很理智的沒有對心容做出其他是來。

心容的後背立刻就沁出了冷汗,但臉上尤做鎮定,笑盈盈的說道:“陳大哥,我喚你一聲大哥!你也見了,外麵有朝廷的官兵打進來了,若我真的應下了你的事情,我不就成反賊了麽?我是個生意人,自然要做盈利的事,就算我不在乎頂著一個反賊的名號,可也是極為冒險的事。對於我來說,實在是不劃算!”

陳武冷笑,“薛姑娘,如今你的性命在我手上,你覺得是你那富貴花開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都重要!”心容揚了揚臉,傲然說道:“如果你殺了我,就失去了一個天大的機會。我不相信你這輩子還會再有這麽一個好機會。或者,你讓你的後輩繼續做反賊?”

“陳大哥是個聰明人,曉得這時間拖得越久,朝廷越深入人心,到時候就隻有你陳氏家族對抗朝廷,可謂孤掌難鳴。就算你陳氏後輩出了一個不世天才,就能殺回皇宮嗎?”

心容色厲內荏,可心裏卻越發的害怕,她隻是在賭,賭陳武不敢輕易的殺她。如此一來,她便有活命的機會。

她抿著唇,眼中有些黯然,他們還真把她當做誘餌了,今夜突襲,根本就沒有告訴她,或許從一開始,她的作用便是為了吸引陳武的。所以她根本就沒必要知道他們的計劃。

她閉著眼,連上有些倦意。

外麵一陣陣廝殺慘叫的聲音,顯然雙方的人已經打得如火如荼。不過看到陳武胸有成竹的樣子,心容的心裏仿佛掉進了冰窟。陳武既然能把這些人整合在一起,顯然還是有些本事的,或許今夜本就是陳武設的局呢!

她啞然失笑,哪怕不能剿滅反賊,夏侯辰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回蘇州。而她,現在看起來沒什麽生命危險,但她知道,隻要陳武落敗,就是她的死期。

“哈哈哈——你說的不錯,我不敢殺你,殺了你我這輩子就再也等不到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不過沒關係,咱們就先看看今晚到底誰勝誰負!”陳武吩咐道:“軍師,不得對薛姑娘無禮,刀劍無眼,可不能傷了薛姑娘。”

夏侯辰的沒有想到,陳武的兵不少,可以說整個寨子,除了十歲以下的小孩子和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可以說整個寨子全民皆兵。

寨子裏早就有朝廷的線人,是以今晚不管喝酒的人是真醉還是假醉,其實那酒裏都被下了迷藥。是個士兵,足以悄無聲息的把那些領頭的全都殺死。可沒想到竟被一個丫鬟發現,而那丫鬟,竟有本事逃走,才導致先前進來的十個士兵傷亡大半。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便開了門,讓大部隊進來。

外麵的戰事如何他不想去理會,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心容。

心容不該來這裏,真不該來這裏,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

夏侯辰咬牙。

※※※※

心容輕輕抿了一口茶,目光卻不時向門口撇過去。

陳武看到心容的動作,笑道:“這個房間偏僻,這座大殿有不少房間,不可能有人能找到你!”

陳武這話剛落,門吱嘎一聲,一個青年男子渾身帶著血,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說道:“大人,咱們的兄弟全都中計了,如今咱們的人死傷慘重。”

“怎麽可能!”陳武驚呼,臉上的肌肉頓時扭曲,他怒氣橫生,凶狠的瞪著心容一眼,“把她帶上,咱們走!”

“大人,咱們難道要棄了這裏嗎?這裏是……”軍師欲言又止。

“召集精壯的兄弟,咱們從後山逃出去。其餘人,全都斷後!”陳武粗暴的拉過心容的手臂,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的說道:“若我陳武逃脫升天,定要殺了皇帝老兒,待我成就大陳天下,定要拿你祭奠今晚這些死去的兄弟。”

心容沒有說話,現在說話,無異於給自己尋死路。

隻是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卻上心容不滿,她唇邊露出一抹譏笑,就算這陳武再厲害,卻也看不清現實。陳氏永遠都不可能恢複江山,大周江山早就得了民心,而天時地利人和,陳武一樣都不占,就算大周氣數已盡,也依舊;輪不到陳氏坐擁天下。

外麵早已經亂了,陳武很快便召集了不少精壯的漢子從小道逃出了寨子,行事殺伐果斷,這一點心容對於陳武還是極為佩服的。她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畫扇,被陳武叫過去的時候,她讓畫扇先去休息,畢竟陳武找她談的是“要事”。既然山下的士兵來了,畫扇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才是。

夏侯辰用力的踹開門,這件簡陋的屋子是大殿最後一間屋子,他在屋子裏掃了一圈,看到桌上還未冷的茶水,眉頭緊緊的擰著,他來晚了一步,心容已經被帶走了。

他緊緊的攥緊拳頭,仔細的查探線索,竟發現陳武一行人早已經從小道離開了寨子。

現在回身告訴李肅嗎?不,來不及了,如果現在趕過去,興許能追上陳武一行人,然而自己一人莽撞的跟上去吃虧不說,丟了性命是大。

他在這裏做了一個記號,待寨子裏的反賊清洗幹淨,李肅沒有看到他,自然會來尋找。他雖然敵不過那群人,卻也能保證心容的性命安全。

從小道一路跟隨,夏侯辰的速度越來越快,但一路上卻沒有忘記給後麵的士兵留下記號。

終於,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陳武一行人在大山裏停了下來。

這裏離寨子很遠,卻是一座連綿不斷的大山,山裏極為幽靜,樹林茂密,夏侯辰躲在十幾裏以外,竟沒有人發現他。

“讓兄弟們去打一點吃的,咱們走了這麽久,朝廷的士兵定不會追來了!”陳武冷眼看著喘著粗氣的心容。

心容幾乎有些脫力,這輩子她從來都沒有受過苦,今日竟走了這麽久的山路,她隻穿了一雙軟底繡花鞋,現在兩隻腳都快痛得不是自己的了。見陳武吩咐休息,也不顧自己的形象,一屁股坐在厚厚的樹葉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