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廟門,張氏兄弟便停了下來,一把拉住心容,張大黑不放心,掌刀看到心容脖子上,心容眼皮一沉,便昏死過去。
“大哥,咱們被人盯上了!”張小黑沉聲說。
遠處,一排火把在風雪夜中如火龍一般往破廟這邊飛過來。天上漸漸的飄起了雪花,張大黑抹了一把落在臉上未化開的雪花,凶狠的說道:“哼,那夏侯辰有些本事,竟然這麽快便找到咱們,走!”
張大黑抱起心容快速往廟後麵逃走。
“你們怎麽的把這人弄到這裏來了,若是被爹爹知道,我,我該怎麽辦……”
“姚三姑娘,咱們拿錢辦事,可如今這小命都要丟了,那錢拿來做什麽!”
“咱們已經做到約定,明兒一大早便送我兄弟二人出城!”
“不行,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蘇州城越發的戒嚴了!”
“要三姑娘莫非想毀約?”
“你,你……別亂來,我送你們出城便是!”
“把那李家的表小姐也帶上,出城之後或許有用……”
“不行……不行……”
耳邊的聲音漸漸聚攏,脖子後麵隱隱作痛,心容突然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心情冒出來。
方才那女子的聲音定是姚玉笛無疑,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何姚玉笛會與這兩個江洋大盜扯上關係。聽這些話,姚玉笛好像真沒有把她置於死地的意思。
這裏,應該是姚府吧……
心容覺得自己的腦子現在還有些轉不過彎來,昨夜好像已經有人尋到破廟那裏了,可惜被張氏兄弟給察覺,自己也被打暈。那些人是哪一方的?
李府?還是蘇州軍營!
昨天沒有抓到人,今天肯定比前些日子更加嚴了,他們想明天一大早出城?
“姚三小姐,最好給這人吃一點迷藥,若她醒過來,咱們就必須把她殺了,想來你也不希望她知道這裏是你姚三小姐的閨房吧!”
“我這就去拿——”
緊接著,又人往心容嘴裏灌水,心容稍稍抬了一點眼皮,隻是隱隱約約的看到姚玉笛慌張的神色,之後便再次昏迷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在馬車上,馬車不平穩,嘭的一聲撞到了壁上,心容忍不住呻吟一聲。
“她醒了怎麽辦?”姚玉笛慌張的驚叫一聲。
心容隻覺得渾身餓得沒力氣,聽到這麽一聲刺耳的叫聲,頓時覺得煩躁,“別叫了,我醒了又不能拿你如何?”
她拍了拍自己的頭,還是覺得有些昏沉,她揉了揉眼,這才看清車廂裏有姚玉笛和張氏兄弟。
張氏兄弟渾身緊繃,目不轉睛的盯著心容,心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好冷。
她無奈的說道:“別緊張,大家都別緊張!”見著這三人的狀態,心容想著現在應該剛離城不久,路上還有許多軍隊設置的哨卡,是以他們都不敢弄出太多的動靜。
“有吃的沒,我肚子好餓!”她揉了揉肚子,昨天醒來的時候應該是中午,這應該是第二天的早上,已經一天多沒吃東西了啊!
“我,我這裏有點心!”姚玉笛早已經沒了先前的刁蠻,聲音竟然在發抖。
張大黑瞪了姚玉笛一眼,姚玉笛竟然不敢把點心遞給心容。
“我說,你們得不到銀子也得讓我做一個飽死鬼吧!隻是吃一點東西墊肚子,你們還沒有脫離危險呢!”心容一把抓過姚玉笛手上的糕點,大口大口的吃起來,現在可沒有顧忌形象的時間,把肚子填飽,心容滿意的摸了摸肚子。
她從被綁架到現在,一直都是悠閑的樣子,讓張氏兄弟對她有些警惕。
心容的目光在車廂裏轉了一圈,對著姚玉笛說道:“你和張氏兄弟不是一夥的嗎?怎麽現在如此害怕?對了,你的丫鬟呢?怎沒有看見!”
心容這麽一問,姚玉笛頓時癟著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她畏畏縮縮的看著張大黑,頓時被張大黑那充滿殺氣的眼神給瞪了一眼,要哭出來的聲音一下子就被憋了回去。
“我,我……小慧她死了,我……他們……他們不讓我下車!”
心容頓時明白,那小慧應該就是姚玉笛的貼身丫鬟吧!張氏兄弟其實根本就沒有打算要讓過姚玉笛吧,若姚玉笛或者是那個丫鬟離開之後告了密,他們可就白忙活了。
心容苦笑,張氏兄弟這是給自己找了兩個護身符啊!
“我說,你怎麽認識張氏兄弟的?”吃飽之後,心容便慵懶起來,半斂著眼皮,仿佛就是一般的詢問。
“是大姐說的,她說我可以找幾個人把你綁架了,然後再找人把你救了,夏侯辰一定會對注意我。她又給了我這二人的住處,我隻以為他們是一般的混混,惹了事……”說道後麵,姚玉笛帶著哭腔,顯然的,姚玉笛也知道這二人興許就是蘇州城要抓的兩個江洋大盜。
心容雙眼頓時眯了起來,這是一箭雙雕?雖然表麵上故作輕鬆,但心裏卻早已經亂了,煩躁,焦慮,全都湧上心頭,那個姚大姑娘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為什麽她會對付自己,好像自己跟她沒有任何的交集。她沒有多去想姚大姑娘問題,而是一門心思的思考如何從這兩個江洋大盜手中逃走。
她的目光在張氏兄弟身上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尖銳的武器,不過想想,這兩個畢竟是混跡江湖多年的江洋大盜,怎麽可能沒有武器,如果貿然行動,肯定連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這些年她隻是為了鍛煉身體不停的練習瑜伽,瑜伽裏麵也有許多格鬥技巧,可那時候她不過是一遍遍的練習,根本就沒有深切的去體會,想要把張氏兄弟殺了?顯然是不可能的。
冷靜些,冷靜些,總會有辦法逃出去的。
她不會認為張氏兄弟逃脫之後會把她和姚玉笛給放了,必須想辦法,必須想辦法!必須尋找機會!
“停車,趕緊停車!”車外有聲音傳來。
姚玉笛又開始慌了,張氏兄弟二人的手同時放在腿上,心容瞥了一眼,武器在那裏!估計是匕首之類的小武器,畢竟在蘇州城不可能弄到刀劍之類的,若帶著刀劍行走,定會引起注意。
車夫漸漸的把馬車停下,心容淡淡的對姚玉笛說道:“趕緊出去說一聲,不然咱們倆現在就得死!”
這話心容隻是用平常的聲音說,張大黑看了心容一眼,很顯然,他們確實是這樣想的。若官兵查上來,他們肯定會把這兩個女子拿來做擋箭牌,就不相信那些小卒會追上來。
“我,我要說什麽!”姚玉笛隻覺得雙腿發軟。
“隨便說什麽,反正你不說馬上就的死,趕緊的!”心容有些焦急。
“我,哦——”姚玉笛趕緊站起來,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她扶好車門,出去的時候終於恢複了姚三小姐的刁蠻,“是我,你們要做什麽!”
那官兵顯然是認識姚玉笛的,他低著頭,恭敬的說道:“卑職奉命查犯人,您怎的到城外來了,姚大人他……”
“我出城玩耍又怎了,爹爹自然曉得我出來了!你問這些做什麽?”姚玉笛越說越上口,那股子蠻橫勁讓這官兵有些吃不消。
“可是……”官兵有些猶豫,“您還是回去吧,若那兩個江洋大盜出了城,您出了事,卑職擔待不起!”
心容頓時焦急了,這官兵隻說抓江洋大盜,顯然不知道她被綁架了的事情,顯然城裏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怎麽辦!
她靈機一動,“玉笛,外麵怎麽了?”
張大黑已經從褲管裏抽出了匕首架到心容的脖子上,心容額頭頓時起了一層薄汗,她臉上掛著笑容,“外麵的官兵還不知道我被綁架的事情,那官兵顯然是姚大人的手下,若再耽擱下去,咱們可全都死了!”
張大黑這才把匕首收好,不過卻拿在手上,沒有放回去。
心容鬆了一口氣,撩開簾子,不滿的說道:“玉笛,怎麽回事啊,你爹的屬下不讓咱們走嗎?”
心容的聲音突然出現,姚玉笛冒著火說道:“我怎麽知道這些下屬一點腦子都不用。”說出這話,她才反應過來,薛心容已經出來了,不過她看到薛心容背後有匕首抵著,渾身頓時冒著一股子寒氣。
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出了馬車,若現在說車裏有匪賊的話,自己肯定會得救,不過薛心容必死無疑,薛心容跟她在一起,若是回了城,夏侯辰肯定會知道她跟綁匪有勾結,將來……
姚玉笛還是選擇沉默。
心容頓時就笑了起來,“這位軍爺,我是李府表小姐,與姚三姑娘去我那農場,哦,就是以前樓家的農場玩耍,明日便回城,這事兒姚大人也曉得。”
那官兵對心容抱拳,“卑職曉得了,兩位小姐請吧!”
他讓開馬車。
姚玉笛趕緊進了車廂,腿一軟便坐了下來,臉色有些發白,雙唇不停的發抖。
“姚三姑娘,現在可別露出馬腳!”張大黑壓低聲音猙獰的說道。
姚玉笛看著張大黑手上的匕首,頓時慌了起來,竟看向心容。
心容露出淺淺的笑容,對姚玉笛點點頭,讓她放心。
“估計用不了多久城裏的消息就會傳出來,咱們最好還是躲一躲,前麵還有不少關卡!”心容提議。
“不用你提醒!”張大黑臉色發沉,閉上嘴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