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嬤嬤教得很仔細,可以說傾囊相授。後麵三天,葉嬤嬤卻一直在教她們禮數。見了皇後該行什麽禮數,貴妃該行什麽禮數,見了不同級別的命婦又該行什麽禮數,甚至連見了公婆,夫君又該行什麽禮數。可謂是一一俱全。
走路的姿勢可以自己練習,且隻要用心去學了,就能走得好看。可這行禮的禮數卻不能出差錯。若見了貴妃卻行一般妃嬪的禮數,那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這三日,她們二人隻要做錯一次,葉嬤嬤就讓她們走板凳。
二人從第一天便知曉了走那板凳的厲害,自然用了百二十的精力來學禮數。
最後一日,葉嬤嬤竟然又與二人說了一些關於宅子的事情,讓六姐兒和九姐兒頗為感動。
“奴婢雖與二位小姐兒相處不過五日,卻也看得出二位小姐與外麵傳言相差甚遠,您二位卻是奴婢教過的嘴聰慧的小姐。九姐兒將來是要嫁到怡親王府的,奴婢交給你的皇家禮儀卻是要多了許多。至於六姐兒,是薛府嫡女的身份,將來也是要嫁給那些大人的,這些禮數也不能少。”
六姐兒和九姐兒竟然同時對葉嬤嬤行了一個弟子禮,葉嬤嬤隻是一個奴婢,然她們卻給了她最高的禮節了。隻是這個禮節卻隻能對葉嬤嬤行這麽一次,將來大家都是橋歸橋,路歸路。
顯然,葉嬤嬤很是高興,竟然說了許多宮裏的事情,隻是這些事情聽在六姐兒和九姐兒耳中,卻是毛骨悚然。
“皇宮不過是個大一點的宅子,宅子裏的姨娘多了些,大夥兒爭的也不過是個嫡子的位子。”葉嬤嬤目光幽深,“奴婢今日說了這麽多,便也希望二位小姐兒將來能做好一個當家主母。”
九姐兒凝神,她自然是知曉葉嬤嬤的意圖,葉嬤嬤每講的一件事情,她都牢牢的記在心裏,細細的體味。
葉嬤嬤離開薛府之後,九姐兒也如往常一般,平日看一下賬本,每隔半月都去正院向二太太請安,順便與二太太說說府上的賬。唯一不同的便是比之前要清閑許多。老太太那裏送過來的丫鬟篆兒確實是個好手,算賬更是信手拈來,九姐兒也順便把府上大大小小的賬簿交到篆兒手上,言曰:物盡其用。
九姐兒畢竟是嫡女,二太太又讓牙婆子送來一個小丫鬟魚兒給九姐兒,。二太太的意思很明顯,如今看起來九姐兒身邊除了一個姚媽媽,都沒有一個自己的人,那新送來的小丫鬟魚兒就算是給九姐兒一個情,以後那魚兒便是九姐兒一個人的。九姐兒也知曉二太太的心裏,當劉媽媽把魚兒送過來的時候,九姐兒便道了謝,讓鄧媽媽回話,說她九姐兒二太太的情。
近日又聽聞老太太給了三姐兒一個丫鬟,名喚湘兒。五姐兒添了一個丫鬟,名喚菱兒,不過五姐兒畢竟是庶女,原本伺候五姐兒的丫鬟秋月倒是伺候了周姨娘。老太太倒是送了六姐兒兩個丫鬟,分別叫秀兒、流兒,二太太又給六姐兒添了一個小丫鬟琴兒,算是補齊了六姐兒身邊的丫鬟。十哥兒身邊的丫鬟素來多,但都比十哥兒的年齡大了不少,有兩個丫鬟也到了婚配的年齡,老太太尋思著也該給十哥兒尋兩個年齡稍小的丫鬟,便讓二太太選了兩個激靈的丫鬟,分別賜名臨水、照花。也算是給十哥兒早早的安排了通房丫頭。
不過從老太太送丫鬟這事兒,倒是讓府上的人嗅出了一絲貓膩,顯然的,老太太送了幾個嫡女丫鬟,恰恰有單單隻送了五姐兒這個庶女一個丫鬟,顯然老太太心裏依舊不想讓大房的吃了虧。
何況五姐兒今年也十四了,再過一年便及笄,這丫鬟便是老太太送給五姐兒及笄的禮物。
“五姐姐也該嫁人了!”九姐兒心裏微微酸楚,對於這個姐姐,九姐兒心裏感慨頗多,不管是以前的記憶,還是這三年對她的照顧,可以說真是長姐如母。這些年四姨娘得了那三個鋪子,也沒有攔著五姐兒與她交好,總之,在九姐兒心裏,五姐兒是她真正的姐姐。
“您擔心這些做什麽!雖說五姐兒今年本該有人上門提親,可府上還有一個三姐兒,還有一個四姐兒都還沒有嫁出去,自然是輪不到五姐兒的。”姚媽媽在硯台裏添了水,拿起墨錠細細的磨墨。
九姐兒拿著的毛筆停頓了許久,“三姐姐現在肯定是嫁不出去了,薛府也不可能為了三姐姐,讓後麵的姐妹不嫁出去。”
“前年便有人家向二太太提親,問四姐兒的事兒,隻是二太太全都回絕了,隻說三姐兒都還沒出嫁,自然輪不到小的出嫁。”姚媽媽如是說。
九姐兒笑著搖頭,卻沒有再提及這件事,姐妹們的婚事不是她能操心的,她現在最擔心的便是二太太可與那張公公有了協議,若真是這樣,她就一定得進宮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富貴花開最近情況如何了?”
“進來甚好,特別是幾位蒹葭詩社的小姐們去了之後,更是喜歡富貴花開,都說這富貴花開能讓小姐們自己做那奶油蛋糕,好玩之極,卻有不失雅興。幾位小姐口口相傳,富貴花開後麵的屋子竟然裝不下了。”錦繡回答道。
九姐兒想了想,點點頭,若是都裝得下了,等那些小姐兒們玩膩了,富貴花開不就又陷入難關了嗎?
“是不是要把店麵擴大,不然咱們也裝不下這麽多人啊!”錦繡蹙眉。
九姐兒搖了搖頭,隻說了四個字,“奇貨可居。”
錦繡眼前一亮,自然是明白了九姐兒的意思。
這些小姐兒們起初或許也隻是好奇才留在富貴花開自己動手做糕點,若每日都做上一回,肯定會膩掉,還不如讓那些小姐兒們心裏念著,自然就會前來。而且,真要到連在富貴花開自己動手做糕點都要先預訂的話,那肯定會讓小姐兒們更加流連忘返。
想通此處,錦繡越發敬佩九姐兒,真不知道九姐兒腦袋瓜子裏還裝了哪些新奇的事情。
卻聽姚媽媽提醒道:“九姐兒是想先讓富貴花開的名聲先打出來,至少在達官貴人眼中,這富貴花開是有檔次的地兒,就算有其他的奶油糕點鋪子跟咱們搶生意,那些達官貴人也隻看得上富貴花開,這是一種身份。”
九姐兒點頭,姚媽媽果然是個明白人,便說道:“以後富貴花開是咱們最大的王牌,千萬別弄砸了,以後咱們做事情,還得要富貴花開來幫忙,就像這次關於皇宮……”
九姐兒沒有繼續說下去,時間到了,自然也就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