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米旗帶著錢回來的時候，大麥正好在上課。王智笑著把米旗帶到了教室。大麥上的是英語課。陪同在旁邊的還有教育局的一些領導。
大麥問道：你們以前上過英語課嗎？
下麵的學生回答道：沒有。
大麥說：那我給大家上英語課。大家有什麽英語的基礎嗎？班幹部是誰？
此時站起來一軟弱女孩，說：我。
大麥問道：你們以前學過什麽英語？
班長說：我們學過英語歌，後來英語老師就找不到了。
大麥說：好，你們以前學過什麽英語歌？
班長說：我可以帶領全班同學唱一下。名字我們不知道。同學們說，這首歌叫《麥當娜》。
大麥說：好，唱唱。來來來，你可以在講台上帶領大家唱。
班長聽聞後快步上前，吃力地爬上桌子，站在講台上，頭頂著日光燈，打著譜子說：同學們，我們給新老師演唱一首《麥當娜》：
歌曲唱完，教育局的領導非常滿意，把煙在學生的鉛筆盒上掐了以後說：怎麽樣，怎麽樣，這首《麥當勞》唱得好，其實我們學生的基礎還是可以的。哈哈，好，諸位年輕的老師，那我有事情先走一步，你們繼續教育。希望你們教育出成果。謝謝你們對我們這裏教育的支援。
大麥讚許道：的確，的確。
送走了領導以後，大麥聽到教室裏有哭聲，趕忙衝回去，看見班長站在講台上哭。大麥上前問道：你怎麽了？
班長抽泣道：我我我下不去了。
大麥把班長抱了下來放虎歸山，然後嚴肅地說道：英語課，以後我們就廢除了，你們母語都還沒有講利索，講什麽英語呢。這次，為了讓大家記住母語，我決定，把這首美國民歌翻譯成中文，教給大家，好，現在改音樂課。音樂課代表呢，站起來一下。
放回去那個小女孩又站了起來。
大麥問道：怎麽還是你？
小女孩說：不知道，但我偷聽老師在辦公室裏說，因為我去年回家的路上被礦工強奸了，老師和同學們為了讓我建立信心，讓我擔任班長和各個職務。
大麥和他的兄弟們麵麵相覷了一會兒，說：嗯好，那你到講台上來打拍子。
小女孩一蹦一跳上了前，正要爬上講台，大麥連忙阻止，說：你站講台前就行了，不用爬上去了。
大麥對底下絲毫沒有求知欲的眼神說：
這首歌，用中文是這麽唱的——
老麥當娜有農場
咿呀咿呀哦
農場裏麵有隻鴨
咿呀咿呀哦
在這裏嘎嘎
在那裏嘎嘎
這嘎那嘎到處亂嘎
老麥當娜有個農場
咿呀咿呀哦
在農場裏有頭牛
咿呀咿呀哦
那個好地方呀麽好風光
好地方呀麽好風光
到處是莊稼
遍地是牛羊
啊——
唱畢，眾生詫異。王智上去小聲說：老大，你貫通中西了。
大麥站原地想了想，說：的確，的確，中美合資了。怎麽就唱得這麽順口呢。以後音樂課由一位女老師來帶大家上，這次是第一堂課，你們就當我是大家的班主任吧。大家叫我大麥老師就可以了。
小女孩站起來說：大老師，我想把全班同學介紹給您認識一下。
萬和平在一旁直對王智和米旗說：被強奸過的的確不一樣。懂事多了。
米旗接話道：隻可惜啊，隻可惜啊，這麽小年紀就不是雛了。
萬和平說：不是雛怎麽了，不是蠻好的嘛，我就不喜歡雛，雛才可悲呢，你沒聽說過嗎，“雛雛可憐”。
三人不禁笑出了聲，小女孩問大麥道：大老師，這三個老師怎麽了？
大麥鎮定地回答道：這三個老師正在討論如何開展教育工作。
上課到一半，大麥偷偷對王智說：打鈴。
鈴響過後，大麥道：今天隻上一節課，同學們下麵開始在操場上自由活動，由班長帶領，老師們開一個教務會。
大麥轉身對王智說：把所有人都集中到操場上去，要開個會。
大麥先漫步到了操場上，眼前的山上直往下掉石頭。隻需要安靜十秒便可以聽見不遠處傳來的江水聲。哈蕾是第一個趕到的，到了操場上就開始蕩秋千，沒蕩三下整個秋千架子就散了。哈蕾站在秋千掉在地上的木板上不知所措，周圍有幾個學生繞著哈蕾開始歡呼跳躍。
大麥過去問：沒事吧？
哈蕾拍了拍胸口說：怎麽辦？
大麥道：沒關係，一會兒讓石山來修理一下就行。
過了幾分鍾，石山、婁梯、王智、萬和平、洪中、米旗都集中到了操場上。
大麥問米旗道：現在賺了多少了？
米旗說：八千了。再用這八千過幾天想點辦法應該能到兩萬。
大麥說：哦，不用，我覺得我先留下七千，然後再給你一千，然後你再賺八千回來就行了，這樣好像比較好。
米旗麵露為難，說：大麥，不是我說，那真是我運氣賺來的，你別把我想得太神了，錢沒那麽好賺的，要不我早自己去賺錢了。
大麥沒搭理他，繼續問婁梯：炸彈做得怎樣了？
婁梯回答：還在想辦法，有錢了就好做了。
大麥說：是，錢多點就能直接買現成的了。
大麥繼續對婁梯說：明天讓你裝點東西。
大麥繼續說道：洪中還在做他的發電機。但是，也有人帶了女人回來，包括我，人越多，其實越不好，尤其是女人，沒什麽戰鬥力。
大麥繼而一拍石山的肩膀說：那隻籠子做得怎麽樣了？
石山說：做籠子最簡單了。
大麥說：哈哈，好。
萬和平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大麥說：不著急，天氣一直那麽好，多爽朗幾天。你就負責多培育出幾個好學生，對了，你最擅長什麽科目啊？
萬和平道：天天這樣過，會不會無聊？
大麥說：這才過了幾天啊。你去城裏走走吧。
萬和平站起來道：好，那我這就去走走。
他起身太猛，沒走幾步，眩暈了一下。回頭望一眼，大家都看著他。他又歸隊說：我真得去散散心。
大家收拾完東西回到了阿婆家，大麥對阿婆說：我們可能要搬去學校裏住，那裏更加寬敞，能有單獨的房間。
阿婆說：你們不看電視了？
大麥說：電視當然要看，吃飯還得在您家吃啊。
阿婆喜上眉梢，片刻後道：你這裏人越來越多，我這是住不下，還是住在學校好。這樣還方便，你們男男女女的方便。
哈蕾總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飄浮到大麥身邊，大麥帶著哈蕾又去看江水。大麥擔心的是，哈蕾變得越來越正常。不過在大家眼裏，哈蕾一直很正常，因為哈蕾是個唱歌的，人們對唱歌的人的精神狀態總是有很大的寬容度。以前他們是走路到江邊看水，現在改成爬山遠眺。但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山上的石頭總有鬆動，在看江水的時候老是有桌子大小的石頭往下滾。大麥說：地殼運動了。
說著說著，變了天，剛才還是多雲，突然間，晴了。
哈蕾問道：你是來這裏度假的嗎？
大麥說：我都跟你說過了，你怎麽又忘記了。
哈蕾說：我沒忘記我沒忘記，最近的白天特別長。
大麥低頭一看手表，已經六點半了，天居然還在回光返照。大麥轉身看看另一個方向的小學，突然大叫一聲：壞了。
哈蕾也大為緊張，說：是手表壞了嗎？
大麥說：你等等我，我忘記給他們放學了，壞了壞了。說完直往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