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萊曼表達了他的善意,新任教皇的示好信號讓皇室感到安心,因為野蠻人的進攻正如火如荼,前線不時有戰報傳來,這次野蠻人的攻擊力度前所未有的強大。
或者正是這種前所未有的攻擊讓兩任教皇相信,也許聖物是暗黑精靈盜走的吧。但是至今還沒有傳來關於王弓的使用情況,看來也許是被暗黑精靈帶去了他們的深淵處?畢竟上古的精靈魔法不是這麽容易破解的。
關於教廷可能的推測,以及葛萊曼的上台背後前任教皇的大力支持,以及前任教皇退任之後去向,讓長於分析的威爾斯維尼做出了一個非常準確的判斷。
那就是事情暫時被壓下了。
他朝見皇帝的時候,告知了皇帝自己的分析,同時認為在帝國皇室力量未曾占據絕對優勢的時候,還是不要將王弓拿出來,哪怕它被破解後威力非常的大了。
陛下認同他的判斷,基於對威爾斯維尼一貫準確判斷的信任,和自己的判斷。
而就在教皇當任的當晚。
邁格林也被公爵夫人叫了過去,明天就要出發的邁格林麵前放著上好的騎士裝備,那是公爵的收藏之一,是由帝都的名匠,矮子普洱親手打造的鎧甲護具。據說普洱這個家夥有著矮人的血統,當然他是極力否認的,誰肯承認自己是一個矮子?
若不是公爵的麵子,普洱還不會親自動手。能享譽帝國的名匠手藝不是一般,更讓邁格林欣喜的是,公爵大人的審美觀和他是一樣的,不僅僅是對那對母女花,而且對鎧甲之類軍人的器械上,公爵大人要求下,鎧甲的裝飾古樸簡單大氣。
暗黑色的鎧甲仿佛被血滋潤過。在燈光之下,那尊鎧甲沉穩的組合在那裏,帶著森森的殺氣,頭盔特異,造型如龍,一雙鑲嵌著暗紅寶石的眼睛貼在頭盔上沿兩側,之前一個突起的吻部可以護著眉上,兩隻白色的獠牙從吻部掛下正可做弓箭的望山。
而兩側還有兩道飛翼插向而後。頂部的雙角猙獰。
這副大氣漂亮的鎧甲吸引了邁格林全部的注意。
他驚喜的看著,根據帝國軍製,中尉以上軍官可以擁有自己的鎧甲,但是顏色要求和帝國軍隊的傳統黑色一致,另外必須在胸口有帝國軍徽,在肩膀有所屬軍團標誌。
邁格林可以穿這幅鎧甲。
“這幅鎧甲的名字叫阿咯琉斯。”
“阿咯琉斯?”邁格林驚訝的道。
“是的,阿咯琉斯,偉大的阿咯琉斯。武力媲美天神奧丁的英雄人物,或者隻是個傳說,或者這個英雄真實的存在過。創世紀的時代離我們太遙遠了,但是人們代代相傳。這位被母親倒提著,在冥河之中錘煉了強健體魄的英雄唯一的弱點就是他的左腳。雖然在和神的戰鬥中他輸了,可是神靈贏得卑鄙,而他輸的光榮。阿咯琉斯!”
一定是我們精靈族的。邁格林毫不猶豫的認為。
歐羅菲爾低聲的道:“是的,他是我的部下。卑鄙的神靈正麵無法取勝,於是命令約翰,他從背後用弓箭射中了脆弱處!”
歐羅菲爾語調低沉,悲傷無盡,隨即沉默。
邁格林癡癡的伸出了手來:“偉大的阿咯琉斯,就連教廷也無法禁止的傳說,無法否定的英雄。”
“是的,阿咯琉斯。”
邁格林忽然露出了微笑,是的,為何這樣的傳說還在信仰了奧丁的人間流傳至今,人們還津津樂道於他的故事,那是因為每個人心中大概都有創世紀戰爭的影子,那不屈的精靈族的壯誌悲歌!
這些種子總有天會破土發芽的。今天信徒狂熱,明日他們將對自由渴望!等我打開這扇門吧!
“邁格林。穿上他,讓我看看。”
邁格林在哈林和克瑞斯的幫助下,穿上了這具完美保護了身體重要部位,並且能不影響自由活動,且非常輕巧的鎧甲。
“很驚訝他的重量吧,才十五斤。是羅伯特要挾了你們的維尼叔叔,還第一次和陛下耍了賴,才湊來的足夠分量的秘銀。沒有秘銀的混合,鎧甲不會這麽輕巧堅固,更不可能加持魔法,可以說阿咯琉斯,是真正的魔武鎧!你穿上了之後很帥。”
“謝謝夫人。”
穿上了威武鎧甲的邁格林驚疑的發現,鎧甲幾乎就是為他合身打造的。而公爵是那麽魁梧。
“也是第一具可以調整內徑的鎧甲。”夫人微笑著解開了他的疑惑。邁格林低頭看去,不多的幾個就扣處,巧奪天工的分成了幾個檔。
可以在一定尺寸內讓人穿的合身。
“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鎧甲。威爾斯維尼在老酒和美女的誘惑下,老老實實的破天荒的為這幅鎧甲加持了永固魔法,那兩隻眼睛就是魔力儲備。邁格林你溝通之後,就可以瞬間加強防備。破甲弓都不會構成傷害。不會矮人很固執,他無論如何不肯加上護麵,他認為那樣會影響整體,就是被公爵活活打死他也不幹。”
“但是我覺得他說的對。”
邁格林走到了鏡子之前,看著威武陌生的自己。
“小子,這些魔力水晶給你,這可是我半輩子辛苦,沒事情就儲備了魔法力量裏麵,這才準備下的。我可是保命用的。嘖嘖,阿咯琉斯,夫人你對這小子太偏心了吧。兄弟我可有話說。”
不要說就知道是維尼來了。這個敗類又穿上了非常花哨的衣服,提著一小手袋水晶晃蕩著走了進來,隻看他的樣子,不會有人認為他提著的是一袋可能價值萬金的,宮廷大魔法師製造的魔力水晶,隻會當這是老花花公子的嫖資。
“你不也一樣。克瑞斯你也沒給。”夫人笑道。
“我可不希望我的寶貝上戰場去冒險,誰讓邁格林是男人呢,再說教皇陛下和他有一腿,我不對他好點,他拋棄了我,我怎麽辦?”
屋內一陣爆笑聲傳了出去,隻有邁格林麵色尷尬,老老實實的在那裏對著夫人解釋:“我不會的。”
“誰知道呢。”威爾斯維尼哀怨的走到他的麵前,用讓邁格林毛骨悚然的親昵眼神一邊看著他,深情款款,一邊把魔力水晶取出了幾類,然後一一放在了邁格林的鎧甲的護肩,護胸,還有手腕處。
“遇到麻煩的時候,隨便哪隻手按上去,肩膀上是風係攻擊,手腕是火係,胸口是水係。袋子裏潔白的則是光明治療。小子,好好幹,要娶我家克瑞斯,你的路還長呢。”
克瑞斯嬌嗔著跺腳和自己的維尼叔叔撒嬌。
哈林管家哈哈一笑,轉身從外邊的護衛手中接過了一把青色刀鞘的戰刀。抽出來,刀光如水,青泓滿眼。
“我當年的戰刀。帝國十大名刀之一阿迦。無堅不摧的意思。不要墮了我當年的威風。”
“是,哈林叔叔。”
“邁格林,給你。”
邁格林吃驚的看著克瑞斯,可愛的女孩手中拿著一張弓。
“天啊!我找了好久,自從你這個小騙子去我那裏一次之後。我是找不到它才沒辦法,才把養老的水晶拿出來的。”維尼大叔跳腳大叫起來。
克瑞斯咯咯笑著躲到母親身後,躲避他的追打。
夫人也為之莞爾:“克瑞斯,你沒有經過他的同意?”
“我拿的時候他沒說話,我走的時候他沒說話,他甚至頭也沒抬一下。”
“我在沉思魔法。”
“可是當時你在喝紅酒,還在吃糕點,根本就不是冥想或者沉思。”克瑞斯伶俐的反擊道。
“好吧,不裝了,本來也要給他的。也是帝國名弓,安提羅,射程比一般的弓箭多出二十步,不要小看二十步,一步都決定生死。哦天啊,你小子全身上下全是名牌,就自己是個草包。還是教廷的臥底,你這個混小子,騙子。”
邁格林沒有笑,他已經感動的無以複加。這些無親無故的人,提攜了自己,幫助了自己,然後把自己當成孩子一樣,愛護關心。
知道自己要去戰場,他們拿出了最好的一切,不求自己有什麽功勞,隻希望保護自己平安。
這些人,是自己一生都值得用生命去保護的人。是自己一生,無論到了什麽地位,都要保持尊敬的人。
邁格林對著夫人和維尼還有哈林,當然還有克瑞斯含著淚彎下了腰:“謝謝夫人,維尼和哈林叔叔,還有克瑞斯。”
“把孩子都弄哭了,維尼你真是的。”
“小子,去戰場的時候別哭鼻子,當然也千萬別尿褲子。”哈林的嘴巴卻更不客氣。
“哈林。”夫人叫道。
兩位大叔麵對夫人,隻能舉手表示自己不說了。
邁格林堅定的道:“我會讓那些野蠻人尿褲子的。”
“你發誓?”
“我發誓。”
“小子,話不要說的太滿,我相信你會殺了野蠻人,但是要他們尿褲子這太難了,不過你發了誓言就要做到,我教你,去戰俘營,看到野蠻人要上廁所的時候你大吼一聲,不能叫的太早也不能太晚…………”
“哈林,送客。”
“夫人,你不能這麽對我。”著名的大魔法師傷心的很。
夫人拿這個家夥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說道:“準備晚宴吧,維尼每次來的時候,都很準點。今天南方的部下送來了海魚,和博班港最著名的魚子醬,好像有個人特別喜歡吃。”
威爾斯維尼好像沒聽到諷刺,他在晃蕩著口袋:“孩子,我對你好還是教皇對你好?”
克瑞斯幫著邁格林脫著鎧甲,白了威爾斯一眼:“維尼大叔。”
夫人對著威爾斯示意了一下,威爾斯點點頭,收斂了笑容,跟著夫人向外走去。邁格林看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沒想到背著自己的維尼,中指立即豎起。
“這絕對不是魔法。”邁格林苦笑著道。
克瑞斯點點頭:“恩,是人品。”
“說他還說我?”
“笨蛋,我怎麽會說你。”克瑞斯瞪了邁格林一眼:“你別動。”
少女的身體繞過了他的身邊,貼到了他的身後,幫他解開扣處,雙臂環繞到了邁格林的腰間,踮起了腳尖,貼著邁格林的耳根:“邁格林,你要保重。”
“一定。”邁格林握住了她的手看著鏡子中,從自己肩膀後露出半張俏臉的克瑞斯,克瑞斯的眼睛有些紅。
“夫人當年也是這麽送公爵大人上戰場的麽?”邁格林笑著問道。
克瑞斯歪過了頭來,把臉藏在他的肩膀後麵,害羞的一笑:“不知道。”
“真不知道?”
“母親怎麽會和我說這些,哎呀你這個人!”
邁格林也傻傻的一笑,發現腰間的手有抽-動的意思,他緊緊的握住就是不讓,屋外腳步聲近了,克瑞斯急了,邁格林這才鬆手。
跳進來的威爾斯大吼道:“你們在幹嘛?”
克瑞斯的臉刷的的紅了,威爾斯大喜,對著邁格林擠擠眼睛,做出了一個大拇指的手勢。克瑞斯從小就被他欺負長大的孩子,隻能去找邁格林撒氣。
威爾斯就坐在那裏看著小兒女打鬧。他眼中有些懷念,他想起了什麽?無人知道。
晚宴之後,威爾斯隻說了一句,他說:“邁格林,你今天最好老實一點。”
話中的含義每個人都明白。
當然了,夫人並沒有聽到,可是兩個小侍女和哈林聽到了。克瑞斯怎麽還好意思,再說女孩也有些害羞緊張,於是兩個可憐的小家夥隻能在院子裏看月亮。
今晚,教皇登基後的民間慶典還在繼續,不時有煙火騰空。
公爵府也準備了煙火。
小侍女們和仆役的孩子們被克瑞斯召集了,然後在院子裏放起了煙火,美麗的煙花遮去了月和星辰,光彩讓克瑞斯的俏臉更加的迷人。
邁格林就這樣看著,微笑。
“你一定要記得保護好自己。”這是克瑞斯今晚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女孩的情真意切,和那關心,邁格林都明白。
在桌子下悄悄的抓住了她的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
邁格林那張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上,寫滿了少年對未來的渴望。看著煙火邁格林說:“你放心吧,我會的。”
一夜無話。
當陽光再次灑滿了鹿城。
公爵府的大門打開了。披掛上了阿咯琉斯鎧的邁格林騎在了一匹烏黑的駿馬之上。威爾斯維尼的馬車也已經到了門外。
數十名騎士護衛下,夫人和克瑞斯的馬車緩緩駛出。
哈林管家今天親自駕車。
馬車開動之後,公爵府內人流依舊不惜,騎士們陸續向外湧出,一隊一隊。
隨即,仆役們從側麵也站到了路邊。他們在對著邁格林揮手:“加油邁格林。”
邁格林的名字早就響徹了帝都,所有的人都看著這裏,穿著阿咯琉斯鎧的邁格林英武沉穩。光明大道上馬蹄聲急促。
是皇帝陛下居然也派出了自己的貼身近衛來為邁格林送行。
教廷的聖殿武士也來了。
光明大道上,距昨日慶典之後,再次擠滿了人群。這裏離城門還有很遠距離。邁格林就這麽策馬在一片片的叫聲中向著城門而去。
他覺得阿咯琉斯鎧還是裝上護麵比較好。
民眾的熱情令他覺得有些不自然,雖然他們的歡呼發自內心。幾乎一會兒時間,帝都就傳遍了今天是邁格林中尉上戰場的日子。
邁格林在帝都的年輕人中已經擁有了無比的人氣。
無論男女。
邁格林的崛起過程也成為人們口中的熱題之一,而角鬥場的利落勝利,當著帝王麵對克瑞斯的表白。還有昨日教皇大人對他的另眼相看。
這一切,都讓邁格林身上加滿了光環。
他崛起的速度太快。
而他擁有一個偉大的祖先,並且擁有陛下的看重,教皇的看重,公爵府的扶持,宮廷大魔法師威爾斯的關照。
他崛起的令人羨慕,令人仰望,讓人甚至來不及嫉妒。
起碼,整個帝國,現在有資格嫉妒邁格林的人不多了。
所以,麵對人口占多數的平民,在他們的眼中,邁格林已經是一個傳奇了。一些小子們在人群裏大喊:“邁格林大人,多殺幾個野蠻人。你一定會的。”
“是的,我一定會的!”
“那是阿咯琉斯鎧!”有自覺讓到路邊,看熱鬧的小貴族們看到了邁格林身上的鎧甲。
名匠的最後一件作品當年轟動整個帝都的貴族層。
皇帝陛下為了鼓勵真正的武風,打擊貴族內那些膚淺的輕薄,把戰爭當成舞台,把武器當場藝術品的不好風氣,而專門請公爵從前線帶來了一批真正的軍隊鎧甲和武器。
其中,阿咯琉斯鎧是鎮場之物。
那猙獰的頭角,那凶悍的雙眼,還有那特殊的暗紅流光,以及那傳說的名字。
沒有人想到,這副名鎧不是在公爵大人身上出現,而是出現在了這個少年的身上。在他出征時!
萬人空巷的帝都突然漸漸響起了議論。
最終匯聚成一聲:“邁格林,阿咯琉斯!邁格林,薔薇的阿咯琉斯!”
是我的阿咯琉斯!
克瑞斯淚眼朦朧的看著車前邁格林的背影撲在了母親的懷裏。
撫摸著她的頭發,夫人輕輕的說:“五百年前的哥頓王者羅素,享有凱旋的光榮,動人心旌的遊行。隊伍裏有號手、樂師,征服地的奇珍異獸,還有滿載財寶與俘獲兵器的車子。英雄搭乘凱旋的戰車。戰俘戴著鎖鏈坐在車前。他的部下跟他一起站在戰車裏,或者騎馬相隨。一個奴隸手持金冠,站在羅素的身後。在他耳邊低語警告:所有榮耀,都隻是過眼雲煙。”
“他對此很明白,母親。”
“是的。我也對此深信不疑。”夫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