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冷著臉走了,許樂則是敲了敲門,準備進行昨晚事件的報告:

“進來。”

推門進去,白靜正坐在椅子上抽煙,40歲的臉龐上多了幾分疲倦,看起來這段時間她真的很累。

“說說貓鼬的事。”

許樂剛點頭,還沒等他開口,白靜突然抬手製止他說下去。

與此同時,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了,連敲門的舉動都沒有。

別的不說,來的這人怕是沒什麽禮貌。

來人是個女的,約莫30歲的樣子,身材雖然有些矮小,但頗有幾分姿色。

身後跟著兩個同樣穿著守夜人製服的家夥,許樂對他們有點印象,應該是在分部見過,但他不清楚這兩人的名字。

“王月琴隊長,幹什麽這麽火急火燎啊?來我這門都不敲一下。”

王月琴?許樂聽過這個名字,仔細回想了一下。

是之前6隊裏老牛提到過的一個人,B區2隊,兩年時間就成為隊長的風雲人物,鬼刀王月琴。

王月琴笑了笑,完全無視了許樂的存在。

走到辦公桌前,俯著身子以一個居高臨下的姿態盯著白靜,她揮了揮手,旁邊的守夜人遞過來一張紙放在桌上。

“這個是總隊長的特令,從現在開始,B區55號古神種汙染的案子,將由我們2隊來跟。

麻煩白隊把金雞和昨天晚上貓鼬事件的資料,證據鏈,一並交付給我吧。”

許樂皺眉看向白靜,遞交案件?

眼下的這種情況,很明顯有些內部鬥爭的意思了。

“隊長會怎麽做?”

白靜的臉一直隱藏在煙霧中,許樂也看不太真切。

不過很快她就站起身,將煙頭又一次按在“禁止吸煙”的標識上。

靠著身高,變成她俯視王月琴的視角。

“好的,請王隊長稍等,我這就把證據鏈和資料交付給你。

金雞案的怪異,是古神係金雞和古音多係白骸,案發在55號水源附近。”

白靜還想細說,可王月琴卻在這個時候打斷了她:

“停停停,你隻要把資料和證據鏈給我就行,沒必要說的那麽詳細。”

“那可不行,遞交案件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可不想讓自己出什麽紕漏。”

許樂看著白靜,起了心思。

隊長的每個舉動應該都不是無意義的,她的目的……應該是讓我把證據鏈和資料盡可能的記下來。

空靈狀態開啟,許樂的目光開始伴隨白靜翻閱資料和解釋:

“金雞案的源頭,是一家農夫在城外稻田清理莊稼時,不小心摔斷的股骨畸變成為白骸。

農夫畸變之後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在攻擊孩童時,他們家養的普通公雞受到不明能量影響,直接變化成金雞,與白骸發生了戰鬥。

金雞殺死了白骸,不過和昨天的貓鼬案子一樣,這隻金雞也是有問題的。

它最後把那家人,還有附近的幾家人,都殺了……”

白靜講的很詳細,等她將資料徹底交付給王月琴時。

許樂已經靠著空靈狀態的加持,反複記憶了幾遍,勉強記住了個大概。

而王月琴這邊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在得到了所有資料之後,她還是滿意的點點頭:

“好了,多謝白隊長的配合。

白隊長也不用氣餒,燈塔的建設需要內外交互。

雖然我們分工不同,但都是在為燈塔做貢獻的。”

“王隊長說的好,我也這麽認為。”

“好了,我還要去勘察貓鼬案的現場,那就不多打擾了,白隊長。”

說完,王月琴便帶著人走了。

許樂看向白靜,隊長的臉上似乎看不出什麽生氣的神色。

隻是給自己點了根煙,繼續抽起來。

“坐會吧。”

“隊長,剛才是什麽意思?”

“你那麽機靈,難道猜不到嗎?”

許樂摸了摸鼻子,白靜這樣誇他,搞得他有點不好意思了。

“隊長讓我記下案件,是覺得2隊破不了案嗎?”

白靜猛吸了一口煙,突然笑了出來:

“嗬嗬嗬,不是,我隻是覺得這個案子沒那麽簡單。”

“為什麽?”

“因為這個案子,我們也破不了。”

許樂心中一驚,對於昨天晚上的貓鼬事件,他心裏也有諸多的疑惑:

“隊長,您知道古音多之子是什麽嗎?”

聽到這個詞,白靜微微皺眉:

“古音多之子?你確定是古音多之子,而不是古音多子嗣嗎?”

子嗣?絕對不是子嗣,就是古音多之子,許樂搖搖頭: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從哪聽到的這個詞?”

許樂看著白靜,拿出了自己的古音多卡牌。

“古音多秘密之語。”

許樂沒有說謊,在一個高級守夜人的麵前說謊,很有可能被看透。

所以他說的是實話。

古音多之子這個詞語,確實來自古音多密語。

白靜似乎真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她搖搖頭:

“這個我真不清楚,或許甘會有所了解,你可以問問他。”

“那,我還需要去執行任務嗎?”

“不用了,本來55號古神係的案子就很棘手,我們也是毫無頭緒。

現在王月琴接了案子,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這樣啊。”

許樂的表情有些遺憾,說實話,他對於辦理古音多案件這種事情,還是有些好奇的。

尤其是自己掌握了占卜的能力之後。

“怎麽,讓你多摸魚幾天還不舒服嗎?”

許樂撓撓頭,隊長曲解他了,他這個人上班很認真的。

“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別的隊直接從隊長手裏搶案子,會不會很難受?”

許樂的這個說法,或許也是大多數隊員的想法。

不過白靜隻是笑了笑,沒生氣的意思,繼續抽煙。

許樂幾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過生氣的神色。

而且白靜也不是王樹那種冷漠,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人很好,做事很圓滑。

但在抽完煙之後,白靜突然就不笑了。

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幽遠:

“許樂,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麽在上班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笑臉,而且還經常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啊?”許樂一愣,剛想說自己沒看別人的臉色。

可他又突然反映過來,白靜說的,好像是真的,自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確實變成了這樣。

白靜沒有看許樂,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如果有一天,一個人變得特別會來事,迎來送往,八麵玲瓏。

我不會去笑話他,我隻會去心疼這個人,因為他殺死了一部分曾經的自己。

如果他有所依靠的話,一定不會變成這樣的人吧。”

許樂品味著白靜的話,心裏有些錯愕,也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是前世,說實話他也有些看不上那些很會來事的人,就感覺那些人很沒意思。

總之一句話,他當時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成為那樣的人。

可現在呢?自己好像也變得很會來事了。

所以,這算不算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許樂像是問白靜,又像是在自問。

而白靜則是平淡的說道:

“因為6隊是個收容的地方,大家夥的身世都不太好。

我們實力不夠強悍,又沒有依靠的時候,做人總要油滑一些。

不然那些上城區的老爺們,可不會給我們下城區的渣滓們好果子吃。”

白靜的這個說法讓許樂一愣:

“守夜人也分上城人和下城人嗎?成為超凡者之後,不就有了上城區的居住資格了麽?”

“資格歸資格,可人家不帶你玩啊!”

“這也分派係的?”

“你知道這些沒什麽好處,好了你去吧,記下的資料這幾天自己琢磨琢磨,或許哪天還能用的上。”

白靜下了逐客令,許樂這個時候也隻能點點頭:

“是,隊長。”

離開辦公室,許樂就看到幾名執行部的成員,在那裏忿忿不平的說著什麽。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聊2隊拿走案子的事情。

許樂沒工夫和這些人在這裏掰扯。

就像是白靜說的那樣,有這個時間,休息一下,或者給自己充充電,不好嗎?

比如他現在,就準備去甘那裏進修一下。

篤篤篤。

“甘先生,我來啦!”

“請進。”

正在看書的甘,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看著睡眼惺忪的許樂微微皺眉:

“你今天的樣子,看起來不太適合學習。”

“額,甘先生錯怪我了,我主要早上沒洗臉。”

“如果沒洗臉能出現這麽重的黑眼圈,我猜你昨天睡覺的地方一定很髒。”

許樂幹笑兩聲:

“甘先生真幽默,我是因為昨天練習占卜才很晚睡的。”

看著許樂,甘搖了搖頭:

“如果是以前,你這個樣子我肯定不會教你東西的,可惜現在時間太緊迫了。

白隊也需要你的成長,也需要我的成長。

所以,我們今天正式開始吧。”

正式開始?

許樂聽到甘這麽說,就意識到今天的學習內容恐怕又有改變。

“學什麽?”

“每個術士在每個等級,都可以掌握3個獨有秘術。

通靈者的基礎秘術你已經知道了,就是基礎核心通靈召喚。

然後就是命運卡牌-古音多秘密之語。

今天我們學習的,是通靈人最後一個秘術。

也是除了通靈召喚之外,另外一個可以用於戰鬥的術式。

靈之稻草人,你想學嗎?”

許樂眼睛一亮,這幾天教的都是大貨啊!

什麽個情況,就算許樂對知識和力量很渴望,但他也清楚在自己底子還很薄弱的情況下,學習太多東西是不可取的。

自己要不要委婉的提醒一下甘自己學的太多了?

秘術的事情,要不要……緩緩?

“老師在上,受學生一拜,學生不怕苦,不怕累。

秘術什麽的,請老師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