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

撕碎肉體和骨頭的聲音很多,也有一些鏡雙子的求救聲,但基本上都被活屍和蛤蟆的聲音吞沒了。

許樂不打算在這裏繼續駐留,和鏡雙子糾纏的這段時間裏,天空中的飛艇已經釋放了第二發天基大炮。

不過是6號區域的位置,基本上和熔爐所在的3號區域對立了。

雖說有些心疼天基大炮的能量消耗,但這種戰略級武器的使用,也給了整個錫安絕對性的信心。

民眾的信心,還有權力階層的信心。

許樂很清楚這些信心將會給他帶來什麽,民眾的信心可以給他帶來真正的權力,把他推到權力階層的位置。

而權力階層的信心就比較複雜了,但他們給予的東西也是極好的。

更多的權力,更多的金錢,更多的渠道,還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秘密,或者這個世界真實的框架等等。

“呱兄。”許樂突然喊道。

“怎麽說?”金蟾摸了摸嘴巴,走了過來。

“以後還是別叫吾主了,沒那個味。”

蛤蟆思考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

“好。”

許樂笑著點點頭。

身份實力差距之間的轉變,幾乎是必然的,沒看閻羅對他的態度都好了很多麽。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改變。

許樂沒有刻意去多說什麽,有些話點到就行了。

“我回去了。”

“呐。”

那麽多次的戰鬥配合,許樂和蛤蟆之間的默契早已不用多說,某種程度上來說,它才是許樂優秀的戰鬥夥伴。

結印開啟越界之門,許樂來到了光明肥皂廠門口。

“媽的,又歪了。”

不是他不想直接回熔爐,而是這麽遠的距離下,越界之門經常會產生一些波動,造成位置偏移。

隻有留下印記的時候,才能夠較為準確的進行穿梭。

重新回到熔爐核心裏,許樂在閻羅注視的目光下,先是走到了靈魂之樹下,將丁可抱了下來。

喵!

紅月之劫的強度應該是對丁可有所影響,但許樂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影響,隻能盡可能的撫摸它,讓它稍微舒服一些。

“你剛才……是去找她了?”閻羅見許樂沒說話,率先開口。

它的語氣有些試探的意思,不過許樂卻裝作沒有聽見。

“鏡雙子嗎?是去了。”

見許樂承認,閻羅微微點頭,許樂的身上沒有殺氣,所以鏡雙子成為了他的召喚物?

變得和黑白巫蟬一樣?

“她的能力確實很難纏,你收服了她也是好事,因為我發現你的術士能力,和鏡雙子的很相似,或許可以探討一下。”

許樂點點頭,十分隨意的說道:

“嗯,我也發現了,我們的能力很相似,所以我把她鯊了。”

閻羅明顯愣了一下。

鯊了?

這個結果,不說不能接受什麽的,但按照許樂的性格來說……難道就不用拖延一下,談判一下什麽的?

“鏡雙子和我其實是一樣的。”

“不,閻羅,你們不是一樣的,至少在我的眼裏,你們是不一樣的,而且具有很大的區別。”

此時的許樂說話方式有些奇怪,總之閻羅覺得很奇怪。

“我覺得你沒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我理解,你的意思是,你和鏡雙子是同類,你們都屬於同一個種類,純粹的古音多怪異?又或者類似的稱呼,是一個種族的,黑白巫蟬也是一樣,是這個意思吧?”

閻羅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在一起,成為朋友,成為自己人,並不是因為種族分類,呱兄明明隻是一個古神,也和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我,或者說大部分人類,交朋友的的方式和怪異是不同的。

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巧合成分,這種巧合並不適應於所有的古音多怪異,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閻羅微微皺起眉頭,還沒說點什麽,許樂就打斷了他,繼續說道:

“閻羅,我知道你的想法,始終都知道,自稱為忠誠於母樹的古音多領主,向往著你們曾經或許強大繁榮的古音多生活?有著自己的體係,族群。

鏡雙子,黑白巫蟬,你,都是這個族群的一份子,所以你在見到古音多靈魂之樹的時候,就開始幻想,幻想有一天,這棵古音多靈魂之樹可以成長為新的母樹。

成為你的主,成為你們族群新的標誌,你是因為從我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才留下的,對吧?”

閻羅沒想到許樂會突然和它說出這些話。

它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一下:

“我的意誌……”但又被許樂打斷了。

“你有個錘子的意誌,別吹了,以前我有很多事情不懂,不理解,就算理解了也要裝作不理解,因為我沒有反抗的餘地。

但現在不同了,雖然我比起很多人來還是很弱,但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自保的能力。

所以有些事情,是時候說清楚了。”

城牆上的炮火還在繼續,門外也有著大量怪異死去的聲音,他們眼前的古音多之樹時不時就會伸出樹枝,把外麵冒頭的怪異給殺了。

一切都井然有序,好像此時不是黑潮,而是一個普通的交心日子一樣。

“你想要說清楚什麽?”閻羅目光有些閃爍。

雖然從來都沒有明說過,但在許樂的精神世界中見過了靈魂之樹,又見過了許樂的種種能力,還有許樂本人對於靈魂之樹的掌控後,一個很純正的想法,已經在閻羅心裏誕生了。

靈魂母河才能夠誕生靈魂之樹,靈魂之樹擁有收攏一切心能,欲望,執念的力量。

那是古音多的秘密,所以許樂本人,就是它們新的信標。

是它們的主。

實力的差距讓驕傲的閻羅從來沒有承認過,但它清醒之後,對於許樂的幫助卻從來沒有間斷過。

無論是它知道的理論,知識,技巧,乃至紅煞這種屬於古音多怪異的專屬秘技,都毫無保留的交給了許樂。

正是因為它認為許樂是迷茫的主,所以它才會無私的付出。

就是這麽個道理。

但現在看來,主不再迷茫了,但他好像也不再是主了。

當許樂說要把事情說清楚的時候,從來沒有過畏懼情緒的閻羅,此時居然產生了恐懼。

它在擔心自己信仰的崩塌,它在迷惑古音多的未來究竟在何處。

許樂敏銳的感覺到了恐懼心能,他緩緩伸手按在了閻羅身上。

順便把它身上的恐懼吸收一空。

閻羅:?這個人怎麽這麽無恥?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許樂一語雙關。

閻羅:……

閻羅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

“哪種人?”

許樂很清楚,閻羅在他的陣營裏有著至關重要的位置,它可以為古音多之樹辛勤的工作,不要報酬,隻需要一點點能量。

盡心盡力的保護樹。

除了嘴巴髒一點,脾氣差一點,幾乎是沒有缺點的。

嗯,這點和他很像。

但沒有辦法,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的話,未來他和閻羅甚至有可能走到對立麵上。

今天的鏡雙子隻是開始,是他真正接觸古音多怪異的開始。

他或許擁有古音多的力量,但他不是古音多,這一點至關重要。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領袖,也不是古音多,我是一個純正的人類,是一個思考和行為方式都很正常的人類。”

“正常人類不會在修煉的時候去想女人,然後把自己想的渾身難受,再用越界之門去找她。”

許樂:?

“能不能好好的聊下去了?”

“行,你繼續說吧。”閻羅有些氣憤,許樂果然說出了這句話。

他不是領袖,也不是古音多。

信仰瞬間崩塌了,但是好像也不怎麽難受捏?要麽再看看他接下來要說啥吧。

“我的思維方式,發展方向都是偏向於人類的,古音多是一種力量,一種能源,對於我來說,是一項非常偉大的發現,科研,技術。

但根本上,是我在使用古音多,而不是我去成為古音多。

接下來的日子,我會成為議員,成為錫安的領袖之一,在那之後我會推行屬於我的新政策。

整個錫安都會進入古音多時代,這是人類和古音多能量共存的時代,甚至是可以和某些怪異共存的時代。”

許樂的話聽起來十分扯淡,如果怪異能夠和人類共存,那黑潮又算是什麽?

“你說的話,聽起來有點像放屁,又有點像口嗨,又有點像口嗨和放屁的結合,那麽是哪一種呢?”

“我是認真的,閻羅,我從來都不是古音多怪異的收容者,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能夠成為朋友的人,自然會成為朋友,但如果不能成為朋友,那就隻能消滅了。

感受到天基大炮的力量了嗎?那就是屬於古音多的新力量,也是屬於人類的力量。”

閻羅這次沒有立刻去反駁,而是停留在原地稍稍思考一會。

“這種事情,人類會接受?這個叫錫安的地方,會有人相信你嗎?”

“有幾個人會相信我的,艾黎,王樹,李溫?不過這其實不是很重要,就算沒有任何人相信我,我也會執行的,隻是慢一些罷了。

為了更好的生活,我隻能孤注一擲,這是整個人類的變革,是時代的進化,相信我,這是重現古音多榮光的事情。

所以閻羅,讓我們……加入光榮的進化吧!”

許樂對著閻羅伸出了自己的拳頭,而閻羅也在遲疑片刻之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你想要我做什麽?”

“為了古音多,我想讓你成為第一個獻身者。”

為了古音多,多麽偉大句子!

但閻羅總感覺不太對勁呢,自己好像被許樂忽悠了,而且這個人的忽悠一向都很嚴謹,他估計是找不到什麽破綻的。

“真的是為了重現古音多的榮光嗎?”

“那是必然,重現古音多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閻羅品味著這句話,然後重重的點點頭。

“說的沒錯,重現古音多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那麽接下來,讓我們進入古音多科技時代吧。”

蹲在熔爐裏和閻羅掰扯了半個小時,許樂才把丁可重新放在樹上,離開了熔爐核心。

閻羅沒有問題,後盤就穩了。

後盤穩了,那麽接下來很多事情也都可以做了。

……

城市的另一端,上一次古音多黑潮時留下三顆古音多黑樹所在的位置上,已經被清理幹淨的地麵突然開始蠕動起來。

這是古音多黑樹的根莖在扭曲移動,似乎是在大地之下探索著什麽東西。

王喜站在的一旁的陽台上。

原本他是來監督黑樹對於地下的探索,但自從那兩發天基大炮發射之後,他的注意力就沒辦法再去集中了。

“古音多核心科技,這是多麽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居然是人為操控的,而且還能夠連續發射。”

在見到天基大炮之後,王喜第一次對自己之前做出的決斷產生了懷疑。

如果人類真的可以掌控這種力量……

“看來這次的黑潮是穩穩的渡過了。”

在王喜讚歎天基大炮的時候,他身邊一個穿著頭蓬,看不清楚身形的人突然說道: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去輕易改變,不要把眼界放的太寬,如果你看的太多,就會失去自我,喪失動力。”

王喜愣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您說的是,不過我還是想要知道,我們尋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你很想知道嗎?”

看著對方純粹的眼神,王喜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我不太想知道。”

為了避免尷尬,他目光遊移,移向了一棟建築上,那裏坐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看著少女,王喜批判了起來:

“警報明明沒有響,有些人還是不願意老老實實睡覺,不知道熬夜對身體不好麽。”

鬥篷人再次搖了搖頭:

“熬夜是為了緩衝對明天的恐懼和焦慮,仿佛自己擁有了一個逃避現實的時空間隙,白天我們的時間和精力全部都被工作、學習,還有對未來的迷茫所占據。

所以即便是到了深夜,我們也不願意輕易休息,因為我們都明白,當明天到來時,我們又要重新麵對這一切。

如果在這個時候休息,眼睛一閉一睜明天就到了,所有的問題都直接擺在麵前,無法逃避。

如果自己還醒著,那麽醒著的時間越長,距離明天也就越久,這便是熬夜帶來的一段心靈緩衝。”

王喜:?

他就是隨便找個借口擺脫尷尬,怎麽又被上了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