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聽到顧北辰的話語也是嘴角抽抽，這家夥在紅月聖殿呆了那麽久，也得到了真正加入紅月聖殿的機會，但他始終沒有把自己當做那個地方的人麽？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已經非常久了，久到離譜，所以王樹對顧北辰的性格很了解，對於他的想法也有一些猜測：
“你很不喜歡那個地方嗎？”
“額？你說什麽？”顧北辰的表情有些尷尬，甚至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
“我是說，你很不喜歡紅月聖殿麽？”
“你開什麽玩笑？那裏可是術士的殿堂，禁忌的歸宿，我已經做到了很多術士一輩子都沒有完成的夢想，怎麽可能會不喜歡那裏……”
顧北辰的眼神晃動的厲害，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其實在紅月聖殿的很長一段時間來說，他覺得自己都已經偽裝的很好了。
至少在紅月聖殿的時候，沒有人看的出來他不喜歡紅月聖殿，憋了那麽久，挺不容易的。
“有考慮過回來嗎？其實你完全可以換一個身份。”
王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顧北辰卻搖了搖頭。
“沒有必要逃避成那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做的事情，我感覺你們正在做一些了不起的事情，我總不能差太多吧。”
顧北辰將自己杯子裏的酒水一飲而盡，眼神盡顯滄桑。
王樹倒是驚了一下，他也沒想到顧北辰居然能夠有這樣的思想覺悟，果然還是成長了啊！
“你能這樣想那真挺好的。”
“嗬，還好還好。”顧北辰灑然一笑。
他是不想換個其他的身份，成為錫安公民嗎？當然是想的，畢竟安穩的生活誰都想要。
而且錫安的民眾福利屬於四大城邦最好的，還有不夜城，紅燈區這種標誌性的地方。
不像燈塔，沒有對象的時候還得去光明大澡堂解決問題。
但如果留在這裏的話，那他大概率會成為一個普通的術士，或者成為許樂的部下。
成為許樂的部下？你在開什麽玩笑……除非世界毀滅，不然這是必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總之，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
“你也一樣。”
“致光明。”
“嗯，致光明。”
雖然時間隻剛剛過去了1年，但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改變也很多，能夠保留那份最初時的情誼，其實已經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了。
……
熔爐核心，古音多之樹這裏。
羅娜並沒有遭受虐待，毆打，審訊，許樂甚至給她拿來了一些水和食物。
“想不到你對我還挺客氣的。”
“那當然，我是一個紳士。”許樂微笑著說道。
“紳士？紳士可不會在術士做基本的介紹時出手。”
許樂沉吟了一下。
“這事……都怪那隻蛤蟆，回頭我幫你罵它。”
“好了，說說吧，你想知道些什麽？”
“紅月聖殿派遣你們這些間諜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搞破壞嗎？我好像也沒有聽到什麽有關於紅月聖殿破壞的事情。”
許樂的表情有些好奇，羅娜看了他一眼，原本她以為許樂會問一些有關於紅月聖殿的機密，沒想到他居然問了這麽一個沒有營養的問題。
“上位者的事情，我們怎麽知道，紅月聖殿派遣我們出來，主要的工作內容都隻是調查信息罷了。
你們這裏搞的神神秘秘，我自然就要把這裏的情況調查清楚。”
“哦，原來是這樣，那紅月聖殿的間諜很多嗎？”
“怎麽可能，間諜是非常少的，畢竟培養一個忠心的間諜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那你算忠心嗎？”
“曾經很忠心吧。”羅娜的表情微微有了些變化。
許樂和她之間的談話根本不算是審訊，而像是普通朋友之間的聊天一樣。
羅娜沉默了一會，又突然問道：
“你不想了解一下紅月聖殿的一些事情嗎？比如你之前所說的秘密。”
“不不不，我所說的秘密可不是紅月聖殿的事情。”
“不是紅月聖殿的事情？那算什麽秘密？”
“我對紅月聖殿沒什麽興趣，我想知道的是有關於命運的信息，紅月聖殿應該有很多紅月術士吧，你們都是掌握命運相關的存在。
可以把有關於你們對古音多命運卡牌的解析告訴我嗎？”
聽到這裏，羅娜的眉頭更深了。
“你和周迪一樣，都有擺脫命運的想法吧？但他失敗了，你卻成功了，既然擺脫了命運的幹預，為什麽還要在這個時候去了解這種信息呢？”
“命運哪有那麽容易擺脫，我隻是運氣好而已，我這個人除了英俊帥氣之外，優點並不是很多，好學就是我最出色的地方。
我很喜歡古音多命運卡牌，但又不想被古音多命運所束縛，所以我就想問問。
你們都是紅月聖殿的術士，為什麽會和古音多之力走的那麽近呢？在晉升和接近古音多禁忌的時候，你們是怎麽規避命運的窺視，是順應，還是反抗呢？”
許樂虛心求學的樣子讓羅娜感覺很奇怪，她甚至有些忘了許樂剛才還開玩笑說自己很帥的事情。
她原本想要隱藏的事情許樂根本沒有去詢問，這讓羅娜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紅月聖殿對於古音多禁忌之力從來都是放任的，不隻是放任，甚至有一些扶持的意思，我們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逐步接觸有關於古音多禁忌的事情。
古音多命運卡牌如此，人體生命煉成陣也是如此……”
“哎哎哎，你隻需要告訴我古音多命運卡牌的事情就行，別的事，我不想知道。”
許樂連忙打斷了羅娜，這種事他才懶得知道。
呃？
羅娜很不習慣，但她還是把話題轉移回了許樂最初問的內容上。
“從成為2級的紅月術士開始，每個紅月術士都需要開始蓄積命運之力，至此，正確的引導被稱之為順命，錯誤的引導被稱之為逆命。
兩種模式一種偏向於信仰，而另外一種則是偏向竊取……”
羅娜把一些紅月聖殿常用的古音多命運秘術教導給許樂，許樂認真的記錄下來，然後便對羅娜點點頭：
“我好了。”
“好了？你所謂的秘密交換，就是這個？”
“是啊，就是這個。”
“有關於紅月聖殿本身……”
許樂再次擺手，強調道：
“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知道，作為交換，我也該把熔爐的秘密告訴你，這裏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用古音多怪異來提取能量，純淨的能量。”
看著藍色肥皂，羅娜略微呆滯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
“真是了不起的技術，或許錫安有一天真的能夠像你們宣揚的那樣，用技術改變未來吧。”
“我們正在努力。”許樂微笑道。
“不過你的想法和大部分人還真是不太一樣，如果別人抓住了我，又有著這樣審訊我的機會，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對於羅娜說的情況，許樂解釋道：
“不去了解的原因是因為我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隻要不去詢問你有關於紅月聖殿的事情，那你就是正常的任務失敗，是你和紅月聖殿之間的關係。
但如果我了解太多，牽扯太多的話，那就是我去調查了，就會變成我和紅月聖殿之間的關係，我可是知道，紅月聖殿擁有正麵殺死邪神的能力，不去知道，是最好的自我保護方式了。
我許樂，始終敬畏神明。”
“懂的還挺多。”
“有什麽消息，需要我轉交給顧北辰先生嗎？”
“他？他那麽蠢，沒有什麽值得你利用的地方。”
提到顧北辰，羅娜聲音有點輕，而且她的話，有點像是對顧北辰最後的保護。
這應該算是對顧北辰的一絲善意吧。
“顧北辰術士是我的至交好友，所以……還有什麽話需要我轉達給他嗎？”
羅娜再次愣了一下，她很想對許樂的話語嗤之以鼻，但又做不到。
憋了半晌，她才釋然一笑：
“沒想到，他才是藏的最深的那個，我好像也沒什麽想要告訴他的……”
“明白了。”
……
回到廠區內，其他人都還算正常，顧北辰卻喝的酩酊大醉，躺在的一片沙子上。
王樹似乎是有些擔心他，所以就一直這麽站在他的旁邊，沒有離開。
見到許樂過來，王樹才開口道：
“我去追最後一個怪異的時候，有人出手把那個逃脫者殺了，很強的高手，我沒冒進。”
許樂思考了一會後點了點頭：
“如果是站在外圍檢測熔爐的人，那大概率是錫安本身的頂級高手。”
“錫安本身的高手？那他們為什麽不提前幹預？”王樹有些奇怪。
“幹預？為什麽要幹預？”
“他們不應該阻止一下這些襲擊者？”
許樂見王樹叼了根煙，但始終因為驚訝而沒有點上，於是很貼心的幫他打火。
“樹哥，你是不是把自己代入正義的一方了？”
“啊？”王樹又是一愣。
“對於錫安的真正頂級高手，也就是那些力量層麵的保衛者來說，我們和王喜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
無論是通過熔爐熔煉怪異，製造新式能量，還是貼合古音多之子，加入新的陣營。
對於站在錫安最高層麵的保護力量來說，都是同樣危險的，所以在他們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
“那為什麽最後還要出手？”
“因為能夠在博弈中活下來的人，才是正確的。”
聽到許樂的解釋，王樹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地上的顧北辰。
“他喝多了。”
“他喝多個屁，心能波動那麽厲害，在裝呢。”
許樂無情的戳穿了顧北辰，在被許樂戳穿之後，顧北辰才不太開心的咪虛起眼，從沙堆上坐了起來。
起來之後他也沒多說什麽，就是站在原地歎了口氣。
“哎……”
“你歎氣幹嘛？”王樹問道，剛才喝酒的時候，顧北辰看起來還是挺開心的，怎麽許樂一來他就垮著個逼臉。
顧北辰沒有理會王樹，而是轉頭看向許樂：
“她死了嗎？”
“嗯。”許樂點點頭。
隨後許樂從口袋裏掏出一顆黃色的小晶體，這顆晶體比其他的幾顆純淨不少，沒有那種像是混著屎一樣的渾濁感。
“這是什麽？”
“羅娜術士留給你的遺物。”
顧北辰愣了一下，連忙把這顆純黃色的小晶體捏在手裏。
“許樂你是不是和我命裏犯衝啊？”
“怎麽說？”
“我有點感覺的女孩子，都被你刀了，你這個畜生……嗚！”
這次顧北辰是真的哭了，但他並沒有像上次李順流死的時候那麽悲傷，或許是感情不夠深，又或者是羅娜看起來不怎麽漂亮，而且顧北辰自己也已經有所成長，所以他也不像上次那樣，一副要和許樂絕交的樣子。
“她是紅月聖殿的間諜。”
“我大概猜到了。”
“想不到你居然變聰明了。”
顧北辰上下掃了許樂一眼，然後從王樹那裏要了一根煙，又從許樂那裏搶過打火機。
給自己點上。
“咳咳咳……”
連續咳嗽了好幾聲，顧北辰才勉強適應這種煙的氣味，他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王樹。
“抽那麽重的口味幹嘛？”
“我是武者。”
等到顧北辰把煙抽完，他重新站起身，振作精神的同時向前走了幾步。
背對著月亮，顧北辰轉過身對許樂說道：
“我會接替羅娜，成為紅月聖殿新的間諜。”
聽到顧北辰這麽說，輪到許樂詫異了，他原本也有這方麵的意思，還尋思著怎麽去勸說一下顧北辰。
沒想到顧北辰居然主動提出來。
“這是深思熟慮的決定嗎？”
“許樂，就像是你曾經說的那樣，一個人想要得到尊重，就要有自己的價值。
所以我要擁有自己的事業與成就，我要成為紅月聖殿不可或缺的人物，我要成為……”
熱血的宣言還沒說完，顧北辰就發現許樂和王樹已經蹲在一邊了。
“晚上的菜怎麽樣？”許樂問道。
“還行。”王樹回答。
“有剩的嗎？我沒怎麽吃。”
“我給你留了。”
看著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顧北辰心裏一陣悲憤：
“許樂你欺人太甚！”
……
第二天早上，議會辦公大廈中，阿奇夫人快步走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然後從自己桌上拿起一份助手每天都會給她準備的報紙。
【錫安早報】
【近日錫安進步者又出新式月石武器。】
【古德議員提議錫安為非原住民提供臨時居住證和工作證，以便於合理分配管理。】
【臨近黑潮的必要準備15條。】
阿奇將報紙翻過來，翻過去，看了好幾遍。
但她始終都沒有看到自己期待的那條新聞……
“王喜的人，失敗了麽？”
這時，門外的守衛敲了敲門，阿奇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從自己抽屜裏掏出一把手槍裝在身上，然後才說道：
“什麽事？”
“夫人，摩恩大人邀請您去5號檢測區。”
“摩恩大人具體有說是什麽事嗎？”
“摩恩大人說，今天要見證錫安一個新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