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爐……”
李溫念叨了一下。
“聽起來還挺高端的，具體的項目內容是什麽？跟我說說。”
“其實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爐子，嗯，普普通通。”
李溫沒說話，就這麽眯眼盯著許樂一會。
被李溫就這麽看了一會，許樂知道自己不拿出來一點實實在在的東西，李溫怕是不可能批複資源了。
畢竟熔爐這個項目的實行，可不僅僅是錢的問題，可靠的研究人員，巨大並且安全的場地，甚至一部分軍隊的駐紮都是必要的。
至此，許樂將一份他和夏立波這幾天才弄出來的計劃書，遞給了李溫。
一旁的劉秘書想去接，可許樂並沒有鬆手，很明顯，這件事情他甚至不想讓劉秘書知道。
劉秘書皺眉的同時，李溫已經走了過來。
“給我吧。”
“是。”劉秘書點點頭，退開了。
李溫自己接過了許樂的計劃書，在看到立項的內容是有關於古音多能量釋放，燃燒，以及利用的時候，他又猛然把計劃書合上了。
“你膽子不小啊？”
許樂低著頭，往旁邊微微一歪。
“還行。”
李溫看了一眼旁邊的劉秘書，揮了揮手。
“去忙一下別的事情。”
“明白。”劉秘書平靜的走出門，對於李溫的命令他可不會拒絕。
等到辦公室裏隻剩下了李溫和許樂兩人時，李溫才重新打開了許樂遞交的文件。
“能夠提出這樣的設想，並且有著具體的計劃，挺好的，至少你沒有因為之前的一點點成功而盲目自大，而且保持了足夠的警惕。”
這算是誇獎？感覺還是有些批評的意思，許樂很不自覺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端著水杯來回搓了幾下。
“劉秘書和李叔當然是不一樣的，我對他不了解。”
“我覺得你對我也沒什麽了解。”李溫笑了笑。
“確實，不過你們的地位不同，李叔所在的位置，已經不需要去做幹涉我來獲得利益的事情，而劉秘書不行，所以才需要區別對待。”許樂如實說道。
聽到許樂的話，李溫非但沒生氣，反而滿意的點點頭。
“你能這麽想真的很好，其實在大部分時候，不想你好的也都是身邊的人。”
“額？為什麽這麽說？”
聽到許樂的問題，李溫的眼神逐漸迷離起來，像是在回憶過去的某些事情。
“荒田無人耕，一耕有人爭，嫌你窮，怕你富，恨你有，笑你無，有的時候連父母都不會真誠的祝福你。
所以你如果想要成功，就得明白在做任何事情的情況下，當你要公開這件事情的時候，最好是結果已經綻放的時候。”
聽著李溫的話，許樂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知道了。”
“我會想辦法給你拿一塊地，你自己有什麽好的想法沒有？”
“我沒有想法，李叔安排在哪我就去哪，隻要李叔罩得住就行了。”
“真不為自己接下來的發展考慮考慮？”
許樂抬起頭，一臉正義的說道：
“我這都是為了錫安，絕不謀私。”
“說的真好聽，再多說幾句。”
“我不會設計，不會製造，不會研發，隻有一腔熱血，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錫安變得更偉大……”
“行了行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資金和基礎研究人員我會調給你的。”
李溫揮揮手，阻止了許樂繼續說下去，他也沒想到許樂這家夥這麽不要臉。
許樂見李溫有鬆口的意思，連忙追問道：
“李叔，最好再來點軍隊什麽的，不然萬一出事了我守不住……”
“我覺得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李溫麵無表情的說道。
“嗯？什麽？”許樂表示不理解。
“你想讓我死。”李溫又說道。
“這，真沒有。”
“好了，你回去等候通知吧。”
“明白。”
等到許樂離開，劉秘書才珊珊回來，手裏還為李溫準備了新的茶水。
“你不問問剛才的項目。”李溫突然對劉秘書說道。
“如果有必要的話，部長會告訴我的。”
“嗬，你猜不到嗎？”李溫笑道。
劉秘書沉吟了一會，略顯鄭重的走到李溫麵前：
“太危險了，部長，如果失敗或者發生了重大的事故，消息肯定會走漏出去，到時候紅月聖殿一定會派人過來幹涉，您會被推出去……”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所謂的熔爐收益也很大，或許可以打破紅月聖殿的壟斷。”李溫眯起了眼。
“部長為什麽如此信任許樂呢？”
“信任？那家夥渾身上下除了肚臍燕子和皮燕子全都是心眼子，誰敢信任他啊？”
“那為什麽……”
“大概是他很勇敢吧。”
“什麽意思？”
“勇氣是人類最珍貴的品格，沒有之一，當他敢於站在古音多之子對立麵的時候，他有什麽秘密，其實都不很重要了。”
……
晚上的錫安已經掛起了許許多多的白色燈籠，這是用來祭奠在黑潮戰鬥中逝去的人們。
原本定好的錫安文藝團表演已經徹底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幾個略顯無趣的歌唱節目。
投影項目安排上了，但坐在天台上的汪曼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當然，上天台不是為了跳樓啥的，她可是個很樂觀的人，來這裏隻是因為看的比較清楚罷了。
汪曼的手邊放了幾瓶果汁，原本是想買啤酒的，想了想還是算了。
“不開心嗎？”一個女聲柔和的問道，正是汪曼的領導，莎。
“節目都被砍掉了，他們也都死了，一年的努力成了泡影，莎姐能開心的起來麽？”
汪曼的表情有些苦澀，不過她的苦澀好像也不止是事業上的挫折，莎也看出來了這一點。
於是，她將汪曼摟進自己的懷裏安慰道：
“在黑暗時代，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曆的事情，對此，我們隻能變得更加堅強。”
“莎姐說的對。”汪曼也抱了抱這個對自己一直都如同大姐一樣的人。
“你上次說，雞鳴寺的花開了，所以你等的人呢？沒有和你在一起嗎？”
“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汪曼的表情有些低落，但在莎目光不可及之處，汪曼的眼神裏卻閃爍出了一些異樣。
“他居然和你不是……好吧，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他叫什麽名字？”
“他叫許樂。”汪曼低聲道。
莎沒有留意到汪曼的眼神，在安撫了汪曼一段時間之後又問道：
“你和許樂是從小就認識的玩伴嗎？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呢？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和我說說他。”
汪曼眯起了眼，像是在回憶小時候那些快樂的事情，過了一會之後才說道：
“是啊，我和許樂哥是從小就在一起的玩伴了……”
汪曼開始慢慢講述著許樂的過往，一直說到他去了燈塔之後，性格大變，然後成為術士。
“你們之間的故事雖然簡短，但確實很曲折啊，他沒有和你在一起或許是他的損失也說不定。”
“嗬嗬，謝謝莎姐安慰我。”
“好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我還要回去加班來著……”
“莎姐慢走。”
目送莎離開，汪曼緩緩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她的眼睛逐漸散發出了光。
這裏的光並不是單純的眼神，而是真正的白光。
“或許就像是許樂說的那樣，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幾個人是真誠的，大部分的人都是抱有目的的，莎姐也一樣……”
同時，城市的另一邊。
錫安的市中心，許樂帶著丁可略顯無聊的坐在錫安人民廣場中央。
他麵前的食物已經被丁可吃光了，就連快樂肥宅水都被喝掉一半。
至於狗子為什麽不在，主要是因為今天狗子需要值班。
負責安全的公務員確實是這樣的。
當大家都在享受假期和年會的時候，總要有人對城市的安全負責。
吃飽喝足的丁可已經趴在了許樂懷裏，不斷發出喵嗚喵嗚的聲音。
“萬家燈火啊，可惜沒有屬於我們的地方。”
喵！～
“不過很快就會有了。”
帶著丁可，許樂等到艾黎下班的時候已經12點多了。
艾黎陪著許樂在路邊攤上好好吃了一頓最貴的，消費高達11塊錢。
在路邊攤能吃這麽多，也算是比較奇葩的情況了。
吃完飯之後，艾黎送許樂回家……
許樂感覺很怪，但沒辦法，術士實在沒有送一個武者回家的道理。
……
接下來的日子，錫安發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就是最南邊3號區域的外圍位置，由錫安執法者實行了大約為期一周的掃黃打非工作。
這裏幾乎所有的夜店都在這一周之內被清掃，不管你背後的人是誰，在錫安有著什麽樣的背景，能量。
其中甚至有一些牽扯到議會的利益關係，都在極短的時間裏被清除。
在表麵的平靜下，錫安城暗流湧動，很多人都知道這是一股李溫凝聚起來的力量，但沒有知道李溫這樣的老油條為什麽要得罪這麽多人。
這不符合他平日裏絕對中立派的作風。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對於3號區域外圍的清掃，李溫是做定了。
議會的3年選舉很快就會實行，到時候將會有3位議員退位，3位新人上位，所以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得罪眼下這個看起來有些瘋狂的李溫。
畢竟一個可以幹預，甚至是直接決定錫安進步者研發項目和資金材料的人，整個錫安都無人可以忽視。
在清掃工作之後的第三天。
三號區域立項了一個很奇怪的工廠項目。
【光明肥皂廠】
用光明來給一個肥皂廠立項，聽起來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尤其是這廠門口牌子的裝修，像某個時代的江南皮革廠一樣，非常沒品味。
而且接下來的事情就更奇怪了。
這家肥皂廠的周圍居然設置了警戒線，更離譜的是居然有錫安執法者在這裏埋地雷。
這原本是根本不可能被允許的事情，但這家肥皂廠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做了。
並且還在工廠的周圍設立的標記。
【前有地雷，請勿送死。】
一些想要過來探探口風的人員在看到這則標語之後，也是嘴角抽抽，哪有人這樣搞的？
有人覺得這是假的，這裏密密麻麻的鐵絲網，雷區，還有一些看起來就很不像傭兵的守衛，都勸退了前來探口風的人。
這還不是最離譜的，還有更離譜的情況。
那就是光明肥皂廠向外對接的城門區域被進行了改造，廠址有一部分對接到城門了，但是具體建築被延伸到了地下，地下有什麽東西也沒人清楚。
總之，自那之後工廠建設就風風火火的開始了。
……
“為什麽要叫光明肥皂廠這麽難聽的名字？”夏立波問道。
“這不是我起的名字。”許樂也很無奈。
“那是誰起的？”
“是李溫……先生。”
“……”夏立波也沉默了，他能夠理解李溫想要把這裏弄的兒很低調的想法，可眼下工廠的這種規模，真的能低調下去嗎？
“許樂。”
“嗯？”
“我沒想到你的能量這麽大，居然可以找到李溫這條大船，你和他之間是什麽關係？”
“額，我和他之間……好像沒什麽關係。”許樂仔細想了想，他和李溫之間確實沒啥關係。
反而因為李青橙的存在，兩人的關係其實細說起來挺尷尬的。
不過李溫對他的幫助和支持是實打實的，如果硬要說兩個人的關係，那就都是實際派。
實際派不僅僅是實幹派，做事的同時要懂得圓滑，這是白靜教他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按照規則來做事。
“沒關係這麽幫你？你不會是他的私生子吧？”
“放屁，你毀謗我？”
夏立波見許樂發火，立刻轉移了這個話題。
“你覺得，一個熔爐的主體應該有多大？”
“大概這麽大？”許樂硬著頭皮比劃了一個大約3－4米的距離，然後眼神躲閃的低下頭。
學渣本質暴露無遺了屬於是！
夏立波問了之後，就後悔了，隨著他和許樂之間的接觸，他對許樂的學術水平已經有所了解。
菜雞，究極菜雞。
夏立波對許樂評價是不如錫安進步者的門衛。
讓許樂提出設想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但實行起來的時候最好不要搭理他。
“許樂，你實話告訴我，你以前是學什麽專業的？”
“法律，哲學，人文，我都很擅長，我還會講故事。”許樂悶悶道。
“行吧。”
夏立波扭頭看向其他人，此時在場的研究人員可不止許樂和夏立波兩個，除了他們科室的人之外，李溫派遣了許多研發人員過來。
說是基礎人員，但實際上裏麵有很多高手。
夏立波對著這些研發人員問道：
“諸位，你們覺得建設熔爐，需要哪些實際布局，請諸位盡可能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方案。”
下麵的研究人員稍稍沉默了一下，隨後便陸陸續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需要一個旋轉的動能引導裝置，這需要一些物理科的人員。”
“我可以。”立刻有人舉手。
隨後，有人繼續提議道：
“我們需要引導渦輪……”
“心能裝置的位置需要確定，並且需要向導性，不能以固定位置進行，否則怪異會攻擊設備……”
“最終的古音多能量分解室，需要保持絕對的穩定性，不能發生爆炸，這點最重要。”
一群研究員們提出了各自的理論想法，熔爐的設計方式也是改了又改。
最終，夏立波畫出了一個直徑為151米，高度為13米的龐然大物。
當夏立波拿著圖紙找到許樂的時候，許樂又一次感慨自己和這些高科技人才的差距。
不會就是不會，並不是說你提出一個理論，就可以自己實踐的那種。
“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夏立波問道。
許樂看著夏立波認真的樣子，放棄了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情緒的想法。
他指著熔爐的中央說道：
“中間的位置，給我留一塊地吧。”
“中間？那是古音多分解的核心位置，你準備幹嘛？”
“我覺得可以在上麵能種棵樹，裝飾一下。”
夏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