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愣住了,按照他的身份來說這個順序不太正確啊!

不應該是錫安進步者代表,研究員代表,學生代表,最後才輪到留學生代表麽?

這還有夾隊的?

不過李溫隻是眯起了眼,沒有正麵回答,朝著演說台走去。

對於許樂的安排,這段時間錫安進步者內部也有一些聲音,心能遮蔽器的事情屬於重大秘密。

但這項秘密今天就要徹底公布了。

手底下也有人提出破解心能遮蔽器這種東西,但都被李溫拒絕了。

他的理解很簡單,隻要許樂不皺眉頭,不表示困難,那就意味著錫安會有穩定的心能遮蔽器出產,穩定,才是一個城邦最重要的東西。

破譯這種事情,成功了自然笑嘻嘻,如果失敗了,並且和許樂鬧僵,那才是真正糟糕的情況。

更何況有關於心能遮蔽器的破譯,誰也不知道李溫到底有沒有做過,他隻是嘴上說,自己從來沒有破譯過。

李溫緩緩走上講台,一旁的交流會主持人立刻熱情的說道:

“今天我們有幸請到錫安進步者公會的李溫部長到來,今天李溫部長將會公布一項重大的研究突破。

根據之前我得到的可靠消息,這是一件將會改變整個錫安曆史格局的重大研究突破。

現在,讓我們把講台遞交給李溫部長。”

熱烈的掌聲響起,錫安進步者這五個字對於錫安科技大學的學生來說,那就是真正的向往。

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工作場所,是整個錫安科技發展的明燈。

一個學者想要有學術上的突破,錫安進步者公會自然是最好的地方。

李溫溫文而嚴肅的走上了講台,許樂遠遠看著他,發現他站在講台上的時候更像樹人哥了。

李溫清了清嗓子,對眾多的學生,政客,還有受邀而來的私人工作室研究者壓了壓手。

周圍逐漸安靜下來。

李溫拿起了自己的演講手稿看了看,內容太沉長了,這個演講稿子應該是劉秘書做的。

但他覺得在年輕人的麵前不應該做這種沉長的演講,年輕人會睡著的。

他們更想要的是有**和動力的東西,給他們結果刺激他們,往往比沉長的演說更為有效。

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李溫便開了口:

“我今天來的目的本來有很多,但我看到這個稿子這麽長,也就不想說了。”

“哈哈哈……”場下不少人笑了起來。

“不過今天確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公布,那就是錫安進步者在心能研究與防禦上,終於有所突破。

根據公會成員的不懈努力,我們研發出了第一款能夠屏蔽心能自我防禦的設備。

雖然簡單,但它確實如同剛才主持人所說的,這是一件改變整個錫安格局的研發。

它的名字叫心能遮蔽器。”

隨著李溫的公布,場麵一度安靜下來,但隨之而來的便是歡呼和尖叫。

這裏的人都是高學曆人才了,自然知道一件能夠遮蔽心能的物品,將會給錫安的格局帶來什麽樣的變化。

坐在場下的張諾安心情十分激動。

他的拳頭微微握緊,看向了站在一旁主持安保工作的艾黎,略顯振奮的說道:

“果然,李部長晾了我這麽久果然是有原因的,我的研發絕對是突破性,看到沒有,艾黎,這是就是我的成果,心能遮蔽器。”

艾黎嘴角抽了抽,將略高的衣領拉鏈拉了上去,免得被人看出來她在笑。

雖然最近她的笑容確實比以前多了一些,但她還是喜歡保持那種高冷的狀態,因為那樣別人才會害怕她,做事才更加方便。

見艾黎不理自己,張諾安有些不服氣,他居然站起身,將自己手邊那個如同洗臉盆一般大小的心能遮蔽器遞到艾黎身邊。

“艾黎,李部長都說這是一項能夠改變錫安格局的研發,隻要我能夠縮小裝置的體積,以便於它能夠隨身攜帶,那這件物品將會成為一件真正的戰鬥裝置。”

張諾安的鍥而不舍,其實也是沒辦法的選擇。

上次的事故之後他確實可以說是眾叛親離,尤其是艾黎的離開,對於他的影響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艾黎的實力強悍,已經得到了公會武裝部人員的認可,這是實打實的人脈,而他徹底失去了這塊人脈。

現在想要找一些4級護衛都十分吃力。

現如今艾黎已經和他平級,這讓張諾安再也沒有使喚艾黎的資格。

艾黎轉頭看向張諾安,看到張諾安過的不好,她就……放心了。

要是張諾安做了這麽多還過的很好,那她的選擇豈不是很蠢?

還沒等艾黎說話,講台上的李溫已經結束了他短暫的演講,他舉起了手裏的一件物品,笑著說道:

“好了,既然是年輕人的研究,那就應該將這個舞台交換給年輕人。

接下來就讓這件心能遮蔽器的創作者,也是燈塔留學生歸來的代表,錫安進步者的高級專屬獨立工作室,薔薇工作室的許樂博士,來給你們說說有關於知識的理解吧。”

隨著李溫的邀請,許樂的登台。

依然抱著自己手中心能遮蔽器的張諾安,突然有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

他看著李溫手裏那個小小的設備,口中喃喃道:

“心能遮蔽器的創作者……許樂?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張諾安看向許樂的時候情緒顯得非常不穩定,一旁的艾黎突然用手掌按在了他的身上。

艾黎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那是殺氣,屬於一個真正武者的殺氣。

張諾安遲疑了,就連他升起的怒火也逐漸消散開來。

但他依然不明白,也不理解,為什麽心能遮蔽器的創作者會變成許樂?

他看向艾黎,喃喃道:

“為什麽?”

艾黎沒有解釋太多,直接將許樂送給她的那個心能遮蔽器拿了出來。

搓了搓上麵的血色放在了張諾安麵前,艾黎淡淡說道:

“張諾安。”

“嗯?”

“你輸了。”

“我輸了?”

“是的,你輸了。”

隨著張諾安頹然的坐下,艾黎臉上的冷意收斂了一些,如果張諾安的情緒不能穩定下來,那她作為這裏的安保主任,隻能把他帶走了。

雖然她很想讓張諾安難堪,但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會場的秩序。

張諾安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心能遮蔽器,他的腦子嗡嗡作響,強烈的耳鳴充斥在腦海。

一陣陣頭暈目眩讓張諾安幾乎沒有辦法平衡自己的身體,他扶住了自己的膝蓋低聲說道:

“我沒輸,還沒輸。”

艾黎的聽力讓她聽清楚了張諾安的呢喃,但他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她也沒有出手的理由。

艾黎將目光移回講台,許樂也開始了他的演講:

“關於心能遮蔽器這件物品李溫部長已經說了很多,那我就不說了。

這次是代表燈塔留學歸來的學生,那我就說說有關於知識的問題吧,這應該是所有同學們最關心的問題了。

作為一名研究者,我很喜歡剖析問題,而一個學者最重要的就是學會區分,信息,知識,智慧這三件事。

信息是指我在這裏演講,我叫許樂,我是一名2級的紅月術士,是外部的一個客觀事實,這是信息。

而作為紅月術士,我了解心能,知道心能超過1級警戒之後會吸引普通怪異,超過2級警戒之後,會引出心魔怪異。

這是一個知識,是對外部客觀規律的歸納和總結。

而我用心能的知識和紅月術士相關的能力,創作出心能遮蔽器這個裝置,利用裝置來規避心能,這叫做智慧。

智慧是指我們對於知識的處理和運用,由於它發生在未來,無法被記錄在冊,所以它是每個人自我對知識的使用差別……”

看著許樂侃侃而談的樣子艾黎微微昂頭,她對許樂的評價是表現還不錯,沒有怯場,但多多少少有些緊張了。

從許樂時不時的搓自己的手指頭就可以看出來。

武者的目光何其敏銳,他們回來的那天晚上許樂也是這樣一直搓手指,很明顯就是在裝睡,隻不過她沒戳穿。

上下打量了一下許樂,艾黎突然小聲說道:

“西裝還不錯。”

這時一名衛兵來到了艾黎身前,低聲對艾黎說道:

“艾黎大人,衣帽間那裏出了點事。”

艾黎眉頭微微一鎖,這種時候出事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什麽事?”

“有幾個女人發了癔症,她們把自己吊了起來,而且是集體行為。”

幾個女人在衣帽間裏把自己吊起來?集體行為?

艾黎怎麽聽都感覺不對勁,她直接問道:

“死了麽?”

“沒死,被人拽下來了,但是她們現在的狀況有點奇怪,您最好過去看一下。”

“知道了,帶我過去看看。”

“是。”

臨走之前,艾黎看了一眼講台上的許樂,許樂似乎也若有所感,他看向了艾黎所在的方向。

在看到艾黎皺眉離開的時候,他略微感覺有些不對勁。

看服裝,艾黎應該是這裏的安保吧?她之前應該升職了才對,至少是這裏安保負責人,能夠讓她皺眉的事情,一定是危害性的事情。

會場附近出事了?

心裏快速做出分析之後,許樂結束了自己的演講:

“我的講話大概就這麽多吧,希望以後可以為錫安做出一份貢獻,當然了,我也希望可以在錫安的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謝謝大家。”

熱烈的掌聲響起,許樂緩緩從講台上走下來。

看向李溫所在的位置,許樂微微皺眉,對一旁的汪漫問道:

“李叔呢?”

“李叔很忙,所以提前離開了。”

“好吧。”許樂點點頭。

不過汪漫此時看著許樂的眼神裏已經滿是小星星了:

“許樂哥你真厲害啊。”

“啊?怎麽突然這麽說。”

“去燈塔短短2年多就成為了學士,回到錫安之後又在很短的時間裏做出成績,成為博士,這還不夠厲害嗎?”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也是,好了汪漫,我等下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你在這裏先呆一會吧。”

聽到許樂要走,汪漫頓時一愣:

“等下交流會演說結束的時候很有可能再邀你上台的,你現在要去哪?”

“我要去處理一些可能會有麻煩的事,當然也可能不麻煩,如果不麻煩的話,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如果麻煩呢?”

“如果我都感覺到麻煩,那這個會估計都開不下去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得留在這裏,如果有人問我去哪了你也好幫我解釋一下,對嗎?”

“可是。”汪漫還想說些什麽,許樂已經對她做出了一個“噓”的手勢。

“好了,別讓別人注意到了。”

許樂搖了搖手指,直接脫掉自己的西裝外套,扯下領帶朝著外麵走去。

王樹不動聲色的跟在了許樂後麵,而葛思妮則是遲鈍了一下,然後也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

衣帽間是為了交流會後期的舞會表演所準備的。

而這裏的文藝劇團恰巧就是汪漫所在的那一個,或許巧合就是那麽多,汪漫今天不在,所以逃過了這一劫。

此時幾個守衛,將那幾個集體上吊的文藝團成員擺放在一起,她們的身體還在時不時的抽搐。

這種不自然的**,很像是某種病症。

如果是一個人那還好說,可眼下5個人出現同樣的狀況,那很大概率就不是一般病症可以解釋的了。

“有術士過來檢查了嗎?”

“艾黎大人,我是術士。”一個中年人說道。

“怎麽說?”艾黎看向眼前這個中年術士,細聲詢問道。

“我為他們做了古音多汙染測試,測試結果還沒有出來,但就我個人的判斷來說,這些人應該沒有被古音多汙染。”

“為什麽?”

似乎是早就猜到艾黎會這麽問,這名中年術士走到其中一個文藝團員身邊蹲下,扯開了她褲子和小腹位置的衣服。

“首先是我沒有感覺到古音多能量,古音多能量氣息還是十分明顯的,身體會有藍色照影,可這些女人並沒有。

然後就是這些女人的症狀,請艾黎大人看這裏,她們小腹處有明顯的蠕動感,這種狀況更像是被某種生物寄生,而不是古音多汙染。”

中年術士分析的頭頭是道,可他剛說完,他身邊的這個女人就突然坐了起來。

她張開嘴巴直接咬在了中年術士的手指上,速度之快,已經達到了2級武者的水平。

一個低級術士在這麽近的距離下,是沒有辦法躲開這種攻擊的。

“啊!”中年術士慘叫一聲,想要推開這個女人。

可這個女人則是死死咬著術士的手指,此時其他衛兵已經掏出了手槍。

對準了這個暴走的女人。

“停下,不然開槍了。”

女人麵對衛兵的槍口,根本不為所動,中年術士實在忍無可忍,手中已經亮起靈能,一道靈刃刺入女人的手臂。

噗嗤!

可的他的舉動非但沒有阻止女人,反而更激起了女人眼中的嗜血,死死咬住他的手指。

術士見自己無法掙脫,大喊道:

“殺了她,快殺了她啊!”

艾黎微微皺眉,這個女人雖然突然暴起,但她除了最開始的突襲之外,並沒有表現出超過正常人類的能力,這才是她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

不過現在一個術士受傷,她自然不能一直這樣看下去,術士的價值在任何城市都是極高的。

“殺了吧。”

“是。”

砰砰砰!

連續三槍,這個女人直接被爆頭倒下,大量的血水流淌一地,術士也終於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他一臉陰霾的讓身旁的衛兵包紮,隨後對艾黎說道:

“艾黎大人,我感覺這些女人有可能是被某種生物操控了,我建議將他們全部處理掉。”

“全部處理掉麽,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們畢竟是錫安文藝團的人,這些文藝團員的身上甚至可能有軍職。

所以在處理之前,還是得通知一下錫安文藝團的團長再做定奪,我們看守一下這裏,你去通知一下錫安文藝團的人。”

“是。”一名衛兵走了出去。

而艾黎和一眾衛兵們則是在這裏持槍等待。

可這一等就超過了5分鍾的時間。

5分鍾很短,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很短,可5分鍾也可以很長,比如通知一下文藝團團長這件事情,5分鍾絕對是超時了。

艾黎微微皺眉,對另外一個士兵說道:

“你去看看。”

“是。”

第二個士兵推門走了出去,艾黎微微閉上眼睛,她感覺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稍稍沉吟了一下,艾黎知道了問題出現在哪裏。

“氣味和聲音,這兩個人的氣味和聲音,在出去之後就直接消失了,不對!”

艾黎直接起身,朝著衣帽間的門口走去。

……

而許樂,王樹,葛思妮三人,也正巧來到了衣帽間門口。

“這裏應該就是衣帽間吧?剛才那個衛兵說就是這裏。”

許樂看向衣帽間,這個借用實驗室臨時搭建的場所,顯得有些太陳舊了。

一旁的葛思妮突然搭話道:

“我怎麽感覺這裏陰森森的,是錯覺嗎?”

許樂看向窗戶,微微皺眉:

“不是錯覺。”

“額?為什麽?”

許樂指了指漆黑無比的窗戶,淡淡道:

“如果情況正常的話,他們會不開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