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覺得自己好像被艾黎洗腦成功了。

怎麽回事啊?這和之前的安排完全不一樣。

“你和那個張諾安,關係不是挺密切的嗎?他是你的上司?怎麽讓我去和他競爭?”

許樂盡量處理好自己的措辭,時機未到,還不能讓艾黎在這個時候炸毛!

或許是有了之前的交談,這次提到張諾安,艾黎此時並沒有再避諱的意思,她很直白的說道:

“他不是我的上司,雖然他比我高上一個級別但我們並不是一個係統的。

我和張諾安從小一起長大,屬於關係很好的那種,我們有同樣的理想,所以一直並肩而行。”

“同樣的理想?光明嗎?”

許樂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人經常會提到理想這個詞,而且大部分人的理想,都和光明有關。

這應該是世界的困擾吧。

“光明?也算是其中之一吧,我們最初的理想沒有那麽遠大,我們隻是希望錫安更好一些罷了,很簡單,對吧。”

“簡單,也不簡單。”

“你真的這麽認為?”

許樂點點頭,他想起了前世某部名為《覺醒年代》的電視劇。

還有張哲,白靜之類的守夜人,他們都有類似的覺悟。

“我在燈塔上學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感覺,很多人都無法想象那些政治課上死記硬背,那些他們自己根本不相信的東西。

真的會被一些人當做畢生的信念去奮鬥和犧牲,能夠堅持理想的人,都值得敬佩。”

艾黎微微搖頭:

“我沒有你說的那些人那樣偉大,我隻是希望錫安更好一些,張諾安也是一樣。”

“好吧,那又回到原本的話題了,為什麽你要讓我去和張諾安競爭?”

麵對許樂的問題,艾黎皺眉沉默了一下,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覺得你會比他做的好……”

許樂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說清楚一些,不說自己接下來有沒有成為議員的想法。

萬一他真的有一絲絲機會,可艾黎舔狗症爆發又重新回到張諾安那裏,反手就紮自己一刀,那不是無了?

洗腦,要給艾黎狠狠的洗腦,要讓她徹底認清自己是個舔狗的事實,才能讓她擺脫舔狗的想法。

“20多年的同僚你不信,你信我這個隻見了幾次麵的弱雞?我覺得你的想法沒有那麽簡單。”

“什麽?我有什麽想法?”艾黎有些詫異。

“我覺得你很喜歡張諾安,又愛而不得,所以你惱羞成怒想要打擊張諾安。

你讓我去隻是一種利用,你想要產生報複的快感,並不是真的想支持我,有一說一啊,你這樣做有些不光彩。”

許樂的話像一柄無情的精神主義鐵錘!對艾黎產生了無法抵抗的精神傷害。

艾黎愣住了,尤其是許樂分析的頭頭是道,講的好像確實有那麽一些道理,可剛才他們不是在談人生理想,還有建設錫安麽?

怎麽突然又扯到她身上了?

“愛而不得和利用麽……我沒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是要利用你,抱歉,我再想想。”

艾黎略顯遲疑,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不是許樂說的那樣。

如果真的隻是利用許樂,那確實太卑鄙了。

因為許樂提到愛而不得,艾黎產生了明顯的悲傷情緒,但這些悲傷又被心能遮蔽器吸收掉,這種難受和不難受之間的感覺,就很怪。

她下意識的想要關掉心能遮蔽器,可仔細想想,又沒有什麽關閉的理由。

許樂看出了艾黎的遲疑和困惑,這個時候如果不補一刀,給她來個爆殺,那就前功盡棄了。

“感情這種事情勉強不來的,如果他明確拒絕了你,你還一直抓著不放,那就是舔狗行為了。

舔狗是沒有好下場的,要不得啊,艾黎女士!”

艾黎聽到許樂說她是舔狗時,略微有些憤怒,但憤怒又被心能遮蔽器給吸了。

她那一絲絲的情緒波動完全被許樂所掌握,甚至艾黎自己都不知道。

“舔狗這個詞……太難聽了。”

艾黎的果實本來就是狗,許樂的說法,她實在有些接受不能。

可許樂這個時候更是重拳出擊,不用重拳,舔狗是不會醒過來的。

“不叫舔狗叫什麽,呲溜犬?醒醒吧,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我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我和張諾安之間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許樂點點頭,艾黎以為他不會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許樂又開口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之前說張諾安喜歡李青橙來著……

乖乖,這個張諾安在釣魚吧,他喜歡李青橙還吊著你,這是海王啊!”

艾黎:……(拳頭握緊)

許樂突然感覺憤怒心能有點高,他偷偷看了一眼艾黎,這女人該不會對他動手吧?

不過還好,心能遮蔽器的效果讓艾黎逐漸收斂了憤怒。

“你休息吧,我去值守。”

雖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但許樂知道,他說的話起作用了。

夜晚格外的漫長,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雨女喚雨,他們走的又不夠遠,整片丘陵的地麵都潮乎乎的。

許樂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在這些人的麵前沐月鍛體,畢竟這裏很多傭兵,當著麵脫褲子挺難為情的。

起身來到了丘陵的背後,許樂找了個地方塗抹月石粉末。

修煉之類的事情很花錢,回去之後,確實應該找張諾安要點錢了。

許樂剛坐下修煉,一條毛絨絨的白色尾巴就從許樂身後伸了出來,同樣的沐月,1+1時效果會大於2。

許樂上次感覺到了,艾黎也同樣有所感覺。

一人一狗坐在丘陵上,望向月亮。

許樂又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大狗,尋思著自己從張諾安那裏要錢,還要撬他的人,最後還搶了他議員席位,是不是有點殘忍了?

“算了,等我成功了,請張諾安吃頓好的吧。”

一直有淡淡的悲傷情緒被吸收到靈魂之樹中,看來艾黎的心情並沒有她表現的那樣平靜啊。

“好好修煉。”大狗突然開了口。

“好的。”某人搓搓手。

……

第二天,開拓者任務照舊,不過隊伍的氣氛卻多了些肅殺之感。

轟!

看著艾黎一腳把一隻2級的畸變熊釘死在樹上,王樹戳了戳許樂。

“怎麽回事?感覺有殺氣。”

“不知道哇!”

昨天他們的行動還是收著來的,今天有猛人開路,行進速度更快了。

大部分人都在打醬油,隻有艾黎一個人在前麵殺殺殺。

越過丘陵之後的平原草地更是寧靜祥和。

除了一些草原獅和草原狼之外,幾乎沒有再遇到什麽像樣的野生動物。

而這種普通的野獸對於人類來說也談不上威脅。

當然收獲也不大,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

唯一的收獲就是那些因為月照形成,散落在草原上的月石了。

傭兵們的收獲還可以,大概收斂了20-30克。

許樂、王樹和許婷三人,也收獲了大概40-50克的月石,主要是因為古音多視界的觀察力比較強的緣故。

王樹的收獲其實應該算在傭兵那塊的,但他每次都是給許樂使了個眼色讓許樂去撿,完全沒有毛病。

3天時間平穩的完成了探索,這次開拓者任務就算是圓滿結束了。

夜晚的時候就是一人一狗的默契修煉,兩人之間有些輔助的作用,但大家都沒提。

沒有遇到什麽強大到無法匹敵的怪異。

也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奇遇。

其實大部分的任務都是如此,許樂之前的任務遇到各種離奇情況,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在一行人平平穩穩的返回錫安後,有艾黎的幫助,隊伍又一次走了員工通道。

“真方便啊,當官的就是好。”一名傭兵讚歎道。

“確實。”許樂也點頭。

不止是傭兵和許樂這麽想,就連艾黎和許婷這些公務員本身都覺得方便。

畢竟公務員都很忙碌,時間寶貴。

領取了2級的任務金2000塊,7個人分每人才200多,如果不是有些月石的額外收入,這次任務的收獲堪稱可憐。

不過如果一直都是這樣平平穩穩,安安全全的任務,大多數人都還是願意去做的。

錫安的工資水平比燈塔高很多。

但普通的工人一個月也就70-90的樣子,傭兵們一次任務的收入能夠達到4-5百,還想要比上班香太多了。

臨近分別,許婷連忙將自己的遮蔽器交還給許樂,然後朝著執法者大廳裏,自己的分隊辦公室跑去。

雖然隊長是她親哥,但是請假3天半這種事情,還是離譜了些。

“哎?錢你不拿?”

“許樂哥我先走了,錢的事情回頭再說吧。”

看著已經跑路的許婷,許樂無奈的笑了笑。

原本他的想法是挖人,但現在他又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讓自己成為一個有身份的人。

然後讓許婷合情合理的成為他的護衛,這樣就不用跳槽了。

領完錢,許樂把到手的現金全部都遞給了王樹。

這一幕很明顯被王靜他們看到了,他們又一次開始懷疑起王樹和許樂之間的關係。

其實王樹也有些疑惑:

“你不用錢?”

“我傍上了大款。”許樂指了指身後的艾黎,其實他說的是張諾安。

“可以。”王樹點點頭,帶著傭兵也離開了。

最後隻剩下了艾黎和許樂,還沒等許樂開口,艾黎便主動將心能遮蔽器遞了過來。

“這個東西給你。”

這讓許樂有些詫異,他原本以為,艾黎會把這個東西交給張諾安看看的。

“不用帶給張諾安看看嗎,這東西應該會有很多人感興趣吧?包括張諾安。”

艾黎深深的看了一眼許樂,開口道:

“你對自己的東西很有自信,確認這東西不會被人輕易破解,而且就算是破解了,別人也沒有辦法仿製。”

許樂微微皺眉沒有說話,艾黎說的確實沒錯。

不說遮蔽器裏麵的自毀裝置。

最後的核心還是要回歸到古音多樹葉上,這玩意是沒有辦法仿製的。

見許樂沒有反駁,艾黎又繼續說道:

“我猜,你想讓我把這東西帶回去的原因,是想讓張諾安去研究這個東西,讓他把精力都花費在這件物品上。

你有自信他沒有辦法仿製,研究這件遮蔽器需要消耗張諾安大量的時間,從而拖累他其他的研究項目,對嗎?”

嘶!~

許樂眯起了眼!

不得不說,艾黎不犯戀愛腦的時候,真是非常聰明。

她說的完全沒錯,許樂確實是這樣想的。

在確定自己有那麽一點點機會的時候,競爭其實就已經開始了。

除了讓自己擁有足夠多的研發貢獻外,讓對手陷入泥潭也是大部分人慣用的手段。

前世某漂亮國用這招老順手了。

當然,許樂是不會承認的。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一個遮蔽器你都能想出那麽多道道,你把人心想的太複雜了,艾黎女士。”

“希望如此吧,今天回去好好休息,給我留一個你們工作室的通訊號,我明天聯係你。”

“好。”

收回遮蔽器,留下通訊,許樂目送艾黎離開。

這個女人很多事情看的都很明白,唯獨和張諾安的關係理不清,有點可惜。

但也有一種可能,是她能夠看得清,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回家!”

……

回到工作室裏,好像沒人。

可許樂剛剛往裏麵走幾步,易小雅的笑聲就突然從背後出現。

“桀桀桀桀,小許樂,這幾天可是有人找你來著。”

許樂微微一愣,找他?他在錫安也不認識什麽人吧?

許磊因為許婷的事情找上門?還是其他人?李青橙?汪漫?

許樂亂猜的時候,易小雅將一張卡片遞給了許樂,上麵有著許樂十分熟悉的字跡。

【許樂,好久不見了,我已經來到了錫安,目前正在處理一些家庭中的事務。

應該用不了多久,命運的羈絆就會讓我們再一次相見了。——甘】

看到這張卡片許樂有些欣喜,甘老師終於過來了!

不過他好像沒有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這倒是有些奇怪,按照甘老師的做事方式,他應該會把大部分事情交代清楚才對。

“易小雅小姐,甘老師除了這個卡片外,沒有留下其他的東西嗎?”

“沒有啦,桀桀桀!”

看著怪笑離去的易小雅,許樂撓了撓頭。

“沒有……也好。”

許樂其實還沒有準備好如何麵對甘,同類的命運之人,在見麵時都會感覺到命運的悸動。

但他和甘的命運果實是不同的,所以他和甘還有王樹都不會互相產生感應。

而甘和王樹之間,卻會互相產生悸動。

對於這件事情,許樂覺得自己要重視一下,得找個合理的理由,忽悠一下自己的老師。

微微思考,許樂心裏就有了定奪。

既然是命運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往命運上扯就可以了,雖然他不能和甘之間產生命運的悸動,但他能開門啊!

以一個特殊的命運角度存在,來打消甘的疑慮,這樣會比較好。

有了斷定,許樂來到了李維斯的研究室裏。

李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旁邊是幾盒已經有味道的盒飯。

1號人偶莎站在他的身邊,但是沒有幫他打理掉這些剩下的盒飯。

許樂看了一眼莎,才發現它的後背被掏空了,應該是人偶出現了一些問題,需要修理。

李維斯睡眠很淺,在許樂到來之後他就醒了。

“你回來了?”

“嗯,是啊。”

“這幾天我又做了一批遮蔽器,不過這種東西如果技術不公布的話,是沒有辦法量產的。

現在的產量,我就算是不吃不喝,成功率也上去,我估計一天也就6個。”

“已經很好了,而且受到材料的限製,我們暫時也不需要量產。”

“沒錢了,我照你說的那樣,去賒了2000塊的月石,老板還挺好說話的,就是我有些不太好意思。”

“錢的問題李哥不用擔心,明天吧,我明天就去想辦法搞一些錢回來。”

“好。”

告別了李維斯,許樂回到了自己房間。

丁可正趴在那裏睡覺,整個貓看起來都有些沒精神,見到許樂回來甚至沒有站起來,隻是看了一眼就繼續趴著。

許樂摸了摸丁可的腦袋,有些擔心的問道:

“生病了嗎?”

喵!~

丁可朝著許樂的懷裏拱了拱,許樂沒有拒絕黑貓的撒嬌,他抱著丁可坐在了**。

黑貓很快就睡著了,兩隻爪子抱住了許樂的手臂不肯放開,也不願意讓許樂走。

許樂無奈,這個樣子是沒辦法修煉或者研究的,他隻能拿出一本書隨意的看了起來。

可這一看,就到了晚上。

睡了好幾個小時的丁可,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而在月亮升起之後,丁可突然呢喃起來。

喵嗚喵嗚!~

“在做夢?說什麽聽不清楚?沒事吧,丁可。”

許樂皺了皺眉,他真的懷疑丁可生病了,明天帶它去寵物醫院之類的地方看看吧。

可就在他準備把丁可放在**時,丁可突然說道:

“許樂,我的頭好疼,能不能抱我一會。”

許樂的目光閃動,手指也微微顫抖,深吸了一口氣後點了點頭:

“好。”

“我想去月亮下麵。”

“好。”

“抱緊點。”

“好。”

“你身上怎麽有股狗味?”

許樂:……

第二天一早,靠在窗邊的許樂被通訊器的鈴聲吵醒。

懷裏的丁可已經不見了。

“沒事就好。”

許樂拿起了月石通訊器說道:

“喂,我是許樂。”

“你在幹嘛?”是艾黎的聲音。

“我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