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男生很明顯愣了一下,他是完全沒有想到許樂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如果許樂是咒罵噴吐,他反而不怎麽在意。

可這樣的一番話,卻讓他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

其他的幾個學生在聽到這話之後,也都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嘲笑許樂這種事情,做的人可不止一個。

男生有些惱羞成怒,他指著許樂的鼻子說道:

“老子是錫安科技大學的學生,你是什麽東西?”

聽到對方這麽說,許樂突然笑了起來。

關於學位這種事情,受到前世思維的影響,他還真的是特別重視的那種。

尤其是在確認自己要離開燈塔前往錫安之後,許樂更是好好準備了一下自己的學位。

“那真是很巧呢,我也是錫安前往燈塔大學的留學生,不過我已經拿到了學士學位。

我叫許樂,是燈塔大學煉金生物科學研究的學士。”

“學士?學位?”

廁所**的刻板印象實在太深刻。

這些學生無論如何都無法將眼前的許樂,和一名燈塔大學拿到學士位的學者聯係起來。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個玩笑可不怎麽好笑。”高大的男學生說道。

“客觀的來說我並沒有開玩笑,這個是我的學位證和學生證,應該做不了假吧?”

許樂拿出了自己的紅本本,好好在這些學生麵前秀了一番。

雖然守夜人和術士之類的身份更秀,但許樂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暴露太多的東西。

至於他手裏的學士學位……其實也是真的。

穀佳諾研究室裏的所有術士,都會自動獲得燈塔大學的學士學位。

隻不過大家都知道自己肚子裏有幾兩貨,所以也沒人把這事放在嘴上說。

最後,還是為首的一個女生開了口,為她的同學們解了圍:

“這位先生說的話很有道理,受教了。

是的,我們是錫安前往燈塔大學的交換生,已經完成了為期1年的時間,現在要返回錫安科技大學了。”

女生的樣貌很普通,而且皮膚黑黑的。

不過語氣談吐落落大方,麵對許樂時,雖然有之前不好的感覺,但也沒有露出太多的鄙夷。

這給了許樂很多好感,他緩緩點頭。

“他鄉遇故,總是有些感慨。”

“許樂學士……你叫我們有什麽事情嗎?”

最後,還是那個黑黑的女孩子繼續和許樂搭話。

許樂也看出來了,在對麵的這幾個學生中,或許隻有眼前這個黑黑的女孩對他沒什麽惡感。

果然啊,人的第一印象太重要了。

自己因為要安全的離開燈塔,才弄了這身裝扮和這個發型。

回到錫安之後,這些肯定是不能留了。

刻板印象這種事情很嚴重,外形不好的話,找工作都會麻煩一些。

“其實沒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我有2-3年都沒有回錫安了,所以想找你們問問,如今的錫安怎麽樣了?”

“我們也有一年時間沒有回去了,不過在我們來之前,錫安頒布了五環科技法令。”

“五環科技法令?具體的內容是什麽呢?”

“現在的錫安,將會大力扶持紅月科技的探索與研究,根據我和家裏人的信件交涉。

現在的錫安,正在向紅月科技時代邁進。”

“紅月科技?”

“常規的裝備無法對抗高級強大的怪異,但紅月科技產生的物品可以。

據說,現在的錫安已經有私人工作室研發了一批紅月科技裝備,不過都是概念性的。

距離量產,估計還得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許樂微微點頭,科研方向之類的事情,他其實完全不懂。

就算是原主,他的學習內容也沒有涉及這個領域。

科研這種東西,可不是看看小說,吹吹牛逼,講兩句概念就能實行的。

它需要配合大量的基礎科學,甚至要涉及到這個世界最基本的規則。

這方麵許樂差的太遠,在不夠了解之前,還是不要碰瓷的好。

“原來如此,錫安真是日新月異啊,感覺幾年沒回去,我都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前輩不用妄自菲薄的,能夠拿到學士學位已經很厲害了。

您這樣的人才返回錫安,錫安官方也會很歡迎的。”

“是嗎?哈哈哈,哦對了,我都忘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柳佳。”

接下來,許樂和柳佳也算是相談甚歡,聊天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是往概念、哲學方麵引導。

這樣不會暴露自己學術水平很爛的情況。

前往錫安的飛艇要飛行將近2天半的時間,許樂需要在這段時間裏,好好惡補一下有關於錫安的知識。

雖然原主那裏也有些塵封的記憶。

但隨著穿越時間的拉長,那些塵封的記憶,也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就像是那些記憶原本就不屬於他一樣,如果碰到了,或許還能夠記起來。

可如果不遇到相應的情況,那些記憶就像是隱藏在他腦子裏的磚頭塊一樣,根本想不起來。

在發現許樂十分健談,並且見多識廣之後,柳佳也很樂意和許樂交談起來。

隨著交談的深入,她越發覺得許樂的不可思議。

不過愉快的交談總是有人打斷,那個高壯的男學生李偉,見柳佳一直和許樂聊天,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柳佳長得不漂亮,但卻是他們當中學術水平最為出眾的一個。

她這樣一直和外人說話,豈不是顯得自己很無能?於是他開始沒事找事。

“柳佳,不去吃飯嗎?”

“不了,我正在和許樂先生聊天,你們先去吧。”

柳佳很禮貌的拒絕了李偉,不過李偉並沒有就此放過的意思。

“就算聊天問問題,也是要吃飯的嘛。”

說著,他又看向許樂,其實他很想破壞一下兩人的對話。

可他也知道,自己的學術水平不如許樂,所以隻能從之前的一些行為中,進行語言攻擊。

“哦,我記起來,之前在廁所裏那個,吃過了對吧。

想不到燈塔大學的學士,居然會在廁所裏……哈哈哈。

柳佳,你不會是想學他吧?我之前以為他是乞丐呢,想不到是學士。”

“李偉你別太過分。”

柳佳有些生氣了,她覺得許樂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之前在廁所的事情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了。

其他的幾個同學看向三人,雖然他們也覺得李偉的說辭有些過分,但他說的話,還是讓他們有些想笑。

許樂對柳佳擺擺手,示意她坐下。

“別太激動,柳佳同學,其實之前廁所的事情確實有點誤會。

我的身體不是太好,在廁所裏使用了一些味道很難聞的藥劑。

我也知道自己給你們造成了一些很不好的刻板印象,為此我很抱歉。

不過,我覺得作為一名大學生,甚至說大點,作為一個錫安人,教養是最該有的素質。

什麽是教養?

教養是行為中的品行,教養是內心處的善良。

和讀書多少沒有關係,和內心修養有很大關係。

你覺得你剛才的言行舉止,不會讓錫安蒙羞嗎?”

許樂的淡然從容,和眼前的李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柳佳皺著的眉頭更深了。

“好了李偉,等會我會自己去吃飯的,不用勞煩你了。”

“哼。”

李偉冷哼了一聲便走了,他知道留在這也是自討沒趣,還是給自己留點麵子吧。

“柳佳同學這樣說,你這個同學恐怕會更加敵視我的。”

“額,如果給許樂先生帶來了麻煩,那我很抱歉。”

“我們差不多大,其實你沒有必要叫我先生的。”

“這可不行,雖然許樂先生的年齡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大,可學士就是學士。

稱呼你為先生,是對知識的尊重。”

許樂點點,雖然每個城邦裏都會有些垃圾,比如李偉那種。

但至少也會有些不一樣的人,就比如眼前的柳佳。

她雖然不是一個超凡者,但許樂覺得,這樣的人就算不能成為那種改變世界的人。

等她未來投身到工作當中後,也會成為社會的基石。

“這樣,也好。”

接下來的2天,許樂基本上就是在和柳佳聊那些有關於錫安的事情。

一直到了第三天早上。

許樂脫掉了之前的格子衫,穿上了一件布質馬甲,白色的襯衫,下身換上了休閑褲。

然後用自己的刮胡刀簡單修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他把之前的西瓜蓋式發型換成了寸頭,雖然用刮胡刀墊著梳子,刮出來的寸頭有些淩亂。

可這樣的發型,無疑要比之前淩厲不少。

再加上許樂之前多番生死搏殺中,累積出來的氣勢。

此時的許樂看上去,多了幾分幕後大佬的樣子。

尤其是一大早就來求學的柳佳,在見到許樂的樣子後明顯愣了一下。

“你是……許樂先生?”

“是啊,怎麽了?”

柳佳低著頭,似乎許樂的變化讓她有些不太自然。

許樂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這個樣子怎麽了?”

“你這個樣子,有點不太像一名學者了。”

“嗬嗬,學者是沒有專門的樣子的。”

許樂笑了笑,戴上了自己的那副圓邊眼鏡,然後拿出了手杖。

有了眼鏡的遮擋,他身上的銳利感覺似乎淡化了許多。

趁著最後的時間,兩人又聊了一陣子。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柳佳才告別道:

“許樂先生,我們馬上就要到錫安了,如果沒有什麽其他事情的話,那,再見?”

“好的,再見。”

許樂直接擺擺手,柳佳見許樂沒有詢問自己的聯係方式,內心是有些失落的。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並不漂亮,作為一名學生,也沒有什麽吸引許樂的地方。

君子之交淡如水,許樂這幾天和自己的交談,或許隻是自己無理的冒犯罷了。

站在觀景平台,許樂遠遠的看到了一座和燈塔比起來,建築風格略顯新異的城市。

那種感覺並不是單純的科技感,而是一種像中世紀歐洲風格,又帶上了一些蒸汽朋克味道的城市。

尤其是天空中,那些用蒸汽飛艇掛著的大量廣告標語。

【錫安歡迎你。】

【這裏是科技之都。】

【錫安武器,從不會讓你失望。】

和燈塔那種單純的色調不同,錫安這裏彌漫著五顏六色的燈光。

城市一共被分為6個對等的區域。

或許是因為黑潮防守的緣故,這裏也有多層的城牆,也同樣是環形的城市建築風格。

不過這裏明顯要比燈塔嚴謹許多。

哪怕是城市的外圍,也都是進行了嚴格的建築規劃。

“我感覺這裏還不錯啊!”

嘀嘀!

轟鳴的蒸汽汽笛響起,隨後就是乘務的廣播。

【親愛的乘客們,我們將於5分鍾之後,降落在錫安5號飛艇坪,請拿好您的行李……】

當飛艇停下,許樂拿好了自己的行李,朝著那幾個錫安科技大學的學生揮了揮手。

隨後走下了飛艇。

二等座的例行安檢,自然是要比一等座慢上許多的。

許樂跟隨著人群,朝著安檢方向走去。

“姓名年齡,從哪來,做什麽的,簡單說明一下。”

安檢一邊查看許樂的證件,一邊詢問。

雖然他可以看,但還是要對許樂進行例行的詢問檢查。

一來是看許樂的身份有沒有問題。

二來是看許樂的思路是否清晰。

身份有問題那隻能說是小問題,偷渡客,流浪罪犯什麽的,四大城邦都有。

哪怕是紅月聖殿也不能避免。

隻要這些罪犯不惹事,那他們留下來之後就屬於廉價勞動力了。

幹嘛要趕走?

惹事的話也好辦,直接殺掉就行,每個城市的根本,都是武力。

所以這種詢問,主要還是看受檢者的思緒是否清楚。

一個被古音多汙染的人,思維不是僵化,就是混亂。

他們很難和其他人類正常交流。

經常說錯話,亂說話。

一般來說,如果一個人被古音多汙染,又隱藏的比較深,那這樣的例行詢問,就可以把疑似汙染者篩選出來。

“我叫許樂,錫安人,去燈塔留學了2年半,在拿到了煉金生物科學學士學位之後,決定返回錫安,為家鄉出一份力。”

原本還很悠閑的安檢人員,在聽到許樂這麽說之後,肅然起敬。

他朝許樂敬了一個軍禮,仔細檢查了學位證之後,雙手奉還。

“感謝許樂學士的歸來,錫安的建設,離不開您這樣放棄高薪返回家鄉的人。”

看向安檢守衛,許樂微笑說道:

“我仍認為,我們接受高等教育的目的,是為了幫助我們的家鄉擺脫貧困,而不是為了擺脫我們貧困的家鄉。

生如螻蟻,當有鴻鵠之誌,更何況錫安在我的眼裏從來不弱於其他城邦,這沒什麽可稱道的。”

“說的好!”

站在許樂身後的一些歸來學子,也不禁為許樂的這番話拍手叫好。

錫安這座城市充滿了活力,許樂回來的目的是跑路。

但他們這些歸來學子,其實真的是為了建設自己的家鄉。

他們的初衷都很美好,希望自己的家鄉可以美麗強大罷了。

這種對於家鄉的寄托感,是燈塔下城區人很難擁有的。

“許樂學士,可以過去了。”

“謝謝。”

接過證件,許樂走出了安檢區域。

站在飛艇坪裏麵,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飛艇坪裏麵開放的小吃店。

許樂感覺到了這裏非同一般的活力。

他記得錫安是沒有什麽上下城區之分的,這裏當然也有階級,任何城市都有。

但這裏的階級沒有那麽固化。

這裏的平民,至少被當做人了,因為錫安對於民眾的保護,真的要比燈塔好上許多。

深吸了一口錫安的空氣,許樂漫無目的的走出了飛艇坪。

現在也沒什麽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他準備找一家銀行換點錢。

從飛艇坪前麵的一段碎石墊路中,許樂撿起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然後拿出了一個陳舊的小本本。

【充滿幻想的賬本】

夢想點石成金:注入古音多能量,將一塊石頭變成100克黃金。

記賬:每個月隻能記賬一次。

將石頭在自己手心裏搓了搓,然後塞進背包裏。

金色的光芒在許樂背包中出現,不過許樂裹的很緊,所以在外麵幾乎看不出什麽。

很快,許樂就將手伸了出來。

抖掉多餘的石粉,他的手裏留下了一塊手指大小的金塊。

100克的黃金。

許樂看著這一塊黃金,頓時眉開眼笑。

“這玩意雖然不能發財,但確實可以解燃眉之急,有錢啦!”

許樂不知道,自己在使用遺物的時候,飛艇坪的兩個錫安執法者已經盯上了他。

他們身上攜帶的能量感應裝置,檢測到了許樂剛才身上的煉金波動。

“是煉金術,跟上去。”

“是。”

煉金術這種東西雖然合法,但像許樂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使用,依然是需要特別注意的。

因為煉金術這種東西,通常都是和炸彈,火藥,或者怪異骨灰這種東西聯係在一起。

雖然煉金術士很重要,但一個出現在人群當中的煉金術士,任何人都會擔心的。

他要是煉藥也就算了,萬一他手裏煉製的東西,是炸彈呢?

“前麵那個寸頭,給我站住別動,雙手抱頭,靠在牆上!”

許樂微微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好像隻有他一個寸頭。

於是他轉過身,指著自己說道:

“你是在對我說話?”

在許樂轉過身之後,這名女執法者瞬間恍惚了一下,她眼裏似乎流露出追憶的神色。

看向許樂的眼神,也變得遲疑,愧疚,還有那麽一絲絲的懊悔。

“許樂,你回來了?”

許樂抓了抓腦袋,將空靈狀態開啟到最大功率,快速檢索著自己有關於錫安的記憶。

可掃**了一遍原主的記憶後。

許樂的感覺隻有一個。

慘!

原主這家夥,居然還有一段被棒打鴛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