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盤很大的棋
韓小雪並不知道馬非曾經做過義務的韓國美女烘幹機，隻覺得他吹牛：“是不是說得太大了？”
??馬非皺著眉頭，沉思半天，韓小雪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準老板，不知道是不是說猛了。馬非抬起頭：“其實，天下很多事是互通的。比如麵子，比如超限。如果一個有錢有勢女人的身體欠了你很大人情，還放不下麵子，也還不起肉債，那麽她就可能會用錢來說話。”
??韓小雪一時半會還不適應馬非說話的口吻，試探著：“下暴雨那天的晚上，你們......”
??這事兒馬非倒是很紳士，對誰都沒說，主要也是自己沒那麽厚的臉皮，趕忙打岔：“我和兩位韓國美女隻是純潔男女關係。”
??偷空湊過來的韋貝貝嘀咕：“男女關係！還說自己純潔？”馬非大寒，貝貝同學總是這麽深刻。
??但是這種事情隻能越描越黑。最聰明的辦法就是描繪美好明天的藍圖，把毛病遮掩過去——跟無數哄騙小三的中年叔叔操作手法一樣。很嚴肅地咳嗽：“你們知道不知道，現在咱們這裏也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貝貝和韓小雪切了一聲，同仇敵愾。
??馬非問道：“你說我們這裏，要什麽沒什麽，當年日本鬼子打過來，還把這裏當成空白不管呢，誰願意往這裏扔下上億人民幣幫你搞建設？就算幫你搞建設是因為這座墓，他們生怕我們不帶他玩，所以拿上億低息貸款鋪路，但貸款總是要還的，頂多就是他們少收點高利貸罷了。那麽他們又憑什麽在這窮鄉僻壤弄一個大廠子？公路發達？配件廠齊全？市場很近？容易宣傳？一樣都不沾啊。所以這種投資就是死投資。如果我們要了這個項目，別的城市要發脾氣不說，對我們也未必就好啊。”
??韓小雪若有所悟，貝貝卻不相信：“你慢慢吹牛，我去伺候人造美女了！”
??馬非看著僅剩的聽眾韓小雪，都有些沒心情繼續演講。韓小雪問道：“給我們投資這麽大項目，就算這裏沒基礎，但是可以慢慢建設起來啊。另外，有項目之後，大家的配套小廠才會慢慢起來。這不是促進經濟發展的大好事麽？”
??馬非無可奈何，閔朝英李潤馨和他的人情問題，打死也不能說，雖然這事十有八9是閔朝英還債的方式：“要是廠子在天京市還好說，可是在京口縣，誰心裏願意啊？京口縣工業基礎幾乎是零，家電產業隻能生產手電筒，製造業隻能製造劣質門鎖，電子產品隻能代銷南方的便宜電子表。在這裏建廠，為的什麽？把城市比作人，京口縣就好比一個土了吧唧的郊區居民，要是強行讓他按照世界紀錄的速度跑100米，甚至馬拉鬆，結果會怎麽樣？不是做不到，就是累癱掉。所以就算投資，我們也要有選擇。或者自身條件不怎麽樣的時候，暫時推遲項目。韓國人並不傻，這次如果我們接受投資，那麽以後的什麽後續手段未必就能上，而且他們會把這裏徹底變成單純的加工車間，甚至逐漸放棄。另外，一旦他們認為我們見錢眼開，咱們可就沒有一點身份了，以後還能平等合作麽？”
??韓小雪覺得腦袋大，這種理論還真少見，這麽挑食，那還能有投資嗎？“那以後怎麽辦？”
??“很簡單啊，利用文化把這裏的品牌做出來，成為一個文化旅遊區；然後利用低息無息貸款把城市建設搞好，這樣地方就活了。京口縣自身的造血能力並不行，所以這次一定要打環境牌，吸引中小型企業，下一步，才是接受三星的項目。”
??“那，總需要好幾年啊。這麽長時間，項目早就沒影了！”
??“三星難道就這麽一個項目啊？韓國難道就一個三星？不可能。隻要不是最核心的開發項目，他們遲早都會拿出來放在中國。畢竟這裏人多、競爭不激烈，此外政策好。”
??韓小雪終於聽明白了：“敢情你是在釣魚哪？”
??馬非很憨厚地：“要不怎麽說，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呢。”
??韓小雪眼中閃動著欽佩的光芒。這種理論，恐怕大學教授們都說不出來，而且有膽量放棄數百億韓元，也就是數億人民幣投資，也實在是大手筆。這博弈層麵她想都不敢想。她忽然有些嫉妒兩個韓國美女，冷雨夜裏，馬非定然給她們天大的滿足，不然，怎麽會把談判口徑完全改變了？真想品嚐這個男人。哪怕跪下伺候也好。她內心掙紮著，但身體情不自禁微微濕潤。
??韓國漢城漢南洞承誌園。三星創始人李秉哲生活過的地方，現在由新掌門人李健熙隱居。他長期住在此地，深居簡出，靜靜思考。如果有外出活動，除了必要的社會交往，就是去宗廟。
??曾經跟閔朝英一起出現在宗廟裏的老人，三星帝國會長，現在正舒適地靠在椅中，對電話那邊說：“朝英，是不是受到什麽委屈？你這孩子，如果不是很委屈，你怎麽會哭呢。赫赫。對了，中國那邊傳來一個消息，不知道你想不想聽......啊，這麽著急幹嗎，我猜，你在中國是不是遇到了對心思的年輕人了？......好啦好啦，我不開玩笑。”
??他略略嚴肅起來：“這裏有一個剛收到的消息，明成太皇後主題文化公園所在地，說希望跟我們重新談判，他們認為目前的談判結果，對我們很不利，也不適合他們地區的發展模式……是啊，我很驚訝，不然我怎麽會親自和你說這個問題……聽潤馨說，你們在那裏遇到一個很奇怪的年輕人？他叫什麽？……好啦，你不說，我怎麽能強迫你呢。你是我最寵的寶貝外甥女麽……說實話，中國能有博弈想法的人太少了，改革開放製造出一大批急功近利的企業家，和一大批****腐化的官員，本來我對中國市場感興趣，對中國的製度係統毫無好感，可是，這回，我很吃驚啊。”
??電話裏傳出來什麽，他眯起眼睛慢慢聽著，手指敲打著微微斑駁的硬木扶手。過了一會兒，又緩緩說道：“聽說這份傳真，在他們那邊也有很大爭議，後來據說鬧到了省裏，可是不久就通過了。真是撲朔迷離啊……如果中國真有這種有遠見的人，我想我們的戰略企劃室需要重新審視它了……這份方案著眼的是未來，而且是他們地區已經準備充足的未來，這種觀念很獨特！現在世界上好多人都忙著急急忙忙趕路，鞋帶鬆了也不管，而且還標榜生命中沒有準備好的午餐。可是他們能停下來準備好，很難得啊……坦白跟我說，這份方案是不是潤馨說的那個年輕人提出來的？……不知道？赫赫……不要推搪舅舅麽。”
??他慢慢放下電話，臉上帶著笑意：“這孩子，比潤馨執拗多了……”他眯著眼睛，慢慢審視茶幾上的中國地圖，自言自語：“謀定後動，還真是一個博弈好手呢。能有這種判斷的人，可以考慮慢慢觀察，長期合作，作為戰略夥伴考量。結果會不會很好？”他把眼光投向承誌園遠遠伸出的厚實飛簷，慢慢撥了個號碼：“戰略企劃室，李鶴洙室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