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奧克頓的鳥人們
奧克頓事務所的牌子在熱乎乎的黃昏閃著金光,李漁揮舞著手買到的東西剛剛走進院子,就聽見二樓傳來鄒阿妮的笑聲。夜色將臨之際,一棟傳說曾作為特高課刑訊所在,偽滿時期三層小樓上傳來年輕女孩肆無忌憚的笑,也真夠瘮人的。李漁撇著嘴吊兒郎當走上去,沒進門,就聞到一股燒豬毛的怪味,隨後看到鄒阿妮腦袋頂著轉椅靠背上氣不接下氣,薛磐眯縫著小眼睛跟著嘿嘿湊趣,韋行臉色哼哼唧唧爬在衛生間門口,更奇怪的是沙發上,一個大個頭年輕人,麵色尷尬地看著韋行。
李漁把光盤口袋扔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幾張不安分的AV女*星從袋子裏探頭探腦。“笑的這麽後現代?跟798似的。”看了看想反唇相譏,卻又快岔氣的鄒阿妮,“說得不準確,笑得跟謝娜似的。喏,東西買回來了,你老人家要不要挨個驗收一下?”
“驗收你個色魚頭啦!”鄒阿妮好不容易喘過來氣,抓住袋子口,一古腦甩給馬非,“都怪你們,貝貝非要讓我找你們買東西,本宮貞靜自守數十年的好名聲都被你敗壞了”一句話,聽的裏外幾個男人無語凝噎。
薛磐偷眼瞅著韋行腦門上青筋慢慢湧現,脖子往上逐漸紅了起來,輕輕咳嗽一聲:“韋哥……我坦白,是我不好,想讓你回來大吃一驚,就瞎設計了這個小魔術……”
鄒阿妮忍住笑,接著招供:“盤子還真是天才少年,他的設計是,隻要有人碰到洗手間的門,塗了磷的門和衝水馬桶就立刻燃燒起來,還燒上一會兒才燒光的……他可是號稱劉謙第二的魔術專家耶!”
韋行咬牙切齒:“說他是劉謙第二?我看是胖得頂倆劉謙!那麽洗手間門上,是誰畫了我的頭像?”
鄒阿妮羞羞答答狀:“人家既然這麽淑女,怎麽著也要會點琴棋書畫什麽的,這才練練筆嗎”
韋行抽著冷氣:“然後你就讓我跟這個大塊頭在門旁邊動手,誰碰上誰倒黴?”
薛磐低著頭說:“誰想到,馬非簡直就跟日本大相撲一樣,一下就把您掛在門把手上了,還是褲子拉劃掛上的……於是……”
鄒阿妮趕快圓場:“是這樣的韋哥哥,本來盤子布置好之後,就等你回來了,可是我倆爭論起劉謙到底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結果……這時候馬非來了,他說謙哥哥是小雙眼皮,內雙眼皮,東方雙眼皮,雙得不能再雙的雙眼皮。於是,我們就讓馬非站得離門遠點兒,因為等會兒你回來,肯定因為貝貝的原因,要跟馬非動動手,看看馬非有沒有資格呆在貝貝旁邊……”
“我有那麽蠻不講理?”韋行忍著下身的燒灼感,憤怒地抗議。
包括馬非,所有人都一起點頭。
韋行橫著眼睛看馬非:“我說,大塊頭,你怎麽也湊熱鬧?”
馬非攤了攤手:“我認識韋姐才三天,到這裏來就是替她捎東西的,誰知道您問了就要動手……”
韋行咬牙切齒:“難道桌上的光盤也是她讓你帶回去的?”
“沒有沒有,我怎麽知道?”馬非可沒有臉當麵拿走這些東西,心裏對大咧咧的韋貝貝同學恨到家。韋行又打量了馬非一頓,看後者低眉順眼,這才提著褲子,垂頭喪氣進裏屋翻京萬紅燒傷膏去了。
李漁慢條斯理打量著地上那堆電擊振蕩器:“就算光盤不是你要帶的,這些東西可是性情趣用品啊,難道你們……?”
“嗯!一定是!”薛磐有個不好的毛病,那就是接話把。聽到李漁說得頭頭是道,忍不住替馬非承認。
“嗯你個頭啦,教唆犯!”鄒阿妮還要在薛磐頭上來一記,卻看到李漁掏出手機,趕忙噓了一聲。
李漁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小聲對馬非說:“要是你想用這些東西對付老韋的丫頭,他非跟你拚了老命不可。”
馬非滿臉苦笑,跟貝貝同學本來彼此一點不來電的事兒,被他們描得這麽黑。
除了裏屋抽屜的開關聲,屋很靜。電話裏清脆甜潤的聲音好像起了沙,聽得清清楚楚,正是那個漂亮的帶著弟弟一起聽課的女大學生。“李老師,在圖書館一下午,我想我又有了新的想法,能不能有時間跟您在學校交流一下人類脫毛引發進化的新想法?”
李漁神色古怪地按掉電話,看著裏屋齜牙咧嘴卻抓著抽屜不動的韋行,滿屋子的人忽然爆發出鬼哭狼嚎的笑聲。
韋行塗抹包紮完畢,推開門走出來,臉上表情似乎從容了點兒。不過下身某個重要部位弄得鼓鼓囊囊,好像芭蕾舞男演員一樣凸顯,要做到鎮定自若還需要臉皮相當厚實才行。
韋行用腳後跟關上裏屋門,發出不小的聲音,叉著兩條腿走過來:“啊哈,幾個老爺們都很好奇你為什麽要弄那些亂七八糟的片子,還有電擊器,你得罪了村裏哪些娘們兒,居然需要用電擊器操練你?那A片呢?難道你們是角色扮演型虐待?太先進了……國內還有這麽先進的性夥伴?我想不出這世界上還有那些女孩能這麽彪悍,除了……”他自顧自說得高興,忽然醒悟過來:“這些東西,你也要帶回去給貝貝?!”話音未落,鄒阿妮飛起一腳,踢在他包紮的部位。於是我們的韋行先生又一次淩空飛了起來,這次是屁股向後平沙落雁。不過好像明白了的韋行,在空居然還憤怒地指著馬非。
李漁為韋行的精彩演出喝彩:“噢,regardes ,quest-ce que tas fait ?!(法: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麽?)老韋怎麽又飛出去了,剛才你讓馬非弄飛了一次,難道你準備做幻影戰鬥機的形象代言人嗎?”
馬非想不到韋貝貝的父親和他同事們,都是如此妙人,胡攪蠻纏的功夫恐怕連販毒後台、強奸未遂犯陳小山都要落荒而逃,連連搖頭解釋:“我想要的是保安公司用的那種高壓電擊器,不是這個”
韋行哼哼唧唧爬起來,小腹和下體都火辣辣地疼痛,不過聽到馬非這麽解釋,倒是放了心。捂著肚子,想了想:“為什麽她要拖我們給你買東西?還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作為一個亂七八糟的老爹,韋行倒是滿合格。
馬非無可奈何地交代:“我以前受了點傷,準備用電擊器刺激身體,這也是別人跟我說的偏方……”
李漁指著馬非:“God!你用電擊器當按*摩*棒?350萬伏高壓電按摩在大象身上,大象也要飛起來;別說什麽光盤不是你要的,應該也是準備拿A片當什麽特效藥吧?別否認!大家都是成年人!您太有創意了,真的比著名偵探韋行先生還有創意。”
鄒阿妮瞪著韋行:“再有創意也沒有他自動脫毛的創意好!還得意?”
韋行哼哼著,不情不願地縮到角落,團起身體,對於一個看自己不順眼的女孩,乖乖閉嘴下場可能還好些。
馬非抱著腦袋坐到沙發裏,韋貝貝同學真是眾妙之門,她帶來的多米諾骨牌效應好極了,讓他快昏過去了。
韋行忽然爬起來就往廁所跑,方才喝的啤酒憋不住了,嘴裏繼續嘟囔著:“小子,要是我家貝貝綁你的時候,不想弄傷的話,千萬千萬要提醒她,電擊器上有電流調節按鈕”話音未落,鄒阿妮的裁紙刀奪的一聲釘在門板上。
“諸位,見過這麽和藹可親,平易近人,而又老不著調的前任警察麽?”李漁無限感慨地評價,包括馬非在內,大家一齊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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