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情人？媳婦？
五月一號，孫長仕卻沒能回家。昨天下午，他給母親打了電話，說了不放假，可能晚兩天回去。這一整天的時間，他就準備一直呆在局裏，跟辦公室值班的老張頭聊天。
上午十點鍾的時候，“鈴鈴鈴……”孫長仕的電話響了。
孫長仕拿出手機一看，是何楠的電話。
“哎呀！糟了！”孫長仕一拍腦門，想起了這件事。略有些忐忑的接通了電話，說實話，他心裏還是覺得很有謙意的。不過在他還覺得無法開口的時候，電話那頭悅耳的聲音已經開始響起來了。
何楠站在天安車站的候車大廳門口，柔順的長發在微風裏一揚一蕩的，她今天穿了一件米黃色連衣長裙，高挑的身材再配上高跟鞋，顯得靚麗動人，為了避免刺眼的陽光，她還帶了副墨鏡。盡管是假期，街上美女無數，不過何楠出眾的氣質還是不時引得路人看向她。何楠優雅的拿著手機打電話，一看到電話接通了，便將頭發往右側輕甩，聽筒貼到了右耳邊。
“喂？孫局長嗎？”何楠開口問道。
孫長仕略有些尷尬的說：“嗯，是何楠小姐啊！”，孫長仕在想她現在可能還再家，要不就跟她說一聲，別讓她去？可是人家是去旅遊的，又不是專門去看自己，當然無權說不讓人去了！一時間孫長仕也不知道怎麽接著說下麵的話了。
“嘻嘻！孫局長有空嗎？現在是不是在家呢？”何楠笑了一聲。
孫長仕頓了頓：“呃……何小姐，實在是抱歉啊！我們市裏下了通知，領導都不放假，‘五一’正常上班，所以……我現在還在單位呢！”
“哦……”何楠答應了一聲，聲音裏很明顯的傳達出了滿心的失望。不過隻是這一聲，何楠很快就調整過來了：“沒關係，本來是想著有你這個熟人，哪裏有好玩的可以直接去，少走點冤枉路。不過既然你們不放假，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在這邊轉轉。”
孫長仕心裏還是覺得很不舒服，答應了人家的事情，卻弄成這樣。“嗬嗬，好吧！”孫長仕抱歉的笑笑，“那麽，下次有機會，我請客！”
“哈哈，好呀！什麽時候有空，跟我說一聲，這便宜，我可要占了！”何楠心裏其實一點也不生氣，隻是有些失望。畢竟兩人隻見過兩次麵，人家也不欠自己什麽，隻是隨口應承了一句，陪自己旅遊一下，更何況現在是有文件規定不放假。不過，看來這個假期隻能一個人過了啊！
盡管何楠心裏有了一個人過假期的決定，但她對這邊可是一點也不熟，不知道該去哪裏？一個人躊躇的在車站門口轉著圈，不一會兒，她就想到了要去的地方。
孫長仕掛了電話，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孫長仕就是這樣的人，答應了別人的事，不論熟不熟，認不認識，都會盡力去做。一旦沒做好或者沒做到，就會覺得心裏不舒服。對於何楠，孫長仕其實沒有什麽“想法”，但事已至此，他也就不再考慮什麽了，隻是想下次有機會的話，會請客，所以電話裏頭的最後一句話，他可是認真的。
老張頭看孫局長接了電話，也就不再說什麽話了，隻是悄悄的注意了一下。隻不過見著局長那尷尬的表情自己都能看出來，頓時暗暗覺得好笑，他猜肯定是跟“小情人”的約定或者什麽的沒有做好。畢竟老張頭在機關呆了太長的時間，什麽樣的人都見過，局長什麽的有個“小情人”，太正常了，就算是老局長田榮發暗地裏都有兩個小情人呢！
老張頭之所以要在“情人”前麵加上個“小”字，這可是他的獨創。別人都是叫“小三”或者“情婦”，老張頭可是研究過的，如果是叫“小三”，那是很正式的確定了除老婆之外的關係，甚至是買棟房子“金屋藏嬌”的才算是“小三”；而老張頭所見的這些領導的“情婦”們，一是年齡普遍比較小的，他甚至還見過包養在校學生的；二是對人要求比較少的，涉世不太深，也不要什麽名分和利益，隻是在一起吃飯聊天開房間；三是不太固定和長久，可能過段時間兩個人互相厭倦了就會分開。總之，跟包養“小三”是不一樣的，也正因如此，老張頭才會在“情人”前麵加個“小”字以示區別。
孫長仕到局裏也快一個月了，就目前來看，局裏人對他的反應也還算不錯。不過現在，老張頭自認是拿到孫長仕一個“小尾巴”了，他也沒那麽傻，不會以此要挾什麽的，隻不過是多一份調侃作樂的料子。
下屬對上司的私生活，難免會有一份“八卦”的心理。局裏人都看著近一個月來孫長仕一直住在自己辦公室裏頭，所以也是出現了多種猜想，甚至有的人認為孫長仕“那方麵”不行！不過現在老張頭自認是拿到了“第一手資料”，心裏樂嗬的不行。
看孫長仕打完了電話，老張頭起身給孫長仕添了添水，問了句：“是尊夫人的電話？”
孫長仕本來拿起了杯子喝了口水，一聽這話，著急想辯解，猛的把一口水全咽了下去，冷不防嗆了一下。
“咳咳……哪是啊！”孫長仕說到這兒，又是一愣，到底該怎麽說呢？說是同學？不對，戰友？也不對，同事？就更不對了！“呃……就是一朋友，這不‘五一’放假了嘛，想到我老家旅遊一下，就給我打了個電話。”
不過這一番話落在老張頭眼裏，那可就不是這個味兒了。尤其是頓那一下。孫長仕也是越想越不對味兒，唉，本來他是不想再提這茬事兒的，不過早晚也得讓人知道啊！
孫長仕跟老張頭聊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就扯到了家庭。老張頭家裏有個女兒，在上高中，他妻子是農村人，沒什麽文化，是個環衛工人。老張頭一沒背景，二沒家業，這在全局裏頭都不是什麽秘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局裏呆了這麽久還是個科員。
說到孫長仕自己的時候，老張頭屏氣凝神的，生怕漏了一個字，要知道，這局長的隱私，今天他老張頭可算是得到了“獨家爆料”啊！
孫長仕也沒什麽隱瞞，從跟靳秀認識到靳秀難產去世，一並都給講完了。說到最後的時候，孫長仕又是唏噓長歎，老張頭呢，卻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老張頭現在才知道局長為什麽一直都住在辦公室裏頭，並且老張頭兩口子也是從苦日子一起熬過來的，他也明白夫妻感情並不僅僅是在一起生活著，而是一種依靠，不管在生活上，還是精神上。
時間一晃就到了晌午，老張頭非要請孫長仕吃飯，兩人到了一家拉麵館，點了兩大碗牛肉拉麵。孫長仕吃的快，悄悄的就過去把賬給結過了，老張頭吃完飯，滿臉的不高興。孫長仕心裏倒覺得挺興奮的，雖說隻是聊了一上午天兒，可這效果，嗬嗬，跟在部隊做思想工作時候差不多。
下午跟老張頭下棋下到五點半，老張頭高高興興的下班回家去了，明天換人值班。孫長仕到下麵吃了飯，閑著沒事就回辦公室了。
孫長仕剛到辦公室，電話就響了起來。
孫長仕拿出電話一看，是家裏打的。
“長仕啊！”
“嗯，娘，您好著呢吧！”孫長仕麵帶笑容的說。
章蓮花聽到了兒子的聲音，嘴上也是樂嗬嗬的，她怎麽能不樂嗬呢？
“嗯嗯，娘好的很！”章蓮花略遲疑了一下，接著說：“我說長仕啊，你談媳婦也不跟我說一聲？”
“談媳婦？”孫長仕聽到這幾個字，心裏一陣的疑惑！沒有啊！
孫長仕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娘，什麽談媳婦？我還沒談啊！”
“還騙我，我都見著了，你倆先處著，有時間就趕緊結婚！我覺得楠楠挺好的，人也長的漂亮！我可滿意了！”章蓮花說著，心裏美的不行。
“楠楠—何楠！”孫長仕頓時明白了。可是……
“娘，真的沒有啊！”孫長仕都快無語了，他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娘，那個何楠，我認識，是我現在的同事，不過真的沒跟她在談。” 孫長仕無奈的說道。
“真沒有啊？”章蓮花略顯失望。
“真的沒有！她到咱家裏去了？”
章蓮花得到了兒子肯定的答複，不過她可沒那麽多顧慮，直接就給兒子下了指令。
“這姑娘上午來咱家了，還給我帶了好多營養品，中午還跟我一起做飯吃了，我可不管，我看這姑娘挺好，人也能幹，要是你也沒啥意見的話，就跟她談談？”
“好了好了，娘，我知道了！我現在還有點事，先掛了啊！”
電話掛掉之後，孫長仕心亂如麻，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不行，得給何楠打個電話，問問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