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人的醋意

“哦,他們倒是蠻般配的。”季老師說,“吳校長,你就給他們做個紅娘吧。”

“我正這樣想呢,我要把這兩個人才都拴住。”吳祖文冠冕堂皇地說,“隻有留住優秀人才,我們培訓學校才有希望嘛。”

這句一箭雙雕的話,說得陶曉光心花怒放。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小姑娘一般羞澀地低下了頭。吳祖文欲擒故縱地說:“陶老師,你好好想一想吧,如果有意,就來跟我說一聲。”說著站起來往外走去。

季老師衝著他的背影說:“吳校長,你打死他,他也不會主動來跟你說的。你就去跟邢老師說一下吧,然後把他們叫到一起,這樣才行。”

“好吧。”吳祖文應答著走出去。他馬上走到基礎課辦公室門口,有意大大咧咧地說:“邢老師,你來一下,我給你作個媒。”

辦公室裏的其它老師聞聲都抬起頭看著他,他一本正經地在門口指了指邢珊珊,就轉身向校長室走去。他要在老師們麵前製造這樣一個公開的媒人身份,為他以後接近邢珊珊打下基礎。

邢珊珊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她朝辦公室裏其它老師看了一下,不安地扭動著身子,稍作遲疑,就跟了過來。

走進校長室,還未等她坐下,吳祖文就說:“上次,在操場上跟你說過的,我想給你亂點一下鴛鴦譜,你看怎麽樣?”

邢珊珊羞澀地垂頭站在那裏,咬著嘴唇不吱聲。

“陶曉光老師,你肯定在意了。小夥子可是一表人才啊,各方麵條件也不錯。”他將陶曉光的情況講了一遍,裝作開明坦誠的樣子說,“當然,婚姻是大事,得由你們自己決定。”說完去叫陶曉光。

陶曉光是個從農村裏考出來的孩子,比邢珊珊還要害羞。他走進校長室,站在那裏有點手足無措。

吳祖文不無醋意地說:“你看看,天生的一對,金童玉女,又都是大學生。用不著我多說什麽了,你們自己談吧。我出去一下,談完了,不要忘了將門帶上。”他走出辦公室,將門虛掩上,到校園裏轉悠去了。

過了幾天,吳祖文發現,他們談上了。談戀愛真是無師自通的。但奇怪得很,吳祖文發覺自己也喜歡上了邢珊珊,象當初喜歡馬小薇一樣,開始戀上了她。他在暗中關注著她,熱切期待著她。期待她能在跟陶曉光談戀愛的同時,也能眷顧一下他,甚至主動送上門來。

是的,每當看到他們肩並肩地在校園裏漫步,成雙成對地出入校門,在人群中默默地對視,或者看到他殷勤地給她做這買那,尤其是看到邢珊珊主動去找出陶曉光說話,他心裏卻總是酸溜溜的。

你說怪不怪?這媒是他做的,可他們真的談上了,他心裏卻還要發酸,還要沒完沒了地去追尋她。每當看到她亭亭玉立的身影,即使隻是遠遠地瞥上一眼,他心裏就感到踏實;每當聽到她清脆悅耳的聲音,即使是隔牆有耳地相聞,他也禁不住要激動地仄耳諦聽,致細辨別,聽是否有與他有關的暗示。當他在人群中獲得她一個眷戀的眼神,他就會感到渾身來勁;在校園裏碰到她,她要是能叫他一聲吳校長,或者給他一個嫵媚的笑容,他這天就能安心地工作了。

是的,他的神經變得越來越敏感,有時甚至還莫名其妙地惆悵。無論在什麽場合,她要是對他視而不見,或不及時回應他關注的目光,他就象被抽了筋一樣,渾身乏力。

陶曉光當心眼裏感激吳祖文,因為他給自己介紹的對象實在是太優秀了。這使他深感榮幸,同時也感到有些不安。

一校之長親自給你作媒,這是對你的重視和肯定,至少是看得起你,而且介紹的是學校裏的一個美女教師。要是你真的能要到她作妻子,那將是一種怎樣的幸福和驕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