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出實情
陳智深猜到了她的心思,心裏想,現在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她了,她是值得依賴的。於是,他壓低聲說:“曉紅,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和觀察,我覺得你是可靠的,所以,我要把一個真實情況告訴你。”
“真實情況告訴我?”林曉紅有些緊張不安,“什麽情況啊?”
陳智深為自己和林曉紅加了茶,喝了一口,才認真地說:“我到這裏來打工,是帶著一個任務來的。”
林曉紅吃驚地看著他:“帶著任務?我的天,你可不要嚇我哦。”
“是的。”陳智深不無神秘地問,“你知道,嚴西陽原來是做什麽的嗎?”
“他說,他很早就下海創業了,搞成這麽大的一個公司,很不容易的。”林曉紅很相信地說,“他不隻一次跟我說,他的創業過程富有傳奇色彩,以後有機會,會告訴我的。”
陳智深說:“他這是編造的謊話。他的真實身份,是蘇北A市的發改委主任。之前,他是興隆集團的總裁。蒙麗公司,就是他在當興隆集團總裁的時候辦的,讓以前那個總經理牛小蒙頂頭,其實錢都是他的。牛小蒙原來隻是興隆集團蘇南房產公司的一個副總,沒多少實權,哪來錢辦這麽大的公司?”
“是嗎?”林曉紅更加驚訝了,“那說明嚴西陽是一個貪官,很可能真與牛小蒙有那種關係。公司裏背後都在議論,說就是因為這個,牛總才躲在外麵,不到公司裏來的。對了,有人說,嚴西陽的老婆還來查過她呢。因為我自己的這種身份,我是不相信這個傳說的。現在,你這樣一說,就可能是真的了。”
“嚴西陽肯定有嚴重的經濟問題。”陳智深用手指敲著桌麵說,“所以才在上麵要查他的時候,突然辭職,關了手機,躲到這裏來,當他早已建好的獨立王國的國王了。”
林曉紅象不認識似地打量著他:“那你,到底是誰呀?”
陳智深笑了:“我就是陳智深,但我是受人委托打進來,搞嚴西陽犯罪證據的。這些證據,都保管在嚴西陽的辦公室裏,我沒辦法進去複印,或者用手機拍照。以前,我還不了解你,所以,不敢跟你說。”
林曉紅忽閃著眼睛,盯著他說:“哎呀,智深,你怎麽不早跟我說?你身上負有這麽大的責任,還做這樣危險的事,要是出了問題,怎麽辦啊?”
陳智深歎了一口氣,伸手抓住林曉紅的手,親昵地說:“所以當時,我才猶豫的嘛。後來決定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你,真的。其實,這樣做,是很錯誤的,也是非常危險的。”
“好在沒出事。”林曉紅舒了一口氣,捏住他的手說,“你到底是做什麽的?是公安部門派來臥底的?”
陳智深放開她的手,坦誠地說:“我的真實情況是這樣的,研究生畢業後,在這裏一家銀行辦公室裏做,後來與單位領導鬧了一些矛盾,也就是看不慣領導太貪的嘴臉,就下海了。誰知在海裏,我被幾個騙子和一個貪官坑得很慘,血本無歸。於是,為了活命,我隻得出來打工。去年,我應聘到蒙麗公司,先是做營銷主管,後來到工地上負責。可我做得好好的,有天,牛總突然找我談話,把我回掉了。”
“為什麽呢?”林曉紅追問。
“可能是嚴西陽讓她這樣做的。其實,牛總是不舍得我走的。後來,她為了補償我,支持我,借錢給我辦了一個建築公司。剛辦,還沒怎麽賺到錢。”
“真的?那你也是一個老總?”林曉紅眼睛裏閃起亮光,卻倏爾暗淡下來,“噯,牛小蒙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陳智深指指她漂亮的臉蛋說:“你吃醋了?真笨。對我有意思,她為什麽還要突然關機?”
林曉紅這才點點頭:“嗯,那你想追她,是不是?”
陳智深老實地說:“對,我承認,我是喜歡過她,想追求她。可她嫌我窮,或者是出於無奈,突然關機,不再理我。已經半年多了,我再也沒有跟她聯係上。”
林曉紅疑惑望著他,希望他說下去。
“打不通電話,我就來蒙麗公司找她。一次,正好碰到另外一個來找她的人。這個人是一個反腐英雄,很巧,真的。他是來尋找嚴西陽的,見了我,就跟我搭訕,然後讓我打進來,搞嚴西陽的犯罪證據。那天,我想來公司試探,正好在路上碰到你們,你說巧不巧?”
“哦,是這樣?”林曉紅張大嘴巴,“看來,我們還真的有緣啊。幾個巧,我們才這樣見麵,成了朋友,對吧?”
陳智深有些激動地說:“現在,我們既是朋友,又是戰友。我們要秘密配合,盡快搞到嚴西陽的證據。”
林曉紅沉吟著問:“那要是我不主動跟你聯係,你會找我嗎?”
“其實,從進蒙麗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這樣想了。但我不敢貿然行動,一直在偷偷觀察你,看你不是不嚴西陽的人?”
“現在,你應該放心了吧?”林曉紅高興地說,“那我們商量一下,怎麽才能搞嚴西陽的這些秘密?”
於是,他們秘密商量起來。
這天,嚴西陽突然召開蒙麗集團全體員工大會。這是他來坐正後的第一次,以前從來沒有開過,連中層幹部會議也沒有開過。
他是不喜歡開會的,有事,總是個別招談,或者電話指示。他不擅長做政治思想工作,企業文化更是一個空白。這可能是我國一些家屬式私營企業的通病,缺乏現代管理的理念,更沒有現代管理的規章製度。
陳智深不是學的企業管理,但他在讀研究生時,聽過這方麵的講座,看過一些企業管理類的書,對這方麵的知識和情況有些了解。他知道,我國許多中小企業,都是改變開放後成長起來的,有些主業是靠粗放型的勞作,一點點積累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