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賊心虛的家夥
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厲害?一到這裏,就厚著臉皮查看別人的電腦。做反腐工作,保密意識多麽重要啊!
他走進去看電腦,單若嫻果真在看他的文檔。見他進來,她連忙點掉網頁,有些尷尬地說:“你平時一個人在這裏,肯定成天與電腦為伴,是不是?”
“是啊,不上網,就更加寂寞了。”蘇英傑一臉坦然地說,“現在小於來了,我就有個人說說話了。”
這樣說著,陸總和小於也走了進來。先是看了看他的辦公室,再到他的臥室裏去看。單若嫻看得最細致,她象一個搜查犯案現場的女偵探,這邊看看,那邊瞄瞄,有時還伸手去翻摸一下。陸總想調節一下屋子裏有些緊張的氣氛,也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讓單若嫻看得更細致些,就開著玩笑說:“蘇英傑,你在這裏,晚上有沒有找個伴陪陪啊?”
蘇英傑搔搔頭皮,有些羞澀地說:“陸總開玩笑了,我哪敢啊?”
單若嫻乜了他一眼說:“他是一個模範丈夫,也有點氣管炎,絕對不敢的。這一點,我相信他。”
蘇英傑等他們尋了個遍才說:“陸總,時間不早了,我們去吃中飯吧。”
盡管他是一個無權無錢的光杆士兵,但司令下來視察了,他還得請他吃飯。當然,這個飯錢還是可以報銷的。
“好,就去吃工作餐吧。”陸總跟單若嫻交換了一下眼色說,“要控製在單位規定報銷的範圍之內。單位不是沒有錢,但我們要保持艱苦奮鬥的本色,能節約的還是要節約,啊。”
蘇英傑關了門帶他們下去,他和小於走在前麵,陸總和單若嫻走在後麵。他密切注意著他們的動靜。走下幾個樓梯,他就聽見單若嫻在跟陸總竊竊私語。他回頭去偷偷一看,見單若嫻神色詭秘,好象在說懷疑他的話。
他心裏一驚:是不是她對陸總說,她發現我藏包的細節?真這樣的話,要是陸總手裏還有辦事處的鑰匙,那他們可以在吃飯的時候,讓小於,或者單若嫻親自出動,裝作去上廁所的樣子,溜出來,打的回來查看他的包。他剛才出來時,沒敢把包拿出來,也沒有鎖上辦公桌箱子的機會。
怎麽辦?蘇英傑的腳一步步走下去,心也在一點點下沉。必須馬上想辦法轉移這個萬分危急的炸藥包。
走到樓下,他急中生智,突然轉身對陸總說:“我忘了拿錢了,你們等一等,我去拿一下。”說著就往樓梯上跨,然後兩步一跨地往上走去。
“我這裏有錢。”陸總想喊住他。
他隻顧往上走去,氣喘籲籲地走到門外,開門進去,將門關上。
撲到辦公室裏,從辦公桌下麵的箱子裏拿出包,走進臥室,將裏麵那幾件絕密資料塞進床底下那個蛇皮袋的底層,再將蛇皮袋蓋在一堆雜亂的物什中,再沉著地走下來。
他還沒走到下麵,陸總就衝他說:“蘇英傑,就到附近吃點算了,不要走得太遠,我們的車子就不開出去了。”
“好,就那邊,一百米左右,有個飯店不錯,價廉物美。”蘇英傑嘴上答應著,心裏則警惕地想,他們好象已經作好了安排,很可能要采取行動。
走進飯店,蘇英傑象主人一樣把菜單推給陸總說:“陸總,你點吧。”陸總就翻著菜單點起來,真的隻點了六個普通的菜,要了四瓶啤酒兩瓶椰奶。
酒菜上來後,蘇英傑就客氣地站起來給陸總和小於倒酒,給單若嫻倒飲料,然後端起酒杯說:“陸總,單科長,小於,今天你們能來看我,我真的非常高興。來,敬你們一杯!”
幹杯後,蘇英傑又熱情地勸他們吃菜,然後再次站起來,單獨敬陸總說:“陸總,前一陣,由於我的幼稚和衝動,頂撞了您,冒犯了您,我蘇英傑在這裏,用這酒向你表示歉意。”
說得陸總和單若嫻頁麵相覷。單若嫻話中有話地說:“蘇英傑,隻一個多月不見,你成熟多了嘛。”
“陸總不是說了嗎?逆境能鍛煉人,這話一點沒錯。”蘇英傑做出十分真誠的樣子說,“這一陣,我通過反思,想通了許多事情,也悟出了一些做人的道理。”
陸總被他的表現弄得真假難辨,就拿起酒杯站起來說:“蘇英傑,我也知道,上次對你的處分是太嚴厲了點,你一定對我很有意見。可其實,我這完全是為了你好啊。嚴是愛,鬆是害嘛。所以,我希望你能真正理解我的心意,也理解我的不得已之處。來,蘇英傑,我敬你一杯。”
他們幹杯後,單若嫻搶在他麵前,用椰奶給他敬酒說:“蘇英傑,我也敬你一杯。我就不多說了,希望我們能互相諒解,彼此尊重,忘了以前工作中的所有不快,各自沿著自己的軌道往前走。”
陸總說:“是啊,蘇英傑,我再強調一下,你隻要在這裏幹出成績來,就是單位裏的功臣。單位裏照樣會重用你,獎勵你。絕對不會用老眼光看你,更不會埋沒人才。真的,你要真正放下包袱,積極進取,大膽開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做給單位裏的同事看看,你蘇英傑還是一個有作為的青年。”
“謝謝陸總的鼓勵,我會努力的。”蘇英傑嘴上這麽說,心裏則想,你們別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說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哼,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蘇英傑了,想用好話來糊弄我?沒門!
陸總拿起酒杯敲敲桌子說:“來,我們再喝一口。蘇英傑,我希望你能真正跟我們一條心,一起為單位做點實事,好事。也為各自的前途多考慮考慮。真的,你心裏對我們有什麽想法,或者你發現我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可以直接跟我們說,不要害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