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部下請他跳舞

“而是一個很老實,甚至有些木訥的青年,就想把心裏話都說出來。蘇英傑,我看得出,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這一點很可貴,現在許多人,特別是一些當官者,越來越缺乏善良之心了。你今天一來上任,就不是那樣張揚地表現自己,而是自己掏錢請我們喝酒,又不讓我們叫你科長。這兩點,在我們這個官本位意識很強的國家,能夠做到的人,恐怕是很少的。”

蘇英傑的臉脹得通紅。他感到非常難堪,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林金剛的問題。他沒想到,自己如此好心,不拿架子,卻反而讓人瞧不起,有人敢於當麵揭他的傷疤,讓他下不了台。

“蘇英傑,你今天的所作所為,讓我十分敬佩。”林金剛不管不顧地說,“所以,我可以幫你回答這個問題,你為什麽能夠得到提拔?就是因為你有一顆善良之心。真的,正因為你有一顆善良之心,才有如此好的脾氣和忍耐性,才有這麽好的家庭和嬌妻,才贏得了領導的……”

“林金剛,你是不是喝多了?”施培培再也聽不下去了,快言快語地說,“你都說些什麽呀?來,我敬你一杯。”

林金剛這才發覺自己酒後失言,趕緊收口,轉臉去跟施培培碰杯:“謝謝我們的小西施,大美女。”

施培培唬著他說:“我也幫你回答一個問題,你為什麽一直得不到重用?剛才的表現,就是答案。”

肖學新裝作不知地盯著施培培,帶著挑釁的意味地說:“什麽表現?”

“太直,口無遮攔。這樣的人,無論哪一個領導,都不會喜歡的,這叫口禍,明白嗎?”

這時,一直不聲不響的侯曉穎突然站起來,對還沒有從尷尬之中走出來的蘇英傑說:“鈕科長,別聽他們酒後胡言亂語,來,我來敬你一杯。”

“不行,得罰一杯。”林金剛帶著一種賠禮道歉的神情,替蘇英傑說,“她又叫科長了,罰一杯。”

侯曉穎一吐舌頭說:“好,我罰。”喝了一口飲料,兩眼嫵媚地看著蘇英傑說,“那,蘇英傑,你也喝一口吧。不要喝一杯了,就一口。”

“好,我喝一口。”蘇英傑順勢下台,從尷尬中恢複了一些常態,“你們吃菜呀,別光顧著說話,忘了吃菜。”

“對,大家多吃菜,少說話。”單若嫻打著圓場說,“吃完,我請大家去唱卡拉OK。”

“真的?那我們快點吃。”施培培立刻雀躍起來,“這裏,金碧輝煌的歌舞廳最好,包房也最多。”

侯曉穎也很高興,趁人不注意,又偷偷乜了蘇英傑一眼,柔聲說:“鈕科,呃不,蘇英傑,你會唱歌嗎?”

“會一點。”蘇英傑發現她的目光不太對頭,回避著她說,“大學裏唱過,現在好長時間沒唱了。”

“今晚,兩名新科長都好慷慨,啊?”林金剛又來了酒瘋,帶著諷刺的口氣說,“我們應該為有這樣的頂頭上司而感到驕傲,對吧?來,我們四位科員,一起站起來,敬兩位新領導一杯!”

於是,四位科員整齊起立,分別給兩名新上司敬酒。“幹,幹。”包房裏發出一片叮叮當當的碰杯聲,然後又爆發出一陣陣歡聲笑語。

吃完飯,蘇英傑買了單,就打的到金碧輝煌娛樂總匯。金碧輝煌象它名字一樣,裝潢得豪華大氣,富麗堂皇。一走進去,就有一種走進皇宮的感覺。再加上裏麵幽暗愛昧的燈光,輕柔美妙的背景音樂,讓整個的人都變得飄飄然起來。

兩名漂亮高挑的迎賓小姐聲音甜美地說:“歡迎光臨!訂包房了嗎?”

“訂了。”單若嫻說,“櫻花廳。”

一個迎賓小姐扭著妙曼的身姿,帶他們上到四樓,進入櫻花廳。櫻花廳是個小包房,但也能容納一人唱歌,兩人跳舞,五六個人坐看。包房四壁都是隔音的裝飾玻璃,裏麵擺放著半圈轉角沙發,兩張茶幾。一麵的牆上,有個大屏幕電視機。裏麵燈光朦朧,音樂馬上震耳欲聾地響了起來。

他們進去坐定後,服務小姐就將酒水和茶果端了進來。三個女人坐一邊,三個男人坐另一邊,中間自覺地隔開了一個空檔。

開始點歌,大家都伸長脖子看蘇英傑,然後看單若嫻。蘇英傑感到了科員們對他的尊重。雖然自己還是一個最小的芝麻官,卻也或多或少有了一種被人尊敬的滿足感和成就感。至少,他已經進入了被人看重或者不得不看重的為官者行列。不管你是憑什麽上去的,得到的結果卻是一樣的。但他告誡自己,你不能滋長特權思想,那樣對人對己都不好。

這樣想著,他就朝他們笑笑說:“你們先來吧。這裏不分職位,個個平等。誰會唱,就盡情地唱;誰會跳,就投入地跳。”

話音未落,單若嫻就起身走到點歌台前,點了幾首歌,然後拿起話筒,吹了吹說:“那我就先獻醜了。大家掌聲鼓勵,好不好?”

“好——”眾人豪興地喊著,鼓起掌來。

單若嫻唱起了粵語歌,聲音很專業,圓潤動聽。看得出,她是經常到這種場合來的。她麵容清秀,身材苗條,又能歌善舞,是一個公關的料,或者說是一個女幹部的料。

沒唱完,大家就喝彩鼓掌。她在唱第二首的時候,林金剛大膽地站起來,去邀請施培培跳舞:“美女,請。”

施培培猶豫了一下,跟著他走到茶幾前麵的空地上去搭手跳起來。林金剛舞步優雅,旋轉自如,把施培培帶得象一隻美麗的蝴蝶,在屏幕前飛來飛去。

單若嫻唱第三首漢語歌時,侯曉穎眯著漂亮的嫵媚眼,不時地朝坐在沙發那頭的蘇英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