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二奶的丈夫
果真有效。張林鳳驚訝地張大眼睛看著他,惶恐不安地問:“你已經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蘇英傑心頭一喜,知道她真的有事,就“嘿”地一笑說:“這種事瞞是瞞不住的,往往越瞞,對當事人就越不利。”
張林鳳的眼睛紅了,但還是遲遲不肯說話。蘇英傑猜測她一定抓到了吳祖文的婚外情,但不敢說出來,怕他出事,也怕自己受牽連,就繼續套她,卻隻能含糊其詞:“真的,你越是瞞,對你就越沒有好處。張處長,你現在是一個副處長了,要為自己的前途想想啊。不要再隻為別人著想了,其實,這是既害人,又不利已的。”
“是啊,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張林鳳真的以為他已經知道了,就再也忍不住,委屈得哭了起來,但隻是無聲地哭,哧哧地,邊抹眼淚邊訴說,“他居然在外麵養二奶。”
蘇英傑連忙站起來,裝作去辦公桌上拿餐巾紙的樣子,用身子擋著,將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悄悄放進自己的褲子袋裏。然後拿了紙巾過來遞給她,輕聲說:“不要激動,慢慢說。”
張林鳳卻控製不住地激動起來:“蘇局長,我真是瞎了眼,才跟著這樣的男人。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索性都告訴你。你們是校友,又有著特殊的關係,你就幫我出出主意,我到底應該怎麽辦?也給我說句公道話,這到底是誰的錯?”
蘇英傑不插話,他知道這時候做一個真誠的聽眾最好。是的,張林鳳見他聽得專注,一臉同情,就越說越激動了:“他吳祖文真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畜牲。他道德敗壞,生活腐化,平時,他一直在外拈花惹草,根本沒有我這個妻子,也沒有這個家庭。為了他的前途,也為了這個家,我一直忍耐著,就是做活寡,也不跟他多吵,不跟他離婚。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卻得寸進尺,欺人太甚,居然在外麵養起了二奶,建起了新家。”
說到這裏,張林鳳又哧哧地哭起來。然後隻顧抹眼淚,不說話。她大概又害怕了,不敢說下去。蘇英傑等了一會,心裏有些焦急,卻不能催得太急,就進一步誘導說:“那個女的,是不是姓劉?”
張林鳳的身子又是一震,猛地停止抽泣,睜大淚眼說:“是,就是城北中學副教導主任劉桂花。他給她在市郊結合部買了一套房子,大套,裝飾得很好,全新的家具,起碼化了一百多萬。上個星期六,我跟蹤他,親自把他們捉住了。他進去後不久,就與她上了床,我真的氣死了。敲他們的門,我問他這買房子的錢是誰的,他騙我說是她的。劉桂花也跟著說是她的。一個一般教師,家裏經濟條件又很差,她哪來的錢啊?”
蘇英傑心裏竊喜不已。他沒想到會從她的口中套出如此大的秘密,化一百多萬元錢給情人買房子,這是腐敗分子最常見,也是最為典型的一種表現!但他不能流露出來,而是繼續裝作很隨便的樣子追問:“你說這錢是他的,他哪來這麽多錢啊?”
張林鳳這時已經喪失了警惕,也完全相信了他,就脫口而出說:“他有的是錢,不要說一套房子,就是兩三套,他都買得起。”
“是嗎?”蘇英傑假裝驚訝地說,“這些錢,他是從哪裏來的?這可是不能亂說的。”
張林鳳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走嘴了,連忙改口說:“我,猜的,這買房的錢,到底是誰的,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有多少錢,我隻是瞎猜而已,蘇局長,你不要當真。”
“我當什麽真?上次,我跟吳祖文說過了,我們真的希望他不要出什麽事。”蘇英傑這樣繞過張林鳳欲蓋彌彰的話,又進一步引導她說,“那你準備怎麽對待這件事情呢?”
張林鳳眼睛紅紅地盯著他說:“這些天,我心裏很亂,思想鬥爭很激烈。我想來想去,一直拿不定主意。我想跟他離婚,又覺得就這樣離了,不就成全他們了嗎?不行,我不能太便宜了他們;不離吧,這活寡的日子,我真的再也不想過下去了。蘇局長,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蘇英傑沉吟著說:“這種事,我還真不好說。”
“作為他的校友,我為他的這種行為感覺羞愧和難過,但我不希望你們離婚。真的,離了,對孩子影響不好。但不離吧,你又受不了這樣的日子,心理上也可能接受不了他了。唉,真的很難。錯肯定是他的錯,他是做得太過分了。但離不離婚,還是由你自己決定。”
張林鳳絞著雙手,垂著紅紅的眼睛,似有難言之隱。蘇英傑猜到了她的心思,繼續開導她說:“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擔憂?怕這事抖露出去,他可能會出事,你也會受到牽連,是不是?”
張林鳳一眼不眨地看著他,點點頭,隻輕輕“嗯”了一聲,臉上露出害怕和擔憂的神色。
蘇英傑想了想,旗幟鮮明地說:“這倒大可不必。你跟他不一樣,完全有機會彌補的,你可以主動向組織交待問題,或者幹脆站出來舉報他,將功贖罪。我不想害他,也不希望他出事。但他要是真的有問題,遲早會被查出來的。你還不如早點醒悟,挽救自己為好,你懂我的意思嗎?”
張林鳳眼睛裏有了一些亮光。蘇英傑繼續鼓勵她說:“張處長,你要替自己考慮考慮,真的。你還不到四十歲,離婚後,你就可以尋找一個適合你,又相愛的人,建立一個新的家庭,過真正幸福的生活。如果你能站出來將功贖罪,在前途上也就更有希望。否則,你想過沒有?要是你繼續這樣替他瞞著掖著,在生活上,你會更加難過,甚至可以說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