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麵前裝規矩
吳祖文是陰謀偷襲你,誘惑你,而邢珊珊則是主動抓他的手,說明他們的關係已經很不一般了。
要繼續留心他們,看他們到底已經走到了哪一步。小薇不無激動而又善良地想,能不能挽救他們一下?把他們從感情的泥坑裏拉上來,從腐敗的火坑中救出來呢?於是,在接下來的旅遊中,她就做起了婚外情的女偵探。
邢珊珊的心情就複雜得多。對她來說,整個旅遊過程就是一段婚外情的痛苦旅程。在從泰山頂上往下走的時候,她孤零零淹沒在人流中,突然感到有些恐慌和失落。回去後,她就用郵件告訴吳祖文當時的心情:
登泰山“臨絕頂”,最令我心動的是日觀峰拱北石四圍的鐵鎖鏈上那一把把“同心”鎖。也許你並沒有在意吧?
一把鎖代表一個故事,故事不論長短,都應該是美麗的。而今故事中的主人公都走了,故事作為曾經擁有的證明留在了峰頂上,永不變更。而我們呢,說是愛得徹骨,卻在別人的故事麵前,無法演繹自己的故事。
愛過,也繼續愛著,在十八盤長長的台階上,我的心卻深深地痛著,曾經有多愛,心就有多痛。拾級而下時,記不清有多少次,試圖尋找你的背影。那麽多如潮般湧動的背影是多麽容易讓人感覺茫然,在人海中,我第一次擔心自己還有沒有能力辨認出你所走的方向?有沒有可能再找到你?
她還向他訴說了一次在餐廳裏的感受。那天旅遊結束回到住址吃飯時,她因為白天身體不舒服,落在隊伍的最後麵,一天沒看到他,就試圖跟他接近。見他就站在自己不遠的地方,她壯膽說:“吳校長,坐這兒吧。”
她想讓他坐在自己一張桌上吃飯。可他卻心虛地說:“呃,我坐這桌吧,這邊沒人。”說著,躲開她坐到旁邊那張桌上去。馬上,張林鳳坐到了他左邊,馬小薇則坐在他右邊,有說有笑地吃起來。她心裏很惆悵,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在後來的電子郵件中傾訴:
我仿佛一片漂流的葉,好不容易碰到岸,想靠,能否靠呢?我“冒天下之大不幃”試探了一下,“岸”卻一下子拒絕了葉。無法定位的葉,迷惘而傷心。可岸大概什麽也不知道吧?滿岸旖旎的風光。其實葉也很清醒地看到岸的左邊和葉的右邊,一邊是風刀,一邊是霜劍。實在是因為不甘心,上天作證吧,那麽多“勝卻人間無數”的相逢,卿卿我我,如膠似漆,一切曾是那般真實,而今卻在一個異鄉的餐廳裏幻化成了遙不可及的美麗的童話。
遊完泰山,他們中途去了一下曲阜,就直奔青島。剛飽覽了高山的雄姿和險峻,又要目睹大海的美麗和壯闊,老師們無不心曠神怡,激動不已。可是邢珊珊卻一直高興不起來。
在風景如畫一平如鏡的海灘上,大家的活動不象在山上那麽分散隱蔽了。誰在哪裏,幹什麽,與誰在一起,都在各自的視野之內,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吳祖文更加小心謹慎,他故意背對著她,仿佛與她有仇似的,見她走近去,就嚇得轉身走開。
就象我是老虎似的,瞧他那個膽量!邢珊珊心裏覺得既生氣又好笑,就有意一直轉在他旁邊,目光也緊緊追隨著他。
吳祖文背對著她,與妻子和馬小薇邢導遊等幾個人坐在一起,仰望著外麵藍色的海麵出神。邢珊珊與陶曉光他們坐在離他們右邊百把米的地方,為了吸引吳祖文的注意,她故意大聲喊:“馬主任,你今天穿的這件連衣裙好漂亮哦。”
馬小薇回頭衝她喊:“哪有你漂亮?你看你,穿了那條迷你裙,象個小姑娘。”
邢珊珊聽了心裏很開心。可吳祖文卻象沒聽到一般,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連頭也沒回一下。倒是張醫生回頭看了她一下。過了一會,她實在憋不住,就站起來朝他們走過去。陶曉光說:“你去湊什麽熱鬧?這裏躺一會,多舒服。真是有福不會享。”
她撒謊說:“我去看看馬主任的連衣裙。”就扭著腰肢走過去。走到那邊,她按捺住心跳,故意從他麵前婀娜多姿地走過去走過來。吳祖文仿佛不認識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掉轉了頭。
馬小薇跟她搭腔說:“陶校長呢?”
邢珊珊知道她這是沒話找話,向那邊指指說:“喏,象菩薩一樣坐在那。”
張林鳳說:“你怎麽不跟陶校長去海灘浴場遊泳啊?”
邢珊珊一愣,反問:“那你怎麽不跟吳校長去遊呀?”說實話,她對張林鳳是害怕勝過妒嫉。張林鳳太厲害了,嘴巴沒遮沒攔。我們的事要是被她發現,那還不知要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呢?怪不得他在她麵前那麽膽小怕事。想到這裏,她又理解了他。
張林鳳唬了吳祖文一眼說:“他,怕穿泳衣太露。哼,假正經。”
邢珊珊說:“那張醫生你敢穿嗎?”
張林鳳說:“有什麽不敢?都老夫老妻了。你看那邊,多少情侶在海水裏一起戲耍。”
馬小薇說:“邢主任,來坐一會吧。”
她巴不得他們誰發出邀請,否則她不好意思自己坐過去。她走過去,在馬小薇這邊坐下,也沒話找話地說:“要是你那位副總一起來,就好了。”
馬小薇說:“要他來幹什麽?一個人樂得逍遙自在。”
張林鳳沒頭沒腦地說:“是啊,我看一個人比兩個人反而好,兩個人看上去在一起,形影不離,要是興致不一,或者同床異夢,那還不如一個人來得自在嗎?”
邢珊珊心一沉,烏著臉不吱聲。吳祖文回頭白了她一眼,嘴囁嚅著,最後卻沒說出話。